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刺薊的抒情散文

從記事起，我家每天都吃野菜，特別是刺薊菜，吃得更多。它伴我吃了十多年，至今它的味道我還記憶猶新，終生難忘。

我的家鄉在豫西伏牛山區的洛河岸邊，是一個土地瘠薄，非常貧窮的小山村。由於貧窮吃糧成了問題，鄉親們把土地儘可能都種成糧食。所以，世世代代很少種菜，家家户户都吃野菜。就是招待客人，也是野菜一盤。

每到春季，各種野菜枚不勝數：灰條菜、芨蕺菜、火人仙、馬齒莧、苦苦菜等等，都可食用。特別是刺薊，無論是大田、地邊、河溝，均有它的身影。它有發達的根系，有割而復長的生命力。它吸允着大地的乳汁，所以莖葉非常肥厚。綠色葉片邊長滿了小刺，但它並不刺人。開春後，它便冒出莖葉，待有三四片真葉時，就有不少老人、孩子、家庭婦女，挎着竹籃，拿着小鐵鏟。到田間、地邊、荒地去挖刺薊。拿回家洗乾淨，用菜刀切碎，煮熟後撈出，盛到盆裏或罐子裏。在加入半碗酸菜湯，第二天，便成了又香又酸的漿水菜。食用時，用筷子撈一碗，放點鹽、辣子、葱花等，就是一盤具有獨特風味的酸黃菜，用它拌糝子飯、稀飯吃。鹹麪條里加一碗酸菜，就是酸菜面或者糊塗面。灰條菜、火人仙等野菜，亦可做漿水菜，但都沒有用刺薊做的味好，耐吃。30多年前，家鄉祖祖輩輩每年大半時間，靠漿水菜拌飯吃，只有在冬季或早春才能吃一點蘿蔔、白菜、乾菜等。

刺薊學名小薊，就有清熱、解毒、涼血等功效。家鄉人早先並不知道它的藥用價值，自認為它好吃而已。我從小就吃用刺薊做的漿水菜。放學回家，吃點飯，便拿個鏟子，挎個竹籃，與一羣小朋友到田裏去挖刺薊，拿回家做漿水菜吃。特別是上世紀60年代的三年困難時期，刺薊不但為鄉親們充飢，而且還醫治着家鄉人民的疾病。因而，刺薊是我心中印象最深，綠色、無污染、亦最好吃的一種野菜。

近年來，城市興起野菜熱，不少城裏人到鄉村去採野菜吃，漿水菜還上了酒席宴。不過那是用“雪裏紅”做的酸菜，與用刺薊做的`漿水菜相比，味道差遠了，可惜我現在已吃不到用刺薊做的酸黃菜了。

小小刺薊，雖説是野菜，但它卻是家鄉人民的家常菜。它給了我生命的源泉，它伴我走過了童年和少年，它的默默無聞奉獻人類的品質和那獨特的風味，使我永遠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