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只能做一個平凡人散文
如果生命只剩一天,你會做些什麼呢?
花光所有的錢,買平時捨不得吃的零食?買一張飛機票,去想去的地方?見所念之人,廝守到生命最後一刻?這也是我的答案,只不過是曾經。
現在,心中有一個唯一的答案:如果生命只餘一天,我會待在母親身邊,手裏捧着一本毛姆。母親看着我不説話,我假裝在跟毛姆聊天。我想,這會是很完美的一天,也會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21歲,生命猶存,但時常覺得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或許未來的我,可以過一份隨便的生活,因為我變得很懶很懶。對於未來,少了很多渴望。就像是即使明天死去,也覺得人生了無遺憾,只是對不起我媽。
不久前,跟我媽打電話,我説:“你不用擔心我,你已經40多歲了,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300多公里之外的母親一定不知道,在冷寂的夜色裏,淚水已經濕了我的眼眶。
我常説:“以後一定不要成為我媽那樣的女人,也不要嫁給我爸那樣的男人。”我媽操勞了大半生,把後半生的幸福寄託在我的身上。她的一生,竟是如此不值,她20多歲的時候一定沒有我幸福。
小時候,以為自己會成為很厲害的人,成為父母的依靠。可是面對學業、現實,我不能再消耗他們了。我不想追求什麼夢想了。如今的我,想過一段平淡的生活,養活自己,帶媽媽去看看這紛繁的世界,她沒看過的.世界。
一年之前,我想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然後飛越海洋,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於我而言,一切陌生皆是美好。
後來,我鼓足勇氣,用了一年時間,去追求自由,享受孤獨。那或許是我20多年的人生裏,做過最好的事。
思考過很多問題,比如:怎麼活才能跟別人不一樣?怎麼活才不會有膩味的感覺?我到底該做些什麼?是啊,我不想過一眼就可以看到頭的生活。人生只此一遭,我不甘平凡。這曾是我的人生信條。
可是後來的某一天,我累了。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寒假,我決定不去漠河的時候。因為一直想體驗北方極致的寒冷,我決定再瘋狂這最後一次。可後來,我去了温暖如春的大理。
在昆明轉車的那天,我像過去一樣,獨自騎車穿梭在陌生的城市。昆明的天很藍,陽光給人舒適的感覺,清風朗潤。耳朵裏循環着聽過很多遍的音樂,《三十歲的女人》《北方女王》·····有些歌,似乎永遠聽不厭;但對於孤獨得流浪着的感覺,我第一次開始厭煩了。突然害怕,消失在陌生的城市。一個人待在賓館,開着電視、音樂,孤獨得快要死了。
如果一個人去大理沒去洱海、崇聖寺三塔,那這個人會是去做些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去做些什麼,因為這個人就是我。在大理的20多天裏,我只是待在院子裏,捧着一本書。在陽光裏沉沉睡去,在不安裏睡去。那個渴望風景的靈魂,流浪着的靈魂終究是累了。
習慣過孤獨,追逐過極致的自由。可追逐自由的代價是疲憊,我不得不開始思考後來的人生。
黑塞在《德米安》裏説:“對於每個人而言,真正的職責只有一個,找到自我。然後在心中堅守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息。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是人的逃避方式,是大眾理想的不完整迴歸,是隨波逐流,是對內心的恐懼。”
可是我知道,我不會活得像自己了,但也終於學會了放下。至於那個答案,我尋找過。在每一段旅程裏,在別人的故事裏,在毛姆的書裏·····或許,我根本就沒有找到;抑或,根本就沒有答案。但我終於有了勇氣,放下那些我不能改變的。
看看這個世界,會覺得有些悲涼,但比起萬分的痛苦,我只能在平靜的絕望中苟活下去了。
毛姆説:“若是你的快樂感不再那麼強烈,那麼你的痛苦也一樣不再那麼揪心。”終究要開始變得麻木,終究會變得平凡。
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不會有多幸運,但或許會有簡單的幸福吧!
祝願未來的自己,有能力做好一個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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