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裏的三亞灣散文

我第一次來到冬季裏的三亞灣，給我第一個感覺是沒有夏日的灼一熱，其實，夏日裏的三亞灣並沒有內地人想象的那般熱；內地的熱是難耐的，悶悶的，夜晚恨不得赤身躺在地板上才好。相比之下，同一季節的三亞則顯得涼爽許多，在這最熱的季節裏，即便是在中午的一陽一光下，氣温沒有超過36攝氏度。徜徉在三亞灣的椰林間，陣陣涼爽的海風穿過碩一大的椰樹葉子，吹拂在臉龐和一裸一露的皮膚上，好愜意、好舒服，但此時切不可下海游泳，熾一熱的一陽一光會灼傷你的皮膚，要向下海必須在午後三時左右才可以。

冬季裏的三亞灣，人流如潮，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佔據着很大的比例，記得十幾年前或二十幾年前，黑龍江人率先去三亞旅遊，三亞的美景，宜人的氣候，讓越來越多的家鄉人傾慕不已，於是，他們在這裏經商，在這裏購房，只需花極少的錢就可以買到一套很好的住宅，在家鄉人的攪動下，三亞的房地產漸漸地紅火起來，直到今天都沒有降温的趨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三亞灣對面的鳳凰島高高一聳立起了5座形似芒果的大廈，這是一位浙江的企業家建造的，這5座芒果大廈已是三亞灣標誌一性一建築，是我國實行改革開放以來國人獲取財富的一個縮影。

冬季裏的三亞灣，海一浪一要比夏日的海一浪一温順了許多，即便是晴天，也沒有夏日那樣清澈、透明，遙望遠處的景色，總有一層白色的霧靄籠罩其中，有時是一陰一天或是雨天也無法擋住海邊絡繹不絕的遊人。

那天，天空飄着綿綿細雨，那雨不像夏日那樣淋一漓盡致地下，而是不急不緩下着，你又不得不撐起一把傘遮擋這温柔的雨絲，否則也會淋濕了衣衫。這時，碰巧遇見一位耄耋之年的阿婆，在她孫女的攙扶下赤腳行走在淺淺的海水裏，阿婆的裝束依然保持着過去年代漁家婦女的模樣，古舊斗笠下半遮半虛掩着一張經歲月蠶食下十分蒼老的面頰，但老阿婆的目光卻炯炯有神，並不像一些這般年歲的老人患有痴呆的跡象，她是一位依然思維敏捷的老人。令我疑惑的是，她為什麼會讓孫女在這樣一個細雨迷一離的日子攙扶她到海邊遊玩，我來不及多想過，拍下這令人感動的畫面，或許老阿婆是對多年前故去的丈夫無限思念，否則的話是不會赤腳走在海水裏，或許是為了找回年輕時在三亞灣趕海、勞作時的難忘歲月，我想兩者都兼而有之。

記得去年夏天，我在這裏遊玩，時見一些錐螺被潮水推向岸邊，於是，我就撿起錐螺來。錐螺味道鮮美無比，遠遠勝過所謂的名魚。撿拾錐螺的人不是很多，但都是一些當地漁家婦女用自制的簡單工具挖掘，她們站在沒膝深的海水裏勞作，將一根類似於四齒鋼叉一樣的工具插一進沙子裏，把一根繩子拴在腰間，繩子的另一端拴在鋼叉杆子的中間，倒退着前進，插一進沙子裏面的鋼叉齒碰一觸到堅一硬的錐螺後，會發出輕微的震動聲音，這種聲音會順着木杆傳播在手上，然後停下來用手把藏在裏面的錐螺摸出來，用這樣的方法撿拾錐螺的效率會大大提高，我不知道我眼前的那位老阿婆年輕時是否從事過這樣的勞作，不然的話，她為什麼會對這片海灣如此深情，如此眷戀，如此深一愛一；三亞在過去年代曾是一個小小的漁村，現在已是一個享譽世界的`旅遊聖一地，但無論三亞的過去和現在所發生的變化，都不能取代老阿婆內心世界根深蒂固的質樸情懷，這種情懷會伴隨她老去，伴隨她追隨阿公一生一世乘着潔白的海一浪一，飄向茫茫、深邃的大海。

看着老阿婆蒼老的背影，浮想聯翩，她是舊時代許許多多漁家婦女中的一員，勞苦一輩子，如今已是兒孫滿堂，盡享天年之樂，但不變的還是對大海懷有無限的深情；儘管那是一個綿綿細雨的冬日，她仍然固執地戴着一頂一破舊的斗笠，依然固執地身着過去年代用粗布手工縫製的衣衫，這般裝束早已與現實生活中的人們產生極大的衝突，但老人依然我行我素。其實，當你走進小城三亞的每一個熱鬧的集市，你會隨處看到與老阿婆一樣裝束的阿婆們，坐在路邊悠閒地賣着當地一種叫檳榔的熱帶水果，果實青綠，大小與水果柿子相似，食用時老人會拿一個樹葉在上面抹一種類似牙膏狀的白色東西，然後放在嘴裏攪拌咀嚼，直嚼的滿嘴通紅，血呼啦的，不知咀嚼了多久，然後隨處吐到馬路邊或牆根或電線杆子上。我不知道咀嚼檳榔究竟有什麼益處，可當地人就是喜一愛一咀嚼檳榔，我曾問過一位賣檳榔的阿婆，為什麼如此喜一愛一咀嚼檳榔，阿婆説道：“嚼檳榔可以治胃病。”我當然不會認同嚼檳榔就能治療胃病，另外也沒有相關的資料證明檳榔可以治療胃病。倒是聽專家提示；經常咀嚼檳榔會導致口腔癌的發生。

冬季裏的三亞灣，是老人們來這裏休閒度假最好的去處，也有老少三輩一起來度假的。一個晴朗的早晨，兩位年近8旬的老人同樣吸引了我的目光，太一陽一從東面的海岸線冉冉升起，清晨的餘暉灑在無邊的海面上，這兩位叔叔、阿姨背對着我，叔叔坐在一個隨身攜帶的小馬紮（小板凳）上悠閒地閲讀一份當地的報紙，阿姨緊一貼在他的身邊站在那裏，遙望大海。這是一幅很讓人感動的畫面，他們相互攜手、攙扶，相依、相伴，走到了人生的夕一陽一，只是這美麗實在是太短暫了；我也時見一些追求時尚的年輕人在三亞灣拍婚紗照，試看一下，又有哪一位情侶能夠像我眼前這兩位老人相扶、相守走進令人羨慕的遲暮之年。

回望冬季裏的三亞灣帶給我的感動遠遠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