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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人廖三爺的散文隨筆

文學1.97W

其一

成都人廖三爺的散文隨筆

二〇一六年,八月二十號,此時,我還在成都。成都中心,有好幾個商業公司坐落其中。人民公園裏倒是鬱鬱葱葱,人工湖水碧波盪漾,一樓民國時期的建築完整地保留下來,保路運動紀念碑氣勢恢宏,頂處盤旋着鳥雀。就是這樣的城市吸引着我。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高一環的大道上,俯視低一層的道路與車輛,總有一腔熱血湧上心頭。此次來到此地,我作為高中生;但我希望,下一次來到這座城市,必定作為開創者。

其二

“明天廖磊要回成都。他會帶你到處看看,”軍伯説。

“他呀,不把你侄子帶瘋!”海哥戲謔地打趣。

軍伯和藹地笑笑,“就要將他帶瘋。這侄子太沉啦。”

我有些猶豫,其實是遭弄懵了,“廖磊是誰?”

海哥用含廣東語的四川話,“三爺啊。”

“三爺也是神人,他那傢伙才是正真的藝術家。他有一次雕雕塑,阿格里巴的胸肌缺了一口子,他一錘子把它給砸爛了。近來,他要去紋身店給人劃紋身。我真擔心他會把人皮整個刮下來,哈哈哈。”海哥的笑聲依舊很和氣氛。

軍伯作為他們的老師,無意中點評了他,“廖磊就適合作藝術家,他畫素描相當認真。當初他的成績是名列前茅的。”

聽他們説三爺,這讓我想到了一位藝術大師,——米開朗基羅,傳記裏記述了他畫《創世紀》的情景,——米開朗基羅會將不滿意的作品砸掉,就算是教皇命令他繪畫的壁畫。自從來到成都,就常常聽見他們在討論廖三爺,於是不自覺地期待着,能與他認識認識。三爺是神人的常話,又讓我生出一線厭惡。

其三

我所遊玩的地方雖説處在CBD,但是,我的去處卻是在方池街的藝術培訓室,那是軍伯教藝術的地方。我不知道成都其他成年人的喜好,不過藝術人中有一項特別的娛樂,名字大概叫,——磨珠寶。雖則説“磨珠寶”,其實是採購網上的特定石頭,這些石頭被同樣在網上買來的機器加工,最後成形為小圓珠、小方塊。我並不知道什麼樣的石頭磨出什麼樣的物器,不過,將小的物器串連起來,便成了佛珠鏈子般的首飾,也可以做成精緻的項鍊。

軍伯的女性學生不畫了,歇息着,給正在“磨珠寶”的軍伯“開視屏”,——手機上有個叫映客的軟件,打開以後,就可以“開視屏”,許多網紅就從這麼來的。

這一屆的學生沒有男的,只有比我大年歲的女學生。成都的女孩很活潑、俏皮,她們不但不嫌棄老師,反而和嚴厲的老師打成一片,這樣的場景是在開縣學校難以想象的。也不缺慵懶的女孩,她總是躺在教室外的長沙發上,裹着個被子,偽睡着,毫不收斂,想來內心也確實大方。她們都要邁入大學的,卻還尚有一般幼稚氣,不成熟的'實質從她們的興趣裏大可看出,繁雜的韓國歌,華而不實的偶像啊,這些真的是將畢業生麼?看來不過是一些少女罷。

軍伯和藹地磨着,沒有阻止她們胡鬧,這時,海哥進來到畫室裏面,後面還有一個人,難道是!廖三爺。

其四

三爺不像想象中的邋遢,最突出的是他的頭髮,話説是軍伯給他來剃的,那是衝後的辮子。他時不時地取下發膠圈,重理那束朝後的辮子。三爺沒有英俊的外表,不過他天生就有親和力,不管是這一屆的女性學生,還是軍伯這些老師和過來遊玩的遠方朋友,都和他玩得起勁。重要的是,他不像軍伯所説的是神人,反而更像風趣的哥哥。

“廖磊,來了呀。”“磨珠子呢。”云云,一段寒暄。

“這位是。。。”

“哦,這是我侄子,從開縣來的高一學生。”

和很多人驚歎的一樣,“這麼高啊!”

