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抒情散文
從我知道這句詩起,就對它有着特別的偏愛,不論是之於友情,還是之於愛情,我覺得能配得上這句詩的感情,總是讓我心中感到軟軟的美好···
生活在浮華都市裏,有時候難免對愛情的追求迷失了方向,可是想起姥姥姥爺,我總覺得他們經歷了人世間最為浪漫的感情,即使歲月怎樣的流逝,那份餘香日久迷醇。
08年的年初姥爺為姥姥戴上金婚的皇冠獨自一人走了,我還清楚的記得蓋上棺木的那一刻,姥姥昏倒在牀,神志不清地低喃:“他不要我了,他撇下我,自己走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往事一樁樁在我的心裏激盪,我不禁心酸的落下了淚水。
其實回首姥姥姥爺的.歲月,感情的影子在我腦海裏顯得很是蒼白,我甚至想要捕風捉影都感覺很是困難,之所以羨慕姥姥姥爺的生活,我想應該是源於我家裏的吵架不斷吧!
小的時候因弟弟比我小不了多少,姥姥怕媽媽照顧不好,我便從小跟着姥姥姥爺過活,媽媽是姥姥家這邊姐妹的老大,我比我的小舅也不過只小9歲,姥姥姥爺待我如小女兒般。
據媽媽所言,姥爺姥姥都是苦命的孩子,姥爺很小便無父無母,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而姥姥又因家裏窮逃荒在半路被賣掉,沒多久養父養母竟然也過世了,跟着養爺養奶生活,也許是上蒼開了眼吧,讓這對苦命的人兒走到了一起。
剛結婚那會,連個新房都沒有,只是聽説那個時候村子裏好多家住一起,等我在姥姥家生活的時候,姥姥家的院子是寬大而又遼闊的,院子裏中了好多好多的樹,我至今沒有見過更大的別家院子,院子裏有兩個窯屋,三間胚瓦房,媽媽説那是早前姥爺一個人背上揹着二舅,一塊胚一塊胚的打出來的,可以説姥爺的家境是不好的,可是姥爺的性格卻是極其爽朗的,我不知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性格,只是感到由衷的幸福。
那個時候,家裏依然有着男主外女主內的習俗,姥爺天天早出晚歸,姥姥就自己在廚房裏忙活,我不知道廚房裏哪裏有那麼多的事,但是我的印象裏,姥姥好像幾乎從來沒有出過廚房。
就是這樣兩個勢單力薄的人兒一人撐起了一半天空,養成了六個兒女,我常常想,姥姥姥爺的感情是不是都積聚在了這個家裏,他們對家有多愛,就對對方有多愛。
只好像記得姥爺有個雅興愛下棋,只要一得空要不去棋友家下棋,要不叫棋友來家裏下,每次姥姥把飯做好了,總是叫不來下棋的姥爺,姥姥氣的咬牙切齒,但還是盛上特騰騰的飯給端到姥爺跟前,姥爺也總是笑嘻嘻的接過,然後邊吃邊下棋。
也許是姥爺的好脾氣,也許是姥姥的包容,也許是姥姥姥爺身世的惺惺相惜,也許是婚後生活得患難與共,總之在姥姥家裏生活得幾年裏,我沒有見過姥姥姥爺跘過一次嘴,後來長大回到了自己的家裏,爸爸媽媽大吵小吵不斷,我就總是渴求着姥姥姥爺家裏和諧的生活,覺得和諧的生活裏面應該是藴藏着很深很厚的感情的吧?
也許是太過於勞累,也許是太過於焦心,雖然姥爺性情極好,可還是沒有抵擋住病魔的侵襲,在姥爺昏倒在草房被送到醫院檢查後,竟然一身有六種病(肝硬化、肝腹水···)
我聽説後心揪的生疼,去醫院看姥爺的時候,姥姥在一旁照顧,兩個老人沒事兒似得跟我們説笑,我知道他是怕我們小輩擔心,可是看到姥爺腫起的雙腿,我還是紅了眼圈,此時的姥姥姥爺可以依靠的真的是隻有彼此吧,相濡以沫的感情莫過於此吧。
接下來的兩年多時間裏,姥爺的身體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姥姥牀前守候,盡心盡力,兒女去了也不讓幫忙,直到一年前姥爺的去世。
姥姥牀前照顧小三年,沒有被累倒,卻在姥爺離開的時候昏倒在牀,心中該有多大的悲痛,該會感到多麼的孤寂···
我跟姥姥説,姥爺是功德圓滿了,終於不用再受罪了,姥姥臉上笑着,眼裏無神,我一直覺得姥爺在離開的那一刻姥姥的心也死了,哀莫大於心死,一輩子有這麼個相依相伴的人,其實姥姥姥爺彼此應該是幸福的···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不論社會如何發展,不論時代如何潮流,我想他們的愛在這個時代裏經過浪淘只可能越來越珍貴,越來越讓人渴望吧!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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