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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古琴台散文

文學1.65W

古琴台座落在武漢市漢陽龜山西麓月湖之濱。它東對龜山,北臨月湖,湖景相映,園內林木扶疏,典雅秀美,文化底藴豐厚,是三楚勝境之一。

漫步古琴台散文

古琴台的出名,是因為那個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相傳,春秋時楚國琴師俞伯牙在此鼓琴抒懷,山上樵夫鍾子期能識其音律,知其志在高山流水,伯牙便視子期為知己。一年後,伯牙路過龜山,得知子期已病故,他即破琴絕弦,終身不復操琴。後人有感,特建台紀念。

古琴台始建於北宋,中間毀建相序。清嘉慶初年,湖廣總督畢沅主持重建古琴台,恢復其舊貌。光緒十六年(公元1890年),清代大學者楊守敬主持重修,“增其舊制,刻先賢今人之詩於其上”。其中,有清代著名學者汪中的《琴台之銘並序》《伯牙事考》,有黃彭年的《重修漢陽琴台記》等等,將其重鐫立於琴台碑廊中,並親書館名“古琴台”。古琴台佔地15畝,規模不大,是一座古典園林式建築。拾級而上,見白牆黛瓦,典雅素樸,牆面向東,呈品字形。門楣上書“古琴台”三字,筆力遒勁,大氣磅礴,就是楊守敬的墨寶。

一走進這小小的院落,就感覺與別處不同。此地的一草一木,一樑一柱,無不讓人感到親切可愛,滿院綠樹披道,花木扶疏,竹石掩映,到處乾乾淨淨,靜謐清雅。三五遊人或欣賞,或聆聽,或沉思,沒有一絲喧譁。沿甬道穿過庭院,盡處見一敞軒,黃瓦紅柱,柱上一聯:清風明月本無價,流水高山自有情。軒中有照壁,上書:印石心屋。字體端莊肅穆,據説是道光皇帝寫給兩江總督陶澍的。陶澍退隱後曾在琴台建一石屋。皇帝説臣子是自己的知音!楷書無奇,奇的是它採用陰陽筆法刻鐫而成,遠看凸突而出,近視凹陷而入。

琴堂是古琴台的主體建築,是一座單檐歇山頂式的殿堂,前有抱廈,磚木結構,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殿檐下高懸:高山流水。字體灑脱豪放。乃清代嶺南才子宋湘所書。他的題壁詩是古琴台的詩書雙絕,歷來為人稱道。“噫嘻乎,伯牙之琴何以忽在高山之高,忽在流水之深?不傳此曲愁人心!噫嘻乎,子期知音,何以知在高山之高,知在流水之深?古無文字直至今。是耶?非耶?相逢在此,萬古高山,千秋流水,壁上題詩,吾去矣!”我彷彿看到一個狂放不羈的文士在揮毫潑墨,其時,老先生已78歲!

走遍了一個又一個院落,沿路盡是歷代文人雅士的碑帖,可以想見古人遊覽此地的盛況。北宋大書畫家米芾書寫的'“琴台”巨碑赫然立於院內,字跡飄逸超邁,筆力深厚,不愧是鎮台之寶!我彷彿看到一個個後來者,他們在這裏感懷抒情,沉思默想。小院裏溢滿了古人惺惺相惜之情。詩人學者也好,朝廷官員也罷,亦或布衣寒士,不管什麼人,只要在這裏一站,就受到一種感染。人人都為伯牙子期的千古知音友情所感動,為伯牙的碎琴絕弦而歎息,為子期的高逸清雅而傾倒。

我在小院盤桓了許久,不管是伯牙子期蠟像,還是知音雕塑羣,或者歷代名家石刻,“高山流水”水榭長廊,無一不凝結着後來者對先賢的追慕和敬仰,甚至於樹木也是如此。有一棵雪松,同一樹根上長出挺拔的兩個樹幹,像兄弟像姊妹,手挽手,肩並肩,據介紹,此謂“知音樹”。最後我來到伯牙撫琴的漢白玉雕像前,只見伯牙端坐案前,雙手撫琴,兩眼平視,神情自若, “美哉,巍巍乎意在高山,湯湯乎意在流水”!我看到了伯牙撫琴,六馬仰秣,看到了伯牙子期拱手互揖,看到了伯牙摔琴謝知音。兩千年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為世人廣為傳誦,歷代史書不絕,到了明代,小説家馮夢龍更是傾情演繹了《伯牙摔琴謝知音》的故事。伯牙子期的相遇相知令人羨慕,後來的碎琴絕弦又引人唏噓,使人惋惜,是啊,有子期這樣的知音固然好,可子期不在了,伯牙那麼超絕的琴藝就此消失了嗎?《琴史》記載:伯牙學琴於成連先生,三年不成,後隨先生至東海蓬萊,聞海水澎湃,羣鳥悲號之聲,心有所感,乃援琴而歌,從此琴藝大進。可見琴藝的來之不易,如此美好的聲音沒有了,豈不可惜?再説,琴是彈給自己的,即使無人懂得,那又何妨?琴也叫瑤琴、七絃琴,是古代文人士大夫修心養性的物品和基本的技藝,伯牙做為晉國上大夫,他不會不知道吧?而且子期真是個樵夫嗎?為何如此精通樂韻?説不定就是個高人逸士。

最早記載伯牙子期故事的是《列子?湯問》,該書多載故事、寓言和神話傳説,是一本宣揚黃老學説的道家名著。另一本較早的《呂氏春秋?本味》更是集先秦道家之大成。道家的思想是“天人合一”,是“物我兩忘”,是“萬物圓融”。或許,本無伯牙子期,作者只是假借這個故事告訴人們:世間知音難覓,還是迴歸自然,和天地萬物相知相親吧!不是嗎?伯牙琴聲高妙,卻無人懂得,沒有知音,好不容易遇見子期,卻不幸逝去,伯牙不摔琴絕弦又當如何?唉!誰知道呢?這麼久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