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聚小散的散文

【葉落，自是一種靜美】

陽光暖暖的，在窗外宛若新生般的鮮豔，好似一縷縷金絲，掛在枝頭。推開門，來到户外，初春般的温暖。清風拂面，彷彿地面已經鋪滿了水靈的綠色。落盡了葉子的樹枝在黃昏的夕陽下顯得分外的安靜。

向來不忍心看這些蒼白的枯木，總覺得丟失了綠意的它們過於蒼涼和悲傷，像極了一個個形容枯槁的老人，在人生的盡頭，無奈地翹盼。等待的只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悲涼結局。

在落葉滿地的林間，獨自漫步，看那一片一片的葉子在眼前鋪展成一張柔軟的地毯，輕輕地踩踏上去，竟然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沙沙的聲響，分明是它們對我的喃喃細語。可惜，我聽不懂葉子的話語，不知道它們為何而變得熱鬧。還是因為我的突然闖入而攪了它們原本清涼的夢。撥開幾片枯黃的葉子，深褐色的泥土上竟然已經泛出了幾點淡淡的綠色。似乎告訴我，春天的腳步近了，真的近了嗎？埋藏在泥土下的小草似乎開始迫不及待地鑽出來了，它們的身影好像在周圍若隱若現着。只是，依舊太調皮，東躲西藏着不肯出現，跟人們玩着捉迷藏的遊戲。

一棵棵的銀杏樹，在灰色的天空下靜靜地排列開來，好似一條身着棕色服裝的隊伍，接受着莊嚴的洗禮。陽光中摻雜着一層朦朧的霧氣，朝着樹木站立的方向一直向遠方眺望。恍惚間有了時光交錯的感覺，那錯綜複雜的枝椏延伸開的幽幽小徑是否就是一條深邃的時光隧道。帶着我走進如煙如夢的往事之中，追憶起深埋在心底的.幸福。彷彿聽到了昨日的輕歎，或許不過是流連於林間的微風罷了。在淡淡氤氲的霧氣中，回憶嫣然一笑，好似盛開的鮮花，驀然的欣喜，綻放在心底。

一直以為沒有了葉子的樹木，模樣醜陋，全然不值得一看。今天藉着淺淺的陽光，靜心欣賞，竟然別有一番滋味。那些不經人工修剪，天然生成的樹枝，交叉在一起，何嘗不是一副美麗的畫卷亦或是一件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恐怕天下很少有幾個能工巧匠能夠雕刻出如此複雜又耐看的作品吧？很多時候，我們總會不由自主地被一些習慣性的思維捆綁住腳步。總覺得唯有綠葉滿枝的樹木才是可供欣賞的美景，殊不知沒有了葉子的樹枝，同樣也美得驚人，美得令人讚歎。一根根細細的線條，錯落得分外的玲瓏有致，彷彿美人如絲的秀髮，在微風中書寫着飄逸靈動的樂章。

就這樣一路走着，一路尋找着記憶中的舊夢。昨天，葱鬱茂盛的綠葉還在一邊淡然地微笑。小鳥在枝頭，愉快地哼唱動聽的歌曲。今天，那些葉子都已經零落成泥碾作塵，化作了一片幽深的靜謐。葉綠是一種温暖的幸福，葉落是一種惆悵的感動。不必為了眼前的蕭瑟和凋零憂傷，衰敗中自然也有各自獨特的美麗。讓一地的黃葉，攜着淡淡的追憶，遺落在過往的記憶裏。時光的紙箋，在清風中鋪展深深淺淺的記憶，刻下的不是滄桑，而是落葉的靜美。

【末小曲】

這個學期四月份，學校將被督導，到時有許多領導和學科帶頭人前來聽課，檢查教師的備課和學生的作業等。因此開學以來，我一直處於忙碌的狀態，幾乎抽不出時間悠閒地進行小段的遐思，寫下些雜碎的文章。生活變得如此繁忙，整個人像陀螺一樣不停地轉着，似乎永遠也沒得消停的時刻。如今就連聽聽音樂，讀點自己喜歡的文字也成了一種被遺忘的奢侈。

上週末本想擠出點時間，寫點什麼，結果週五就被學校派出去聽課兩天。我的適應能力向來不咋的，跑到外面往往會失眠，果不其然，一夜未眠。回到家時累得兩腿發酸，對鏡相照，面容憔悴，臉色蠟黃。剩下的一天，只能被安排用來休息了，無奈只好把自己喜歡的文字先擱淺了下來。

由於缺少書籍的滋潤，最近感覺心情又趨向煩躁，很久沒有的火氣彷彿被埋葬在泥土裏的種子，在春風的呼喚下，帶着強大的力量，破土而出了。我想，我始終還是一個缺乏耐心，脾氣暴躁的女子，很容易生氣，很容易動火，儘管反覆地告戒自己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無奈自身修養不夠，剋制不住想動怒的衝動，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學生面前扮演狂怒的獅子形象，引得孩子們對我刮目相看。彼時是一個温柔美麗的小老師，此時卻是一個臉部肌肉繃緊，表情恐怖的醜陋女子，同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如此判若兩人？時常，看着鏡中美麗，善良，可愛的自己，會狠狠地自戀一番。時常，面對討人厭的壞脾氣，也會深深地譴責自己。可惜厭惡是沒有用的，惟有努力地去改變。我畢生唯一的追求就是成為一個善良，可人的小女人，本着這個偉大的人生目標，我必須不斷去努力。

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盼來了一個週末。下班後去理髮店洗了個頭，把原本筆直的長髮吹成了小卷，習慣了清新的氣質，突然想感受一下短暫的嫵媚氣息，自然別有一番滋味。白天上了5節課，晚飯是做不動了，於是跑進一家快餐店點了幾碟小菜，要了一碗鳳梨粥，入口香甜，獨自安靜地享用了一頓晚餐，剛裝修的店鋪，整潔寬敞，是我喜歡的柔和色調，縱然有了一種愜意的感覺。隨後又在香奈爾買了一個早餐包，拿在手裏一路晃盪到家，換下皮鞋，打開音樂，懶散地蜷縮在了沙發上。天堂鳥柔緩的樂曲在耳畔迴盪，屋子裏殘留着水仙花的芳香，誰説一個人的日子一定會孤獨地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