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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抒情散文

文學1.31W

題記:在路上是一種人生常態,我早已習慣。或為討生活,或為看風景,或為相聚。在人生的路上走走停停,總有不同的風景相伴。

在路上抒情散文

有人説,思想和身體,總有一個在路上。我很欣賞這句話。不是麼?從呀呀學語、蹣跚學步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路上。我很清楚,我們是在用腦子和身體行走。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喜歡在路上。

兒時,在幽暗的燈光下,聽母親講故事。人生的道理,我似懂非懂。我跟母親一起走親戚,學着説半生不熟的客套話,舉手投足都斯文起來,親戚説一句,好孩子,長大了。我很長時間都不長個,我知道人家是誇我懂事了。

父親教我讀書寫字,我大聲讀書,歪歪扭扭寫字,在心裏記下它們的模樣。父親第一次帶我上兒童醫院,他把我背在肩頭,偶爾我要求自己走,我邊走邊看,記下許多新鮮的事兒。輪船、有軌電車、公園裏的動物、高樓、霓虹燈……我心裏的世界五彩斑斕起來,城裏真好。我能否有朝一日,自由的行走在這城市的燈光下。

因父親的緣故,一家人被人歧視。我不由想,正直善良的父親到底説了什麼,會招來這無妄之災。父親的話不對麼?我斷然不會相信。既然是對的,為何又被戴上一頂沉重的帽子呢?我想不明白。

第一次迷路,我憑着記憶找回了家。回到家,母親如獲至寶,她熱情的擁抱和親吻趕跑了我所有的委屈。事後,我想如果找不到家,我會怎麼辦?四處流浪做一個乞兒,還是要求好心人的收留。也許,我會伸長脖子等家人來尋。當然,當年的我並不知道有事找警察。我壓根就不知道警察長什麼樣,更何況我未曾見過一個穿制服的警察。

父親去世後,我砍過柴、種過菜,也曾在集市上賣過東西。吃紅薯、玉米,吃得沒什麼胃口。母親將省出的糧食接濟堂叔一家,我難免要心生怨懟。母親説,他們一家也要吃飯。吃飯吃飯,我們就不要吃了。至少你們沒餓着呀!哎,母親啦母親,你總是這麼善良。比我們家境好的親戚多了,為什麼他不找人家呢?就是看你好説話。

上中學時,學校搞勤工儉學,編織網兜,免收書學費。每週要完成一定的量,課間十分鐘,同學們也編織。一個網兜包含很多工序,用竹子做編織工具是第一步,常有粗心的孩子弄破手指頭。那時候的孩子不嬌氣,遇到這種情況,一點也不緊張,當然更不會上醫院。用嘴一吮,再找塊舊布包上就算完事。奇怪的是,沒有誰被感染。有勤快而手巧的,超額完成後換來老師的一句口頭表揚。完成任務如有多的絲線,就編織了留給家裏用,網兜比現在的結實耐用。

那時,青年教師常發生矛盾,出口傷人倒也罷了,有時還大動干戈地施展拳腳。我那時不懂,多年後才明白,他們並無利益之爭,只不過是青春期的男女在爭風吃醋罷了。一羣不解風情的小不點總要追着看他們吵架,事後還要鸚鵡般饒舌,説得津津有味,沒有誰因為耽誤功課而憂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迷戀寫詩,弄一些奇奇怪怪的筆名,總覺得那樣的筆名才能與詩搭上關係。名字有點像動畫片裏的人物名,我要強調的是那個時候我沒有看過一部動畫片。到底我的那些詩有無詩的味道,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因為那些詩稿並沒有保存下來,甚至在我記憶裏也沒留下多少印象。

大學聯考那年,老師常常拿穿皮鞋、穿草鞋來教育我們。皮鞋就真的那麼重要麼?農家孩子的夢想大約就是做一個貨真價實的城裏人,穿着光鮮的皮鞋,氣宇軒昂地走在城市的街頭,一家人都跟着風光。我的三姐就是那時候嫁到城裏去的,她實實在在不願意做一輩子的土包子,所以她要飛走。她第一次從城裏回來時,就鼓勵我一定要做城裏人。母親不置可否。我原本早已忘了兒時見過的城市模樣。經他們一遊説,我竟也有些嚮往了。現在,皮鞋似乎再難激發學生的鬥志了。

