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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們抒情散文

文學1.91W

我,自是不言而喻的了:獨一無二的一個;我們,卻彈性很大:一家、一族、一國……乃至全球。我與我們,原本有明確的界限,但人們在寫文章時卻常常混用:較之於“我”,作者似乎都更習慣(自然而然地)用“我們”。然而,“我”是個見,“我們”則是共識啊:既沒與任何人商量,執筆的又只是自己,為什麼就用了“我們”?而讀者也並無異議?

我與我們抒情散文

有人解釋為“謙虛”;有人説是“口語”;有人謂之“借力”;也有人説是“直覺”。

想來都有道理;不過“直覺”更説明問題:那是個體與整體密不可分的直覺——“對我的存在而言別人是不可或缺的”——就像一粒沙與“沙”,一滴水與“水”,一個氧分子與“氧氣”。人們説到沙、水、氧氣,指的是宏觀的一類物質,想到的是其共性;而並非特指(顯然也包括)一個微觀分子的個性。

也許你會説:人與人不同啊,誰沒有個性?寫文章時用“我們”,指的是意趣、志向、觀點相同的人,又何須言明!

然而,包括所有讀者嗎?——以“我”為圓心,多大的半徑才圈得起“我們”?

想來,這個半徑便是人的.良知。作者總是將自己的善意、好惡、希冀筆之於文;冠以“我們”,正是對人人皆有良知的直覺。

孟子曰:“所不慮而知者,良知也。”良知,是人類先天具有的判斷是非與善惡的能力。孟子解釋道:之所以説每個人都有憐憫體恤別人的心情,是因為,如果今天有人突然看見一個小孩要掉進井裏面去了,必然會產生驚懼同情的心理——這不是因為要想去和這孩子的父母拉關係,不是因為要想在鄉鄰朋友中博取聲譽,也不是因為厭惡這孩子的哭叫聲才產生這種驚懼同情心理的。由此看來,沒有同情心,簡直不是人;沒有羞恥心,簡直不是人;沒有謙讓心,簡直不是人;沒有是非心,簡直不是人。同情心是仁的發端;羞恥心是義的發端;謙讓心是禮的發端;是非心是智的發端。人有這四種發端,就像有四肢一樣。——《孟子 公孫丑上》。

的確,良知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基,是人區別於動物的特性。無論你是否讀過此文,“人皆有良知”的意識都已深植於你心底——否則,在提筆時,何以會毫不遲疑地用“我們”?

誠然,因沾染惡習而失落良知的也不乏其人。對讀者統稱“我們”,不啻對良知的呼喚,也即大愛的彰顯:“遇欺詐之人,以誠心感動之;遇暴戾之人,以和氣燻蒸之;遇傾邪私曲之人,以名義氣節激勵之;天下無不入我陶冶中矣”(明 洪應明《菜根譚》)。現今人們常説的“幫助他人,快樂自己”也不乏此意。

自己與他人,我與我們,本是同祖同宗“同根生”,從類人猿一直相攙相扶到今天。要想強大自我,豈能削弱我們?與其相互爭鬥,何如反躬自省?《弟子規》倡言“泛愛眾”,並尊尊告誡:“見人善,即思齊,縱去遠,以漸躋。見人惡,即內省,有則改,無加警。”“善相勸,德皆建;過不規,道兩虧。”……此即儒家對“我與我們”關係的睿見。如若人人都能心心念念,該會避免多少矛盾、口角,化解多少是非;更何至以鄰為壑,何談干戈,何談戰爭?

其實,“愛人如己”“自他不二”的思想已深入每個人的心底——當其撰文時,自然而然就用了“我們”;其實,世界大同也並非遙不可及——只要處世時,人人都能靜聽自己的心聲。

標籤:抒情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