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後盾的散文
一年就賣一次菜,那就是過年前一天的下午。我忙啊,有時候有東西可寫,一年要從頭忙到過年前的一天,當然偶然也忙一忙游泳和下棋的事情。其實,妻子也忙,妻子忙的除了上班,還有許多家務事。家務事自然包括買菜。
當我在一年中最後一天買菜,也是惟一一次買菜的時候,當我悠然地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當我西裝革履地幾乎在大街徜徉的時候,甚至還悠然地叼着一支中華的時候,認識我的人問,過年了,別人都忙得不亦樂乎,你還是那麼泰然處之,你真有氣度。(為了這唯一一次的買菜,我可以在菜市場上下求索達到四十分鐘。)
其實也不是我有氣度,我也不是天生悠閒的。結婚二十多年來,我的悠閒是妻子寵出來的。
一年到頭,除了忙寫作,幾乎是掃把倒了都不用扶。到了歲末的時候,總想自己做點什麼算是對於妻子的回報,算是感謝妻子。可是,當我拿起碗來,用洗潔精洗一洗的時候,妻子假裝生氣道:放下吧,還是我自己來放心一些。妻子的抱怨也不是沒有道理,我要是偶然洗碗,要麼是不很乾淨(我心裏總想到和洗碗毫不相干的事情),要麼是弄得灶台濕淋淋的。當我拿起拖把拖地,妻子也説:算了吧,這個還是我來幹吧,我自己弄的踏實一些。當我去買菜的時候,她説:你連菜的價格都不知道,買什麼菜啊?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多些時間幹其他的事情。甚至,年底的打掃房屋傢俱,那爬上爬下的事情,也都是妻子包乾了。
一個女人,服務得這麼到位,實在讓我感動。可是,我其實平時很少心存感激,總覺得一屋睡的人,幹嘛那麼客套啊。
過年的唯一一次買菜,二十多年雷打不動,妻子卻從不干涉。妻子平時的買菜幾乎讓我感到比自己去了菜場更可心。可是,過年的那一次,我總是擔心她買菜不到位,總要越俎代庖一次。其實,一次都算不上,因為主要的菜都讓妻子買齊了。我只是擔心我想要的特色菜達不到我的要求。其實很實在,而我呢,作為一個文學人,總是要別出心裁一些,比如,我覺得過年的時候,哪怕紅色的荷包鯉魚再貴,我也要啊買一條回來。我買紅色的魚,主要的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看,比如甲魚和鱖魚,妻子總是覺得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不一定實在,倒不如鵪鶉蛋好吃。可是,我從小出生在魚米之鄉,和妻子的家鄉四百里地,口味有些不同,小時候父親帶我出去賣鱖魚,雖然是賣得多,吃得少,可是,童年和少年時候留下的印象,總想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以為買回來那些自己可心的菜,才可以讓自己回到年輕的時候。
其實,我特地買的東西妻子很少吃,而且比較貴,可是,她也從不干涉。
有妻如此,我當然十分滿足而且欣慰。可是,每次情人節,哪怕是給妻子買回來一朵鮮花,妻子也很高興,十分滿足的樣子。所以,我的妻子真是我的後盾,十分堅強的後盾,好後盾。有了她的'大力支持,我在文學上才有了較大的進步。
其實,我對於妻子的日日奉獻,並不是感受很深的,雖然沒有責怪過她,可是我幾乎從沒有心存感激,我總覺得這是她應該的,現在看來,這是不對的。人與人之間,哪怕是夫妻,也應該是有感恩的。世界上,“看花容易繡花難“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給妻子做這麼多的服務,不要説是天天如此,也許一個月都會厭煩的,因為我天生就做家務不優秀。如此一想,我真應該記住妻子,感恩我的這個好後盾。
三十年前,一首《十五的月亮》唱的多麼好啊,至今我還記得,“軍功章裏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在這歲末的時候,我要深情地對我的後盾——————妻子説一聲:你辛苦了,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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