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消逝的遺憾
天,還沒有撐開笑臉,哭喪的表情依舊籠罩着一切,直逼着困惑的雙眼,逼仄的心田急劇的膨脹着,一種表意不清的感覺卡在喉嚨處,似訴似不訴。
初到江南,鶯飛草長,萬竹崢嶸,水清至底,流蘇顧盼如雲,心中着實興奮,只是好景不在,如絲的梅雨開始了對大地的纏綿,早到晚,晚到早,一天又一天,整天遍迫自己縮在角落裏,又對江南的美忽然產生了隔閡。自己的不願出門踏訪還因——天生的毛病:經常把雨水甩到褲腳上。這讓我最憂的是甩到別人身上。於是對江南的美和喜悦取而代之的則是遺憾。
一日,坐卧不安,獨身一人披着絲雨,尋訪在一條古舊的巷道中。江南的石莊是温婉賢良的,少了幾分北方獨有的粗獷豪放。牆磚偶爾披着苔痕,似在炫耀着自己的滄桑和歷史,古舊的磚雕莊重的懸掛在牆院的中間,在絲雨的營造下,若隱若現,斑駁的小塊壘弄得巷道凹凸不平,多少歲月和梅雨磨平了它突兀的稜角。擠出院牆的竹少了往日的清新,在雨中猶如一堵泥怌塑成的小丘。這不是我所期待的江南,走完巷道後驟然回首:一切如同仙境,一切如夢!帶着沉重的喘息,跚跚離開了巷道。
停駐在一恢弘氣勢,擠佔在高樓大廈之間的大橋上。腳下的兩道彩虹躍然而現,往來的行人撐着五彩繽紛的傘:紅的,黃的,藍的,花的……在我的腳下,在橋下流動着。忽然,鄨見了腳下有一突起的.“異物”,一嬌小的女孩蹲在角落,地上鋪展了一張浸染着悲劇故事的大布,上面的字跡不知是被淚水浸染還是被絲絲梅雨洗刷的緣故,已有些模糊不清,那女孩瑟瑟的顫抖着,一雙炯炯的眼神佈滿了驚恐。漂亮的彩虹毫不眷戀於她,連一細微的水旋都捨不得贈與,快速而過,真不明白,也不知道彩虹包裹的是怎樣的一張臉,唯獨明白那小女孩的臉刻滿了憂傷,惟獨品味心中的惆悵和遺憾。
彩虹中突然喪失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顏色,古舊的黑色緩緩而至,到了腳下竟停了下來,慢慢地蹲了下去,凝視着那破舊的布。這一切盡收眼底,只不知傘幕下遮隱的是誰?……在我遐思之時,突然見到了那傘下伸出了一隻手,這隻手似乎有些老,看似佈滿了皺紋,看似黑黑的。這隻手中拿着幾張嶄新的,紅紅的紙張,輕輕地放在小女孩的手中,然後,這隻手又輕輕地落在小女孩竟是紅紅的,白白的。心跳突然加速,任憑那種陌生的感覺慢慢地紅成熟悉的電流。在彩虹快要消逝的盡頭,發現了黑傘下隱藏的是一駝背老者,他的背陰如同雨中的磚雕,深深地行走在我的心田。
雨依舊纏卷大地,但心中的那股遺憾不知何時消逝殆盡,從橋上走下來,也宣稱則了在校女孩面前停駐了下來,慢慢品讀着那些美麗悲慘的大字,輕輕地放了囊中所有的,那小女孩的眼光流露的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光亮,一種感激,一種前行的力量。
雨中的江南依舊很美,沒有絲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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