雙生子雜文隨筆

1.

“落水的是一個孩子，大概六七歲，渾身泡的泛白，看不清五官。”隨行的警官在紙上記錄着。

警官看着哭的近乎昏厥的年輕夫婦，歎了口氣：“節哀。”

年輕的母親還是不能接受，終是承受不住，昏了過去。沒人注意到，隨行的一個小孩，發白的面孔，和不住發抖的身體。“不是我，不是我。”孩子嘴裏唸叨着。

鄰近的人看到了，摸了摸他的頭：“你是白鵠還是白鴉。”

“啊，我沒有。”孩子驚叫着躲開。

“你這孩子怎麼了。”男人揉了揉哭的通紅的眼睛。

“我是白鵠，對，我是白鵠，我不是白鴉。”孩子突然就鎮定了下來，面上幾近扭曲。

“白鴉？”男人叫到。

“爸爸，怎麼了，我不是白鴉，我是白鵠，弟弟回不來了嗎”男孩臉上還掛着淚珠，和剛才仿若兩人。

男人痛失愛子，也沒注意另一個孩子的不對勁。

從那天起，我就是白鵠，再也沒有白鴉這個人。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鼻子上的金絲眼鏡，把座椅上男孩的話一一記錄下來。

“醒了。”

“所以，我是白鴉嗎？是我害了白鵠。”男孩淚流滿面。

屏風後的父母早已泣不成聲。

“白鴉，這個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男人夾了一塊放進了他的碗裏。

男孩望着正直壯年卻白了頭髮的'父親，再也忍受不住，跪在雙親面前痛哭了起來。

2.

我叫白鴉，我有一個哥哥叫白鵠。我們是雙生子。

白鵠成績優異，嘴甜，像個小天使。父母和老師都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相比之下不愛説話成績普通的我像個醜小鴨，我嫉妒這個哥哥。他分走了父母大多數的寵愛，可是我又愛他，因為除了父母，就他對我最好了。

他會把老師獎勵給他的東西和我分享，替我揍那些欺負我的人，儘管他打架一點也不厲害，我以為我們就會一直這樣直到長大。

直到那天，那天的天氣很好，天藍藍的飄着幾片雲，上面掛着一輪紅豔豔的太陽。可不幸的是，那天是出成績的日子。

我看着父母對哥哥的寵溺和關愛，聽着父親恨鐵不成鋼的話語，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我跑到了常去的小溪邊，坐在溪邊，想着，要是，要是，自己不存在了，父母是不是會開心很多。我摸了摸溪水，温的，我往溪水中間走，看着自己漸漸下沉的身體，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我搖着手臂，拼命的呼救。

等到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正在溪邊，衣服早已被太陽曬乾。正準備回家是，才發現岸上有和我腳上一模一樣的鞋。

後來，警察來了。我知道，哥哥死了，為了救我。

看着父母痛苦的樣子，和周圍人不斷的歎息。我止不住的發抖。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死的是哥哥。

腦子裏亂成一片，只有這句話越來越清晰。

直到現在，我知道，我該放下了。

為了哥哥，白鵠，為了父母，更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