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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散文隨筆

文學2.55W

大姐很苦,她生在舊社會,是文盲。她從小就懂得替父母分憂,跟着父親下田勞作,學做各種農活,為母親分擔家務,趙顧弟弟妹妹們。父親把大姐當男孩看待,凡男人乾的農活,也都讓她慢慢學着幹,她任老任怨,從不叫聲苦,因此父母都很喜歡她。從我懂事起,就看到打劫整天忙忙碌碌,一年到頭沒有空閒的時候。農忙時,她跟着父親下田幹活,夏收夏中的活又苦又累,無論是坌田挑擔,還是攤田插秧,她都是一把好手,從不落在別人後面。打劫青春少女時,村裏人就送她一個雅號叫“牛婆”,寓意是肯吃苦耐勞,像牛一樣的女人。

大姐散文隨筆

別看大姐沒有文化,可她心靈手巧,無論是打毛衣還是做鞋子,她都是行家裏手。先説結毛衣,那時的所謂毛衣,就是鄉下人俗稱得頭繩衫,用家養的`綿羊毛自己紡制的土毛線結成。那時我家養了幾隻綿羊,每年春天將剪下的羊毛用鹼水簡單脱脂漂洗晾乾後,大姐就用家裏的那架舊紡車紡制羊毛頭繩,那可是百分之百的純羊毛。如要將羊毛頭繩染成紅、黃、藍、黑等顏色,一是可以去請專門靠染頭繩謀生的匠人,二是也可以自己動手。為了省錢大姐就買回顏料自己染頭繩。每年大姐都用這種土毛線,為父母或兄妹們結幾件頭繩衫,這種頭繩衫穿在身上非常暖和,大姐用土毛線給我結的那件頭繩衫,1968年我參軍入伍時才從身上脱下。

大姐鞋做得好,在村裏也是出了名的,大人小孩的鞋她都會做,不僅方口、圓口、搭攀、牛筋的單鞋能坐,棉鞋及小孩的老虎頭鞋她也會做,我們全家大人和小孩的鞋都由大姐包攬。村裏的小姐妹們常來我家跟大姐學做鞋,就連村婦也不甘落後,生怕自己不會做鞋或做不好鞋被人恥笑,悄悄地來跟大姐學做鞋。大姐是有求必應,對自己做鞋的本事野從不保守,她總是一五一十不厭其煩地教別人,直到人家學會為止。

冬閒時節,大姐更先不着,不是搓草繩就是拔柴芯,草繩時農家必備之物,如春天插籬笆,秋天邊草苫,都離不開草繩。大姐常因搓草繩而雙手磨出血泡搓出老繭,她對此從不在乎。柴芯可以賣,那時柴新竹要用於作笤帚和撣帚,鎮上手購站收柴芯,多少錢一斤記不住了。只記得大姐白天晚上不停地拔柴芯,只見她將大捆的稻草仙解開,在一把一把地攤開,攤成薄薄一層,然火將絞刀爿壓在柴芯下方數十里米處,手拉柴芯稍用力一拽,柴芯拔下後夾雜着柴殼,我們則在一旁剔柴殼揀柴芯,一把把揀好後,再紮成大把放着,拔滿幾十斤柴芯後,再送手購站賣了,能換回幾塊錢貼補家用。一冬下來,大姐靠勤勞的雙手拔柴芯,也能為家裏掙到幾十元錢,這在那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為經濟拮据的家庭解決了大問題。

大躍進年代,大姐好運進城當了工人,但好景不長,知在廠裏上了三年班,因是農村户口,又被下放回了家。不過,大姐嫁了個城裏人,成了工農聯盟户,村裏人仍很羨慕她,後來她又被安排到縣柴油機廠工作,一隻幹到退休。

大姐克勤克儉,與姐夫相依為命,女兒都出嫁後,本應好好享清福了,可她仍節衣縮食。年逾古稀得她身患糖尿病,每次去看她,問她身體如何?她總説沒什麼。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幾前的一個數九寒天,她卻突然與世長辭,終年73歲。任憑我們千呼萬喚,再也聽不到她親切的應答,我們只有無盡的哀傷和流不完的淚水。記下大姐生前的瑣碎片段,作永久留念。

標籤:散文隨筆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