大學聯考前夕,我天真地參加了一次鎮政府的招聘考試,結果是被人給狠狠地涮了一把。當然,這次考試讓我明白,這樣的機遇從來就不是留給我們小老百姓的,我壓根就不該湊那份熱鬧。

老實説,我那時是不喜歡考試的,儘管我是老師眼裏的優等生。因為我不知道考試能帶給我什麼改變。我的父親早逝,沒有誰給我最堅實的依靠。所以我心不甘情不願還得去考試。老師説我態度消極,沒有盡全力。這話是對的。在大家緊張備考的時候,我居然有閒心看小説。《三家巷》、《家》、《春》、《秋》、《苦菜花》都是那時候看的。當然,我的.行為是決不敢讓家裏人知道。母親覺得我身子骨弱,不宜幹農活,姐姐覺得我聰明,做農民可惜。若按當時的情形,我是不該留在學校的。村裏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都早早輟學了,而他們的雙親都還健在,家裏的勞動力也比我家多。

大學三年,日子過得很平淡。上課、看書、看電影,偶爾也到附近的地方走走,似乎就是全部生活了。也有出雙入對的,冒着毛毛細雨,頂着星星,踩着月光,但不包括我。三年裏,我最大的收穫是得了一個好姐妹。她其實是一個很傲氣的女孩,但跟我投緣。時隔多年,同學們都説,你們兩性格迥異的人成為好朋友挺讓人費解的。我笑,緣分是挺不好解釋的。現在,我們住得很近,但少來往。但我知道心裏還是彼此牽掛的。

大學時,我還練過幾天書法,第一次寫的時候,書法老師説我有靈性,我得了鼓勵就很有熱情。半年後,書法老師走了,我的熱情鋭減,最後竟徹底荒廢了。

我在一所鄉村中學呆了六年,跟很多人都交上了朋友。老同事常愛説我燒錢,將來不是過日子的主。也是,一個月工資買一件衣服,在他們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兒。每次我買了新衣,母親都要鑑賞。她説,年輕,穿什麼都好看。我摟着母親,青春不美,老了後悔。後來,這句話成了我的名言在同事們中傳開。誰也不會想到,我成家後也能把日子過得井井有條。同事又誇我會持家。我説是彼一時此一時嘛,將來,我還會燒錢的。同事笑着説,你呀,秉性難改。錯,是永遠愛美。

工作調動後,我在外租住了三年。這三年我過得極為小心,生怕與房東發生一點磨擦,離學校近的房子不太好找。我自己什麼都可以克服,可孩子小,特愛鬧,我又不想過分壓抑他的天性。每次見了房東,我都陪着笑臉,她説什麼,我都點頭表示一定注意。

第一次搬新居的時候,一進家門,我緊張的情緒才徹底消除。孩子凌空一腳,將雪白的牆壁弄了一個大大的足球印。他小心地看我,我跟沒事人一樣趴在窗台看外面的風景,他繼續玩他的足球。

這些年,我走過的地方也有十多個省份吧,也留下了許多的回憶。北到過山東,南到了江浙一帶。領略了各地的風情,偶爾,還能聽懂幾句方言。

與先生一起出行,我就跟甩手掌櫃一樣,先生準備一切東西,我跟着走就行。孩子小的時候,總要跑在最前面,還不時回頭催我,媽媽,你快點。在人多的地方,他倒不跑。他東瞧瞧,西看看,一切都覺得新奇,就跟看西洋鏡似的。有了發現,他一定要對着我的耳朵説。

跟同事朋友在一起,大家都很照顧我,怕我暈車,怕我掉隊。我難為情地説,我成了你們的累贅。他們説,別這麼説,出門在外,幫着點不是應該的麼?這份情誼很叫我感動,我真誠地説謝謝。

每到一處,都要拍照留念。看,山的雄奇,水的柔美,草的堅韌,人的熱情……定格的是風景,更是歲月的記憶。偶爾也購物,當然是象徵性的。旅遊景點的東西特貴,亂買一氣,那才是燒錢呢。再説了,我也不想負重而行。我在廬山給母親買了一根手杖,母親用了多年,她逢人便説是我出去玩給她買的。也有一些小飾品,掛在房間裏,每看見的時候,就想起旅途中的故事。

我喜歡在路上,沐浴熹微的晨光,抓拍落日黃昏後的一縷霞光,靜等海上生明月。我喜歡這一路的風景。綠草茵茵的春天,十里荷花的盛況,秋天楓葉的那一抹紅,白雪覆蓋的原野。我喜歡人生的各種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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