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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落花的事

文學1.74W

午後,陽光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灑滿小小的屋子,我懶懶的坐在一方明媚裏,任那暖意一層層滲透全身。在這樣靜靜蔓延的時光裏,我端着一杯清茶,聽到懷舊的音樂從播放器裏若有若無的流淌,無端想起了一些被風吹過的往昔和走遠的人。

抒情散文:落花的事

遇見許諾的九月,我過的很糟糕,學習跟不上,與室友相處不來。我總是想吶喊,為那樣悲哀的處境,我總是想訴説,為那份無人能曉的難過,可最後,我只做到了沉默,那段孤獨又落寞的時光裏,唯有成了我唯一的好友,與我不離不棄。

許諾與我是通過這發達的網絡工具相遇的,可是現在想起他,我卻不知道我該感謝,還是該抱怨。

我原是對這座燈火闌珊的城市充滿了好奇,也對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充滿了期待,可是,在遭遇種種困境之後,我儼然變成了一隻被霜打過的茄子,面對措手不及的一切,已毫無還手之力。就在那樣的境遇裏,他就像個救世主一樣的出現在了我的好友列表裏,那感覺就像在極盡的寒冷中遇見了一縷陽光,我是那樣迫切地想要抓住這點光亮,所以,我偷偷記住了他的暱稱,而他的名字,從此便讓我難忘。

消息多了,我們也逐漸熟捻起來。話題攤開,我從未與任何網友有過如此默契的交流。有些人,雖未謀面,卻在一瞬間,相談的時候就那樣,淡淡的温暖整個心房。

我在夜裏用被窩蒙着頭,暖流涓涓往外冒,可心裏似乎有個聲音在説,這是緣。

他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在屏幕這頭淡淡笑了開去,反問道:你呢?

他説自己沒有女朋友,不過有個喜歡的女孩子。我笑的天真無邪,快速地回句:看來是暗戀啊。

消息停頓了一會兒後,他回了長長的一段,説的是一個打工仔和一個女孩的故事。劇情很狗血,像極了電視劇裏的情結,打工仔喜歡上了老闆的女兒,倆人彼此傾心,卻受到了老闆的阻撓,後來,那個女孩去了大學。在那一長段的末尾寫了這樣的一句,是他問我的:“要是你,會怎麼選擇?”我知道那講的是他的故事,而那打工仔就是他,我明明該被這樣的`一份愛情感動,可不知怎的卻生生多出一絲惆悵感,而我又迅速的隱去了那絲惆悵,併發去一個大笑的表情,並回:“那就等唄。”

那樣偶然的遇見裏,我同他沒有多少的陌生感,反而多出了一絲莫名的似曾相識,我甚至覺得他很像我身邊的某個好友,可細細找尋,卻發現他又是那樣的特例,讓我無處可尋。

我喜歡在上發出一個個有趣的表情,就像許諾看見它們的時候,無奈又縱容的笑。而我竟忘記,何時起,那男子竟叫我生生多出一份牽掛。

可以這樣説,他是我在那個秋天遇到的唯一的色彩,也在更多時候像我的垃圾桶,我所有的喜怒哀樂他都願意傾聽,並且不厭其煩。我跟他抱怨校記者站的站長好色,他便説:那我詛咒他走路掉進下水道,我一時間就被逗笑了,並笑的花枝亂顫。我跟他抱怨自己缺少數字細胞,被高數題搞得人魔鬼樣,他便説:有人説學不好數學的姑娘想象力豐富,又天真爛漫,又什麼可糾結的?我回復着“喔喔”,卻依舊是忍不住的開心。我也跟他抱怨北方的天氣太冷,在冰天雪地裏將自己包裹成一個棉球,很難看,他便説:我這裏很難見到雪,要是來一場雪,穿着厚厚的棉衣,看着白色的雪瓣輕輕漂落,一定很美。看到他那樣説,我便不再多説,只回一句:還好。

平日裏,他也會偶爾跟我説一些他的事。他説他想攢錢開一家奶茶店,將店裏的壁紙裝成清涼的色彩,就像夏天的顏色,而名字就取做“相約奶茶”,他説過江南濛濛的煙雨,陳舊的老巷子,聞着很臭,吃起來卻很香的臭豆腐,也聽他説南方四季不太分明,一年四季温度都沒有不低,尤其是夏天,熱的似要將人烤熟。許諾在憧憬北國的冰封,卻不知道,我已開始嚮往南方的温暖。

