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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河溝的記憶散文

文學2.24W

古老的傳説給東河溝蒙上了一層神祕的面紗,惹的我們這些小孩子常常浮想聯翩,而碧波盪漾的水庫和飛流直瀉的瀑布又讓這個平常的山溝增添了一份靈性。這裏水份充沛,空氣濕潤,所以溝峁之內,水草茂盛、綠樹成蔭,成了周邊村民們勞作後的棲息之地。

東河溝的記憶散文

村裏的女人們喜歡在夏日裏,把衣物用竹籃端到溝底水庫邊的堤壩上去洗,女人們挽着褲腿,赤着腳,蹲在堤壩邊的石塊旁,給衣服抹上肥皂,然後揮舞着光滑的木棒有節奏地敲打,一起一伏的姿勢,好似打穀場上打稻穀的情景。而勞作間隙的男人們,則扔下鋤頭,脱去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緊緊肥大的短褲,從老槐樹的樹杈上,一個猛子向深水處扎去,久久地在遠處露出得意的笑臉。堤壩邊上洗衣服的女人們見男人向岸邊游來,就用手向男人拼命地潑水,打情罵俏間逐起了一陣歡樂的浪花。

東河溝更是我們這些孩子們的樂園。

那時候母親是不允許我去溝底玩的,她會在下地前囑咐奶奶把我死死看住,而我總會想方設法在奶奶的眼皮底下偷偷溜走,然後尾隨放羊的傑一溜煙跑到溝底。

春天裏,我們常常迷戀於水庫邊的槐林,步入槐林,空氣中到處瀰漫着醉人的清香,逆風而吸,那沁人心脾的槐香就會順着鼻孔滑入心底,令人心曠神怡。這個時候傑就用雙手撐起早先備好的竹竿,瞅準開滿槐花的枝幹,使勁一擰,那滿枝幹的槐花就應聲而落。槐花即香又甜,成了我們蜂擁爭搶的美味,而傑會把鮮嫩的枝葉用草繩捆起來,揹回家給羊兒添食。

夏日,我們在水庫邊的淺水裏打水仗、扎猛子。傑把褲子扔在水裏泡濕,然後用水草扎住兩個褲角,張開褲腰向空中一甩,褲腿就像充滿氣的氣球,鼓鼓囊囊的,再迅速捏住褲腰,用水草緊緊扎住,就做成了一個“救生圈”。傑趴在自己做的救生圈上,在水裏得意洋洋地游來游去,讓我好生羨慕。乘傑不注意的時候,我猛地竄到他的脊背上,只聽“撲哧”一聲,救生圈破了,我兩就雙雙掉進水裏,惹的堤壩旁洗衣服的女人們哈哈大笑。

秋天,溝坡上的柿子紅了,一個個像正月十五的`紅燈籠,實在可愛。夥伴們等不到柿子開摘,就偷偷溜進溝裏,此時熟透的柿子都在樹梢,我們小孩子身子輕,膽子也大,總會出溜出溜爬到樹梢去摘那軟撲撲的柿子。在樹上熟透了的柿子很甜,沒有澀味,吮吸一口,滿嘴的柿肉汁,甜而不膩,很是愜意。這樣的時候,溝坡頂總會傳來大人的喊叫聲:“誰家的崽娃子,這麼早就糟蹋柿子”,驚的我們急忙從樹上溜下來,四散而逃。

東河溝給我的童年帶來了許多歡樂,也留下不少傷痛,曾經吃槐花,把蜜蜂連同槐花一起吃到嘴裏,嘴巴被蜜蜂蟄的又腫又痛,幾天不能吃飯;曾經和夥伴們比賽扎猛子,結果一頭扎到了水底的石頭上,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水面;曾經坐着岸邊的抽水船被風吹着駛進水庫中心,卻怎麼也劃不出來,夜班三更嚇的我和傑在船上哇哇直叫喚,最後是村裏的鄉親們舉着火把把我們從水庫中找了回去;曾經同一天目睹了兩個鮮活的生命瞬間被庫水侵吞掉,讓我們感到了無限的懼怕和恐慌。

那個時候,我似乎明白了母親為什麼不讓我去溝裏玩的原因,現在想想,年少無知的我讓母親和奶奶不知操了多少心,傷了多少神啊。

十二歲那年,我轉到城裏的學校去念書,再後來,我參軍到了北京,回家的次數便少了許多。如今,我生活的地方離老家和東河溝很近,但整天忙於生計,很少有機會回老家,更沒有時間去東河溝看看。

前些日子,傑從西安回來給小兒子過滿月,我應邀回老家前去道喜,招待玩客人後我倆去了趟暮思已久的東河溝。東河溝的風景依舊,只是歲月的流失給這裏平添了幾分蕭瑟與滄桑,我倆靜靜地坐在溝邊,兒時的身影隨着記憶的翅膀,飛舞在東河溝的溝溝峁峁,感覺竟然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逼真可見。

原來,我一直惦記着東河溝,在我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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