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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鳴沙山,柔情月牙泉散文

文學1.08W

茫茫大漠,綿綿沙丘。沙峯疊嶂,遊刃千里,風吹颯颯,沙鳴錚錚,風起沙舞,婆娑的沙影,沿着沙丘,迤邐而上,遠遠望去,仿若飛天仙子,飄飄的輕紗廣袖,飄逸在沙丘之上。這是鳴沙山的奇妙現象,風吹沙舞,沙粒不因風吹而滑落,而是逆沙丘捲上。

多情鳴沙山,柔情月牙泉散文

我騎在駝背上,跟着駝隊,跋涉在鳴沙山沙丘之中。藍天絲雲,太陽傾情,熱情的沙漠、迭宕的駝背,起舞的風沙,讓我恍如隔世。恍然間,又覺得那些迷離的沙影,如同一縷縷的幽魂,飄飄忽忽,跋涉在沙丘之上。是那流年深處,曾經的遊子,商旅人士、或是邊戍官兵,命絕於前路茫茫,來路絕塵的荒漠之中,千百年來,還在苦苦尋覓着,回家的路,久久不肯散去的幽魂吧?

古道駝鈴,鞍籠駝背,錦繡斑斕,壯志凌雲的男兒,綿亙的駝隊,承載着未來,承載着希望,蜿蜒在沙漠之中,一腳深一腳淺,一步一步邁向疆域的邊緣,拓展着人生的寬度,拓寬了歷史的舞台。戍守邊關的男兒,騎着奔騰的駿馬,手揮金戈,氣吞萬里如虎。湛藍的天空下,蒼茫的大漠上,閃着刀光劍影,誓死捍衞着國家。感染了大漠上每一顆的沙粒,無畏無懼的拼殺聲,引起了大漠風沙的共鳴,響徹雲霄,劃過歷史的長空。不管是保家衞國、還是追尋絲路而來,迢迢的征途上,男兒本色、雄心壯志,不容悔恨,只是那遊子、徵人身上衣,慈母、賢妻手中線,牽動了長相思,摧心肝、斷人腸。汩汩的思念,時如泉湧,在偃旗息鼓,夜深人靜,星羅布的蒼穹下,化為斑斑點點的相思淚,灑落在大漠上,滲入了層層疊疊的沙粒之中……山靈故沙鳴,如泣如訴,似那征途上的相思曲,一唱三歎,陽光三疊;又似那沙場上的喊殺聲,戰馬的嘶鳴聲。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千年百年的歲月,彷彿也只是須臾之間,大漠風沙雖淹埋了這些歷史的.痕跡,卻沉澱了歷史的厚重。我追尋着歷史的足跡,來到了充滿神祕氣息的敦煌,來到了“流動無定,俄然深谷為陵,高巖為谷,峯危似削,孤煙如畫,夕疑無地。”的鳴沙山之中,聆聽着風生細響,沙語喁喁,似那絲竹管絃之音,如歌如頌。頂禮膜拜在駝背之上,虔誠地追悼那些深入大漠之中,曾經的探險者、開拓者、保家衞國者。

結束了駝背之旅,我佇立在鳴沙山的山腳下,瞻仰着鳴沙山。鳴沙山以純沙聚起,峯巒疊嶂,在此氣勢磅礴,綿亙了三千餘年,如今依然,一脊北亙,如索如削,周圍沙壟,盤桓迴環,相連相銜,有峭如刀刃,氣勢凜凜;有脊如虯龍,蜿蜒而卧;有勢如黃濤翻滾,縈繞洄旋不止;有狀如金字塔,高高突起,有稜有角;有形如月牙彎,彎彎相連;有依駝峯造型,峯峯相接;有俊如野馬飛奔,馳向遠方,有柔滑如綢緞,飄向天邊……千姿百態的沙嶺,在陽光照耀下,明暗相間,陰陽交割,層次分明,也可謂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都説鳴沙山,沙粒有紅、黃、藍、白、黑五種顏色,可惜的是,我並未細觀沙色,在炎炎的烈日下,燦燦的黃沙閃着金光,迷惑了我的視覺,只覺得它是一味的金黃色。赤足走在沙丘上,滾燙的沙粒按摩着我的腳底,唦唦作響,我沉醉天地奇響,自然妙音之中,漫無邊際地暇想着。

沙丘下一畦的蘆葦蕩,迎風而歌而舞,蘆葦蕩的邊上,有一彎碧水深潭,清亮明麗,燦若星子,靜若處子,形同新月,被如同綠絲帶般,茵茵的青草環繞着。泉彎之邊,拾級而上,有亭台樓閣,白牆黃瓦,迴廊環繞,在這“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的沙漠之中,恍若海市蜃樓,讓人恍惚,讓人疑惑!隔離的圍欄,使我無法靠近那一彎的碧月,只能遠觀,那靜如琉璃的幽潭。