10月的某天,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韻達快遞發來的。天氣有些冷,我裹緊衣衫站在校門口,穿着紅色的小棉服,看着32路公交車從我身旁經過,我就覺得自己也有些搖搖晃晃。快遞車來了,我一再確認,生怕拿錯了,直到看到快遞盒子的收件人處上寫着“冷詩瑩”之後,才算安了心,可是,更令我好奇的是,這快遞是誰寄來的。回到寢室之後,我小心翼翼地拆開外盒,看到了另一個粉色的盒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裝雖説不上多精緻,但足以看見送禮之人的用心,室友見我動作太慢,便搶着要替我打開,我也就笑着撒手給她們拆,看着她們那認真的模樣,我竟有些感動,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開始,我已放下了滿身的刺,開始融入她們中去。隨即,我聽到她們幾個一陣低呼,我也看向桌子,只見一個藍色的袋子裏是一小包一小包的香飄飄。此外,還附有一個小卡片,寫着:“冬涼,安暖。小瑩,生日快樂!”簡單的幾個字,寫的行雲流水。同寢的姑娘們看到卡片上的幾個字,都開始調侃,問我是誰送的,可我只是傻傻的笑着不回答,我怎麼可以告訴她們這是許諾送來的呢。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過生日,有姑娘們陪我點蠟燭,陪我許願,陪我吃蛋糕,而那個生日也因許諾那個特別禮物的到來而顯得異常欣喜。可是,我至今都不曾知道,關於我的地址,許諾是如何知曉的,貌似我只是説了一下學校,而那時問他,他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播放器裏的歌換成了李爍的《落花的事》,“晴朗的天,許多無怨,無奈憂傷滿眼,美麗終究擋不過時間,落花的事反覆上演。”聽着婉轉的曲調,我怔怔的想起許諾,想過之後又暗自發笑。我與許諾的遇見,也許在故事的開頭我該就明瞭,這是一場落花與流水的故事,而我是落花,他是流水。

期待已久的盛夏如約而至,而我心中的薔薇還未吐露芬芳,就開始凋謝。坐在學校二樓的圖書館,隔着寬大的玻璃窗,我看到匆忙奔跑的行人,我起身站在窗前,一打開窗,一股冷風就吹入了心底,隨之而來的是涼涼落在臉上的雨,雨落進了眼眶,眼角就流出了濕潤的暖流。可是,一個沒留神,就哭出了聲,顧不上圖書館裏驚異的目光,我狼狽地關上窗,逃離出去。

我去了學校的快客店,找了一個角落,給自己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奶茶。奶茶很熱,我吸了一大口,就哇哇地吐了出來,連同心中的酸澀也吐了出來。雨還未停,滴滴答答的一聲聲都像是落在我心上,看着手機的屏幕從模糊到清晰,重又模糊,眼淚收也收不住。許諾離開了,那個温暖我一整個冬天的男子離開了,而且再也不會回覆我任何一個字,他只留了一句簡單的留言:“認識你這麼久,我很開心,也很幸福。只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如果沒有我的陪伴,我希望你像以前以前那樣的度過,謝謝!”也許是他預料到什麼還未發生的情況了吧,他那麼瞭解我,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不喜歡這樣突然離開的方式,很不喜歡。

那次突然的告別之後,我和許諾開始變得生疏。眼看彼此越來越陌生,我是多麼的不甘心,而我又是何等偏執的姑娘啊,每每見到他彩色的頭像,都會想往常一樣發去同樣的話,假裝我們之間從未出現過裂隙一樣。可是,我發去那麼多的消息,他彩色的頭像卻一次也不曾閃動在我的對話框,很多時候,我就是在自編自演。也猶記後來某一個失眠的夜晚,我發去了很長很長的消息,並躲在被窩裏獨自落淚,可是,這些他都不曾知曉,也沒有任何迴應。

我也不止一次去過他的空間,對那些心情説説爛熟於心,後來,我才從一條説説裏恍然明白,原來,他已等到了那個與他彼此傾心的女孩,收穫了幸福,這樣看來,我與他的生疏是必然的。我與他,好像兜了一個圈之後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不過這時已不是似曾相識,而是形同陌路,一想到我和他已成為這樣,心便一點點地疼痛開來。

原本習慣了等待那個頭像的亮起,之後卻不知道即使等來,又該當如何。反倒是看着許諾下了線,我才對着那灰色的頭像沉默良久,將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一遍遍念起。

或許,我和他之間從不曾開始,他叫許諾,卻從未對我有所承諾,又怎能説結束?他的承諾,連同他的愛,都給了那個他心念的女孩,我似乎就是不曾擁有,那我又何來悲傷呢?我也開始明白,這網絡構築的滄海,終究是飛不過,而我怕是越過也是徒勞,因為那頭早已沒了等待。

標籤:抒情散文 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