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棗樹的散文

近日，重讀了魯迅先生的《秋夜》，開頭一句是“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時值盛夏，正是棗子成熟的季節，家門口那棵棗樹甚是令我牽掛。

我是見證了這顆棗樹的成長。它位於我家老房子的後門邊上，靠近路邊，是父親親手栽的，如今已經四五年了。

棗樹的美名得益於黃帝，創造於倉頡。歷來是人們青睞的樹。尤其是果實，酸中帶甜，是很多人喜愛的口感。青棗，是酸酸甜甜的，味道香醇；紅棗，濃濃甜甜的，是女性鍾愛的營養物。

棗樹，在中國各地都有，已經成了家鄉最親切的樹了。小的時候，家裏很窮，沒有什麼水果吃，我和弟弟總是去別人家果樹下面找樹苗，小心翼翼地連土挖出，再拿回家栽下，可是沒有一次活過。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兄弟栽了無數顆樹苗，成活的只有菜園籬笆上的那顆梨樹，可是這梨樹上結的梨子，不知道是基因突變，還是什麼緣故，酸的要命，沒有值得我回味的地方。倒是父親種的這顆棗樹，讓我魂牽夢縈。

我想，對於棗樹的感情，我和魯迅先生有幾分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以往在家裏的時候，每值暑夏，棗樹上就結滿了棗子。此時，是父親最高興的時刻。他的`付出終於結果了。父親是一個很大方的人，每次有鄉鄰經過都會笑着説：“嚐嚐我家的棗子吧！”

鄉鄰見着壓滿枝頭的大棗子，嘴都饞了。説實話，我們村有幾顆棗樹，可是別人家的棗樹上結的棗子，不是不甜，就是很小。而父親種的這顆棗樹，別看個頭不高，結的果實又甜又飽滿。因此，鄉鄰們都會吃上幾顆。有時候，還會有很多調皮的孩子來偷棗子吃。每每我看見了，都會呵斥一番，可是父親總是説：“路邊的果子，眾人摘。”父親還説，小時候我們兄弟也經常去摘別人家路邊的果子。父親還告訴我，做人要大氣，要學會吃虧。打那以後，我的性格慢慢變了，變得就像這顆棗樹。

如今，家裏的棗子也熟了，我卻沒有空隙回去品嚐。其實，我不願意回去，也是怕看見棗子，想起父親。腦海中總是浮現父親吃棗子時樂滋滋的表情。如今棗子滿樹，有誰去堪摘？至少我知道，少了父親那雙粗糙的大手。也許早就別人摘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我知道，在我的記憶裏，早就有那麼一顆棗樹。酸酸甜甜的，生活就像那滿樹的棗子，有甜蜜卻又有酸楚的味道。一直都很敬佩“棗”字的來源。中國的漢字真是博大精深。

“棗”字，上面取於刺，這是跟樹種有關；下面是兩點。我不知道當初造字的人是怎麼理解“棗”字。但在我心裏，“棗”字是帶刺的。刺，是一種物是人非的記憶，就像錢塘江裏的潮，有時來一次；而下面兩點，一點是一種愛，一點是一滴血。

我家門前有一顆棗樹，是父親親自栽的，那些回憶，就像掛滿樹枝的大大小小的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偷偷摘去，只剩下滿樹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