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也是一種美散文
樓下的王老師,退休後每天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當當,早出晚歸,幸福溢於言表。有幾天甚至打着領帶,頭戴禮帽,穿得象個新郎官一樣,我估計是在票友面前唱戲吧。他的夫人也是個脾氣好,和藹可親的阿姨,見到鄰居們時,老遠就熱情地打招呼。兩個人都快七十了,但卻不見老。經常可以看到阿姨和她的朋友們一起逛公園,玩牌或是踢鍵子。夏天,她們的活動更多,一起撿野菜,一起摘韭菜,一起洗蕎皮,裝枕頭,冬天到了,又在一起壓酸菜,醃鹹菜,把平淡的日子過得熱熱鬧鬧,紅紅火火,我低落的情緒常常被她們的笑聲所感染。
就是這樣一對老夫婦,他們卻有着無法言説的痛苦,他們的一個女兒幾乎是他們致命的傷。這個女兒四肢倒很健全,但個子只有一米二左右,看起來智力也不大正常,早年間嫁人了,但多年不生育,又讓夫家退回來了。這大概是前年的事。因為家裏還有孫子在上學,女兒住孃家也不方便,於是就在家屬院外面的一個院子裏租了個小平房住下,她來來去去就在父母家走動,也沒有什麼朋友,父母就是她的靠山。她這種境況,在縣城裏找個工作也不好找,不知道她要今後如何生存。
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地我們就在同一個院落裏相處了三年。後來,老天終於長眼,照顧這個苦命人了,我們發現,有人做媒把她和一個殘疾校工湊合成一家人了,於是,她的`生活終於有了着落,新丈夫和父母一起給她擺個小菜灘,她終於有事可做了,每天樂呵呵地,甚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賣菜,她穿着紅衣服,黃褲子,或者是黃衣服,綠褲子,顯得格外顯眼誇張,我們看見都偷偷地笑,但她熱愛生活總沒有錯。鄰居們不見得對她多麼友好,但她見了鄰居買菜,總是非常熱情地招呼,並且還會便宜點賣給你。她臉上終日帶着傻乎乎的笑容。大概是去年年底,她右腿殘疾的丈夫又買了個農用車,兩個人一起去菜市場賣菜,許多時候,兩個人一起説説笑笑地回孃家。兩個人雙棲雙宿,同出同進,幸福的樣子讓大家都感到安慰,而他們的出現給我們這些正常的夫妻許多啟示一一珍惜你身邊的人,珍惜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相伴時難別亦難。
其實,人的要求有時很簡單,不應該讓過多的物慾追求毀掉相濡以沫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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