我看他很風趣的樣子,便道:“久仰。。。久仰。”他似乎沒聽到,恐怕其中緣由是我聲兒小罷。

三爺來不久便注意到軍伯的一桌物器,也揪着臉瞧着,那雙本來不大的眼快要架到鼻子兩旁了。

“這材料沒什麼高超的。”三爺語氣隨和自然,和很多齙牙相同,氣息稍欠。

軍伯雙手忙不迭,但口裏含着煙,吐出白煙,“這石頭買來玩的,本來就沒想把它做成大件,就當練手藝了。”此時,我將衣領捂住口鼻,那煙味委實另人難受。

軍伯的女性學生不圍着他“開映客”,又迴歸原位,畫人物肖像,軍伯也回到第一畫室,睡在外面長沙發的女孩也起了來,眯細着水靈的眼。

這些天在成都,學了不少,七天裏看了八本書,接觸到像餘秋雨《山居筆記》這類的老書。不過代價也不薄,也就聞了七晚酒味,七日煙味。海哥作為遊遍廣東來到成都的“海邊人”,帶了來經濟發達地區的隨和脾氣,和過完十八年中國教育的思想教育,雖然聽完並無什麼收穫,就一句話記得深刻,“天下不是老子的。”曰得對!

其五

平生第一次坐地鐵,卻沒有什麼好奇。成都的地鐵,想進去也挺不着邊際。第一步,先在取款機式的機器前塞錢賣“票”,彈出張卡;第二步,到“進出機”前,刷卡進入。第三步我便出漏子了,卡是要塞到收卡機的口子裏的。我仍認為要刷卡出去,於是在出口處耗了半天,終究是出來了。走不遠便有廣告在正對面的牆上,“天下為公”。立刻覺着在此處遇不見“碰瓷”的了。不一會就等到了地鐵。“天下為公”正遠離人們,地鐵行了。

下地鐵後,這是哪一站確實忘了。眼前總有一種“地下華爾街”的感覺,人兒川流不息,各種商店前的男男女女拎包談笑。

説好只有三爺帶我出來,臨時改變了,——從外地來了兩位軍伯的畢業學生,也是女性,海哥閒着無事也出了來。

海哥一身黑服,看來低調,可是項上的大項鍊顯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下巴留着微卷的山羊鬍。真不像當天教導我社會思想的“老司機”。廖三爺卻邊走邊看,有時和兩女同學開玩笑,多是沉默不語。海哥走在前面,佛珠甩來甩去的。

第一站到“方所”,與其説內觀像藏書閣,不如説像寬酒窖的。進去便一望無盡。可惜就參觀了半個小時,沒有轉完,也沒看個什麼,找到的中國書是巴金的《家》和錢鍾書的《圍城》。唯一遺憾的是,終於找到了亞洲文學板塊卻缺時間翻閲了。

三爺買了本書,我倒很驚歎,——《瘋子在左,天才在右》。粗略地看了一下封面的文字。那書是記載瘋人瘋事的。

第二站到氣勢不凡的電影院,觀看了港式電影《使徒行者》。本來就認為看電影是浪費時間的我,先前就受了軍伯新思維,有些電影的編劇很厲害。我便去看了。確實是滋味,情節跌宕起伏。

走過這“兩站”,一天短短的旅程便結束。三爺始終帶有“藝術式的文藝青年氣息”。

其六

夜晚了,我們一行回到畫室。軍伯的女性學生也畫完了素描,早晨白花花的紙,變成了月光下滿張的人物,呼之欲出。待學生們走光,軍伯領着我們到成都聞名的串串店。聽説串串就起源於成都,便有所期待。

軍伯、海哥、三爺喝起小酒。火鍋沸騰時,三爺便端來一大把各式各樣的串串。肺片和肉塊稍嫌小氣,不過口感極好。火鍋冒出的香味與湯色的火紅有共通,感到鼻腔冒火。同來的

軍伯的學生一頓豪飲,再加上軍伯的笑話惹人發笑,氣氛相當熱鬧。就當這時,一位騎破舊電動車的老爺子倒了,喝醉了酒的。我本能的想要起身,軍伯吐着酒星子説:“別慌。”並按着我,示意我不要起來。老爺子哀嚎着哀嚎着,像翻了身的龜。串串店的老闆尚穿着圍裙,趕忙從廚房裏衝出,扶起老人,後來老爺子也安然地開走了車。喝!成都人!

我注意了三爺,當時,他一個勁地抽煙,望着湯鍋上冒着的飄飄白煙,飄到空中便散開不見,那藝術家式沉默的眼睛,我久久不能忘懷。

社會也就如此,人們害怕它。在我看來,現在“人食人”並不恰當了,應當是“世食人”才對。如果不是,那麼為什麼讓弱人存在於世界上,讓強者任意食之,不過天地不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