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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夢阿壩優美散文

文學2.71W

思想的快樂離不開春愁秋思、夏雨冬雪的恩典。生於斯、長於斯、思於斯、死於斯,那是我心靈寄居的真正故土:我離不開這片土地,即使短暫的離開也終究歸根於此。

緣夢阿壩優美散文

——書生題記

(一)

難得遠行的現實讓我更多地囿於羣山之中的那一小塊天空,它給了我寧靜和柔美,也給了我苦難和悲情,那是一筆小小的只屬於自己的財富。

七月底的阿壩縣緣了我十三個縣最後一站的願望:走進阿壩縣我就真正擁有了故鄉情結的小圓滿。這次“遠行”也讓我有機會第一次輕一撫了青海省的邊緣衣袂——年保玉則(阿壩縣另有蓮寶葉則不同音譯)。

臨近立秋,草原的一陽一光和雲朵依然是盛夏時的熱烈和張揚,這一天匆匆趕路,卻因道路建設讓我們時走時停。進入紅原和阿壩縣分道口夜色已濃。車燈兩旁漆黑一一團一,前方正在施工的道路一段好一段壞,卻沒影響我處於亢一奮狀態的緣夢心情,直到下山時我從車窗外望見了滿天繁星。

沒有月亮的夜空如月色下平靜的藍寶石大海,被輕紗般的銀河籠罩隔離。把車停在路邊,沐着高原夏末夜風的冰涼,點上一支香煙,仰着頭在浩瀚天際搜尋着北斗七星還有自己熟悉的牛郎、織女星座——只有那些遙遠得不可捉摸的星球們,讓我隨時恢復到一種情願思考的寧靜之中,若有所思卻又心靜如水。帶着這樣一種心境進入阿壩縣城正是我所期待的。

(二)

第二天上午關於文化藝術方面的會議是輕鬆愜意的一次學習交流。

下午藏家樂是一家回民辦的,清真的牛羊肉別有一番風味。多年的胃病不能再飲酒,自己也希望在這種場合能顯得穩重和矜持一點。

座談交流會氣氛很快在當地文友純樸熱情的經營下暢達濃烈起來。杯盞相交,歡歌熱語,初次相交的文友也很快熟知起來。

那天我相識了兩名親戚同宗、相識了神交多年的同鄉文友,特別相識了師範校的三位師弟、師妹。文化局馬老先生調侃我這“大師兄”説,應該攜三個取經的師弟、師妹給大家敬一下酒。也許是生一性一放曠經不得如此氣氛的誘一惑,便顧不得胃酸之苦豪飲起來。二師弟習樂理自然歌聲優美勸得下杯中酒,三師妹也不甘示弱竟用安多藏語唱起了京劇,使得馬老先生連乾兩杯白酒顯出了醉意。夏姐拿出了當年豪情給我介紹其它朋友並陪着連連“買馬”乾了杯中啤酒,屋外小亭也聚着飲酒聊天頗有些醉態的會友。那天的阿壩縣城南山坡藏家樂,便有了和當年王羲之邀友相聚蘭亭時相似的情形。

放得下俗塵瑣事的人總會醉得特別的慢。我卻喝酒很快醉得也快,早就醉眼迷一離,醉態朦朧。迷醉之中我感覺到了山坡上襲來的陣陣涼風,在望見北面阿壩縣全景才發現原來站得遠一些高一些來觀望這個縣城卻要美麗純潔得很多很多……

當一束紅黃的光線映入酒杯時我抬頭看到天邊已經燃起了晚霞。高原的雲本來就有些傳奇厚重,燃一燒起來更是讓人震撼醇醉,就象置身於正在噴一發的火山之下,沉浸在天空渲染的遠古神話裏。醉意中我想去車裏取出相機把它拍下來,但挪不動的腳步讓我有些痛快地放棄了挽留這次偶遇,直到曉鴻哥和另一個朋友已經拍攝晚霞歸來,直到聽到遠處小師妹在大聲對別人説“大師兄”已經喝倒下了。

(三)

第三天,我第一次踏上青海省的邊界,第一次走進了青海省久治縣的年保玉則。

為了讓自己對年保玉則有一個最原始最真實的印象,我沒去網上搜尋任何關於年保玉則的資料和信息包括這個名字的由來。我只知道那沿途數十里與草地截然不同的滄桑山峯來自於地球造地運動的偶然手筆,來自於冰川世紀,來自於温差極大的高原風化。還知道這些連綿不斷且一裸一露天地並造型奇特的高大山石與藏民族的格薩爾王傳説有關。沿途羣峯和故鄉雙橋溝的山峯有些相似卻又有不同:雙橋溝每一處雄渾的山峯都有一個獨立的造型和故事,是獨立中的融合,整條溝就是一個民間神話故事集;而年保也則山峯的古老和雄厚卻是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它是一部完整的偉大史詩,是一部和格薩爾王一樣充滿傳奇的史詩。

