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散文

還是這樣，人影散去。淹沒了一切的笑聲，收藏了一切的言語。每個人都選擇了離開，不帶一絲掙扎。

於是，也只剩下她。

昔日一起有説有笑的燈光師似乎也忘記了她的存在。

又或許是故意，藉此機會表達那些討厭她的情緒，曾經明明厭惡她還是會不得已裝作和藹的和她説着話，她都知道，畢竟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不過還是願意相信他們言語上的假意的温暖，不過此刻這個高傲的燈光師還是拉下了最後的光閘。

站在曾經絢麗斑斕的台上，漸漸被夜色包圍、吞沒。

也許只是因她沒有出聲、她這樣想着......

就像尋常的球場上，歡呼聲雀躍着。球員一次次的跌倒、再爬起，如此循環。時光在嘈雜中總是會得到最大的滿足，誰都無法清醒的去計較它的離開。是的，它喜歡不被人注意，因為它的一切總是裸露在眾目葵葵之下。它才如此渴望，自己的一片天和地。也正因這樣，才會引來更快的注目吧。

一聲刺耳的哨聲，一個終結的手勢一切都不約而同的嘎然而止。叫喊、驚呼、遺憾，卻已成為過眼雲煙。只有誰誰誰還沉浸在過去的如今裏，直到整個世界都沉默。才覺得迎面而來的風不如當時的涼爽、暢快，它是那樣刺骨，並且輕易擊碎了那些晶瑩的汗珠，一不小心撒了一地，寒冷漫延開來，早已精疲力盡，早已無力招架。

望着好多別人的背影，還是隻能收拾心情打包疲倦默然離開。早已習慣了這一切。可若不是突如齊來的風，還以為這是個噩夢呢。

小丑還站立着，默默在心中演着這些濫熟的故事。夜也如此純粹，不帶一絲雜質，卻也那樣的悲涼。時光終於不願離開，想靜靜的看着小丑。還是一個人的世界。不是沒有朋友，不是無人訴説。只是這初衷，該如何開口;這故事，又該從何説起。

她還是小丑。

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任性着，在自己的藍色天空裏暇想着，在所有愛過的樂章裏放飛靈魂翩躚起舞，在人聲鼎沸的舞台上假裝着滑稽的幸福與幽默，卻也在這樣的黑暗中收拾所有的期望與失望。畢竟，她不太懂這一切，不能掌控這一切。她只暗暗的期待，下一次的幕布與燈光又該如何耀眼呢。

也不知道這種生活走到哪裏才算盡興，她才能在塵埃中慢慢甦醒。

她只是小丑。

只是站在這冷風簫瑟的空間裏。只是，看着這樣濃重的夜，也只在交界處才泛出點點魚肚白。是要天亮了麼，這夜，怎就這般漫長…沒有情感的傾注，可如何是好，明天，可如何比今天好。

演着一個人的世界。她也多麼想在一個稱得上是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上一個所謂合適的人，友情也好，親情也行，愛情也罷，只要是一個合適的人，讓她覺得自己合適的.人就好;她也想要那樣美的童話，也想有那個人可以牽着她的手，就是那樣的勇敢，從不再有害怕;她也想不再只是一個卑微的小丑，不再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藏。她也有閃光點，也曾經被人崇拜。可如今，怎就如此?她也不知道。笨笨的她怎麼想得到，只是自己的情緒流住了夜，而已。忽大忽小，就是忘了最初的樣子，也談不上是迷失，這是她自願的。她只能是，小丑。

她就是小丑。

戴着完整的面具，濕了面頰。你們都懂，只有她還不知道。那一點點白光，震動着。哦，是一隻白蝴蝶，不停繞着，最後又停在那狹小空間裏。竟沒有被夜色染黑了翅膀，反而越顯聖傑，也有一種遙不可及的錯覺。就算是近在咫尺，又如何呢?還不如遠離，這樣就不會有悲涼的情緒再加上一份完整的遺憾。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吧，沒有了所謂的期待，還剩無所謂。它噗的一聲，熄滅。沒得選的最後，她就是小丑。

趴在夜下踹息，放任情緒離去，不為人知的斟酌那些根本就不是祕密的祕密。每一次稍稍傾斜，總會一點無法掌控的情緒溢出，最後也還是消逝得那樣無形無蹤，沒有任何的惋惜，她又如何來説服這樣一顆疲憊的心呢!她還是不知道。

她終是小丑。

半點的任性也不被世人所允許。不是沒有過叛逆，她可以不被大家喜歡，只為了追尋自由的卻又奢望了很久的遠方。但這一切真的就像是多餘，現實何其美好，她的抱怨也終不被肯定，甚至是反感、厭惡。似乎無倫她走到哪裏，總會有那些三三兩兩的嘲笑。她終是，小丑。逃不過那現實的“美好”選擇沉默就好。夜靜的那樣可怕，她卻也無法再聽到自己的心跳。原來，連心跳都不在了。是已經破碎還是去了那個遠方，大概也是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吧。果然呢，她終是小丑。

她仍是小丑。

仍在心中演着那些濫熟的故事。那些閃亮的清晨露珠，在眼前又如何?她還是會望而卻步。每個人都想好了要做的，該做的，卻忽視了怎麼才能去做。她可不想那麼複雜，可又如何做到呢。她還是這樣站地。明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卻還深深入戲。不想留下那些印記，卻一直都如此隨意。努力又真的會換來平等的回報嗎?還是有與沒有從本質上來説都是一樣的呢。她覺得可以了，你們也都知道不可以;她覺得不是，你們也異口同聲稱是。這一無光暗道，她仍是，小丑。別人執意要走，叫小丑如何留。那些沒能説出口的多餘的三言兩語都埋進了春夜的泥土裏，滿身污垢。她，仍是小丑。

小丑依然。

什麼時候她會不是她呢。那到底是她的還是不是她的呢。總是這樣把一切都想的太糟糕，也還是抓不住孤獨脆弱的靈魂，讓她能好生的問一句，到底是為什麼呢。現在還是在夜裏靜靜歎息，白駒過隙的分分秒秒裏，不變的唯有小丑。

不願離開，記憶劃不開。葉的無息漂落，定義着距離，是纏綿。看着它由遠及近，刺穿了容顏。剛硬的面具，輕柔的容顏。空氣落地也生根想戀也被沒收。那時候，誰都不在。一直倒退，倒退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