這是真實的嗎?摸一摸搖曳的蘆葦,是真實的存在,是沙漠裏的綠洲,不是海市蜃樓。這便是傳説中神祕的“亙古沙不填泉,泉不涸竭”的月牙泉了,它依偎在鳴沙山的山腳邊,被沙丘環抱,如同遺落在大漠中的一塊綠寶石,閃着瑩瑩的碧光。在綠樹的掩映下,又恍如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含羞似嗔,清麗温婉、身着綠羅裙的絕代佳人。那坐落在月牙泉邊上的亭台樓閣叫鳴月閣,是九十年代的仿漢唐建築,樓閣層出,錯落有致,其中最高的一座是月泉閣。我並沒有走入閣中,而是久久地駐足在鳴月閣的庭台上,遙望着碧如翡翠的月牙泉。

那盈盈的碧水,只望那麼一眼,彷彿便能洗去眼中的陰翳,讓眼眸清亮無比。或許它便是沙漠的眼,那眼中的淚泉,盪漾着無情沙漠一絲絲的柔情,這絲絲的柔情給了沙漠中迷失方向的生靈,多少生的希望。也許,恰恰是這份的柔情,讓道是無情卻多情的鳴沙山心生愛慕,但它又明白,沙泉不能共存,於是乎,望而止步,永遠地停留在一步之遙,守望着月牙泉。它伸展着柔軟的沙臂,輕擁着月牙泉,似一個偉岸俊朗的男兒,懷抱着一位心儀已久的女子,而月牙泉,則楚楚動人地依偎在鳴沙山的腳邊,清亮的眸子,亦閃着對鳴沙山,無比的信任、愛慕和敬仰之情。

都説“鳴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可以帶給人不一樣的享受!我想這是因了鳴沙山多情的呵護,月牙泉柔情蜜意的相伴,才有瞭如此動人的韻味和風姿!

山不在高,有水則靈,是月牙泉賦予鳴沙山的靈性吧!沙山雖峭,而沙粒從不滑落到月牙泉中,即使有風吹過,那些沙粒似乎長了翅似的,只往沙丘上飛卷而去,即使被人踩落,不日它們便恢復如舊,沙坡依然勢如刀削,光滑如綢緞。也許是受到三千年的悠悠歲月的洗禮,這些純粹的沙粒比誰都明白這彎月牙泉存在的意義!

有水的地方,便有了人跡。月牙泉邊上漸漸就有了人煙、亭台樓榭,古剎宙宇也臨水而建。鳴沙山,有月牙泉的相伴也不再冷漠與孤獨,如刃的風骨中也多了幾許的柔情。斗轉星移,鳴沙山和月牙泉,沙漠與清泉共存,不知滄海桑田幾度,這大漠中的神話,大自然神奇的造化,天地間無言之大美,深深震撼了赤縣神州!從漢代始,自張騫打通了絲綢之路後,月牙泉便已是名馳神州的遊覽勝地了,只是那時,它叫沙井,又叫藥泉,曾一度還被訛傳為窪池,清代才正名為月牙泉。由於月牙泉位於敦煌西南方向的不遠處,鳴沙山北麓,而敦煌又是古代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自然是人來人往,三教九流,雲集之地。來到敦煌的人,便沒有人不想去看看,那靜卧在荒漠中,披着神祕面紗,千年不涸的神奇綠洲。如今,我也慕名而來。

望着清洌的泉水,無風的水面,如鏡,映着藍天白雲沙丘,水中的白雲悠悠地變幻着身影,如飛馬,如游龍,如蒼狗,如千百載來,悠悠歲月的幻影呈現。我彷彿看到了千年前的船舸遊人、古剎殿宇、香火繚繞在月牙泉邊上;風流倜儻的騷客文人、徘徊在迴廊亭台間,吟詩作賦;粗獷豪邁的俠客武夫、手中兵刃寒光閃閃,穿梭其間;商賈雲集,馬車駝鈴,叮噹作響;胡琴琵琶,羌笛聲聲,腳踝銀鈴響,紅衣面紗飄,風情萬種的西域女子,清亮的嗓音、柔軟的舞姿、讓鳴沙山的每一粒沙子都為之動容,讓月牙泉的寸寸清波為她們而盪漾!如今,我來,為鳴沙山,“山以靈故鳴”而動容;為月牙泉“水以神益秀”而動心!

鳴沙山,月牙泉,沙不涉泉,沙泉共生,相依相偎了千百載的悠悠歲月,不管世間歷經了幾度的滄海桑田,而它們依然不離不棄,相敬如賓,相愛如初,永遠璀璨在歷史的長河中。原以為,它們會永遠如此。然而,就在近幾十年的時間裏,由於受到種種的自然和人為因素的影響,鳴沙山竟漸漸變了心,步步逼近月牙泉,大漠亦揮舞着風沙,不停地吞噬着月牙泉。曾經,碧波盪漾、魚翔淺底、水草豐茂的月牙泉,變成了兩滴的清淚,落在大漠之中,傷心欲絕。後來,經過敦煌政府的大力搶救,月牙泉才得以復活。政府又牽手修好了鳴沙山和月牙泉之間的關係。固而今曰,站在二十一世紀的天空下,我依然可以看到鳴沙山、月牙泉,相擁相依,琴瑟和鳴端坐在大漠之中,依然可以看到鳴沙山“四面風沙飛野馬”的壯闊和月牙泉“一潭之影幻游龍”清澈。

倚靠在鳴月閣的欄杆上,我凝望着清澈見底的月牙泉,映着鳴沙山,大氣磅礴的身影,真心地祝願它們能夠破鏡重圓,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