來到年保玉則寬大安謐的仙女湖時天色一陰一沉,風兒冰涼,幾個寺院和尚正在湖邊向湖內扔小塊餅乾和燒饃餵魚,看見我們也遞給幾塊,我們學着他們把饃掐成小塊扔向湖邊。湖岸邊小一浪一輕拍,成羣成一團一一尺來長的黃魚和花魚擠在一起隨一浪一翻騰。湖對面的羣山和路途冰川時代山峯屬同一山脈,形態各異,成熟端莊,在一陰一冷之中更加神情滄桑。神山神湖神魚在文學藝術家眼裏是關於美的構想,在人類學家眼裏是秩序與自然的和諧,在信教者眼裏是遠古傳説的神祕。然而,此時讓我們感觸更深的還是對自然乃至宇宙應該生出的敬畏之心。

遠處湖面很靜,隨着一陰一雲散開一陽一光初露,仙女湖愈加碧綠、優雅和柔美。仙女湖的草坪上,一個外地遊客揹着一個小背囊用雙線放飛着一隻黑白相間象只燕子的碩一大風箏,風箏在高原輕風裏撲撲地聲響,使仙女湖和仙女湖邊的草地更顯得寧靜高遠。

仙湖閒步,和一位湖邊相遇的中年活佛相視一笑,就象是久違後相見的一個老朋友,我們彼此都從對方明澈的眼神裏讀到了一種隔世無爭的温暖,他主動相邀和我合了一個影,那是我學習攝影后的第二張自己的照片。

回途中,我又一次放棄了用相機去記錄那數十里滄桑且蒼涼的山峯,因為它們已經清晰留在了我的記憶裏,骨子裏。

(四)

年保玉則歸來途經阿壩縣各莫寺和格爾登寺,龍清兄長建議初來者去看一看。

父親藏族,母親回族,我是一個“一團一結族”。初生時,我“帶衣”(“包衣生”)而來,按藏族人的信仰來説,我應該被送進寺廟要麼做高僧要麼做活佛;按伊斯蘭教的規定我又不得進入寺廟膜拜任何偶像。這是一種挺尷尬的身份和事實,我想還是做回自己隨一性一隨緣好些。

各莫寺和格爾登寺都只能八個字來形容——“金碧輝煌、莊嚴寬大”。而我最觀注的還是寺廟內外的.人羣:一對年老很多的藏族夫妻從寺外田野小徑半曲着身一子慢慢走向各莫寺,那情形讓我自然地生出些複雜的感動,我拍下了他們的照片,這是我此行最滿意的兩張照片之一;兩個七十歲左右的藏族老婦揹着孫子正在寺廟外的石階上磕頭拜佛;各莫寺內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披着紅紅的袈裟穿着一雙旱冰鞋正在院裏學習溜冰;格爾登寺一個男人正帶着一個女兒在哪裏敬香撒龍達,一個小女孩子天真地對着我的鏡頭,半俯身一子雙手撐膝擺出了很可一愛一的照相姿勢;另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蹲在牆腳從地上撿拾散落一地的龍達,神情專注無憂;一羣藏族老婦在格爾登寺院外閒坐,見我在拍照就招手讓我過去,看了我的拍照後用安多語説了句“好”……

在兩座寺院包括在年保玉則,我寧靜的內心一直持續着一種心靈深處盛開着的微笑,這種微笑在每一個接納者那裏得到了同樣的回報,我能感覺到我們自然的微笑和清澈的眼神竟那樣的相似:尊重生靈、善待人生,同時我們每天都離不開來自內心的充溢和來自於信仰的慰籍。

天已經黃昏,我們就要離開寺院的經堂、神殿、白塔、經輪,就要離開那些寺院內的信教人羣,我心裏滿溢着了結一個心願後的充實和滿足。

很早以前,我以為自己不屬於都市而只屬於故鄉那個小山城;再後來進入草地,我開始覺得自己更屬於川西北這片高原;直到今天走近各莫寺和格爾登寺後,我竟然發覺自己早就應該屬於這片神奇而神祕的土地,屬於那些有着信仰的心靈歸宿之地。

也許有一天,也許……也許……

標籤:緣夢 阿壩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