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心語散文
華燈初上,夜色蒼涼,誰撐一把傘,路過了誰的心房,那一抹琉璃瓦啊,透着水光,倒映着天堂!那深深埋藏着的,又彷彿冰山一角般的憂傷,在我們的心頭搖搖晃晃。
——題記
三年來,我離家甚遠,我知道我們彼此掛念,只是我不願意將那份想念説出來,而你總是隔三差五打電話,雖然每次打電話也只有短短几分鐘,甚至寥寥數語,無非就是問我的近況,可時間久了,我竟依賴上這樣的短暫。
小的時候,你總嫌我話多,因為每天放學回家,我會把在學校的每一件事都説給你聽,即使你不想聽。後來住校了,我長大了一點,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給你講的也都是經過我篩選的事情。一直以來,在別人的眼裏,我是你的驕傲,成績優異,乖巧懂事。可是你我都明白,我並不是一個乖巧的人,我在學校也喜歡惹是生非,只不過仗着成績好沒曝光而已。那時候,我念中學,在學校裏也有一羣“狐朋狗友”,你總怕我學壞了。其實,您不知道,對比我有自己的想法。每次開家長會,你總是要和我的班主任聊很久,問這問那,大事小事一件不會落下。以至於後來畢業的時候班主任還跟我開玩笑説你是我們家的“外交部長”。
慢慢的,我們的距離遠了,步入高中後,我就很少回家了,我們的話也少了。你覺得是我學習壓力太大了,所以沒有時間講話了。其實不是,是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有些事,我現在想起來,仍然有一種説不出的滋味。那個時候,我難得回家一次,可每次回去你總是要告誡我多次不要談戀愛,我總是會翻幾個白眼給你。雖然看上去我好像並不想聽你的告誡,可還是將早戀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現在,我都想不起,高中,那段青葱歲月裏,我究竟是戀了還是沒戀。
高三的時候,你對我用了太多的心思。冬天北方天黑得早,放學又晚,所以每次回家下車後天也就基本黑了,而你總是早早地等在路口,然後趁着夜色和我一起回家,後來那樣的場景就成了我一直懷念的東西。高考後,填報志願的時候,你説要不就在本省,離家近。我卻説你矯情,世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於是,我離開了,以後,很少回去了。
剛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我就開始想你,想你的嘮嘮叨叨,想你的味道,想你的.樣子。我甚至坐在綠茵場上看着沒有星星的天空默默哭泣,我開始後悔,後悔離家千里。後來,身邊多了朋友,就好了很多,可是每當聚餐,閒聊時,我聊的最多的還是你,我的媽媽。
我記得我每次離家,你都要送,送到汽車站,送到火車站,我知道你是不想我走的,可無奈又留不住,所以每次,我寧願自己走都不想讓你送我,是因為我怕,我怕我回頭的瞬間,看到你不再年輕的臉上,縱橫着強顏歡笑的淚水。我更怕,怕我自己忍不住眼裏打轉的淚水,讓你看到我的脆弱,給你徒增牽掛。
我知道,每次我返校的時候,都是你最忙碌,最難過的時候。你總是給我準備這,準備那,好讓我都帶上,最後其實也沒帶上多少。幾年來,你年年如此,樂此不疲。弟弟説每次我上車以後,你總會偷偷抹眼淚,並且隔一會兒就給我爸説“你打個電話問一問到哪了,吃飯了沒有。”聽到這些,我突然就很難過,難過於自己無謂的執着。
年少的時候,我總説,等我長大了,要帶你周遊世界,要給你買大房子住,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啊,因為連陪伴都成了一種奢侈。我開始理解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此刻,我坐在圖書館,窗外雨下的很大,我又隱約想起你被雨打濕的頭髮。上一個暑假,我返校的時候天公不作美,半路下起了小雨,我只帶了一把小傘。等車的時候,你把傘都遮在我的頭頂,自己淋着雨。你的頭髮濕了,衣服濕了,臉上有雨水,可能也有淚水。那一次,坐在車上我哭了很久,因為裝着心的地方疼的厲害。我發現,原來我的心也是會疼的。
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也會走得更遠,但別再留給那個牽掛你至深的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了。媽媽老了,越來越像個孩子了。小時候是她哄我們,寵我們,現在,未來,該換我們哄她,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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