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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牽故里愛如舟楫散文

文學1.03W

古風】別

夢牽故里愛如舟楫散文

一簾春色惹人,風軟柳暗花紅,廊橋迂迴百千夢,鳥語繞花蔭。把酒且酌,去留無意。台階上新綠,暗香浮動。任花飛蝶舞,離魂飄影。再回首,秋風歸雁,莫憑欄,醉月長空笑,悲且住。莫道黃昏雨露不相逢,且看華好,夢長留。

——引子

聽了一曲《旅愁》,讀了一首《別》詞,竟是如此悲切,心如鞭笞,身如刀割。

記得那天我走時,母親一直拉着我的手説:“喝一口熱水再走吧,外面是下雪天,風很大,你不喝一口熱水,我怎能放心的下?”父親一直沉默不言,幫我打理好一切,背起行囊。走在我的前面為我引路,我知道,前面的路崎嶇不平,他是怕我不小心栽倒。

往事一幕一幕如影片,至愛猶遠温暖。

當我踏着旅車漸行漸遠時,那個瘦弱的黑影依舊在夜色如水的晚上向我眺望,儘管我看不到他此刻的面目神情,但是在風雨紅塵中,親人相聚少,離別多,那種悵然般的愁容已不知在何時鐫刻在心底。那是我的成長,也是他們的孤獨。

我想父母永遠是世界上付出最多,失去最多的罷!得到卻是最少的。他們從來不計較這一切,只堅持着自己最無私的愛,風雨兼程一路關懷備至。

所謂偉大不是功成名就的那份榮耀,不是仕途翰林的那份功績。亦不是金錢有多豐厚,爵位多有顯貴。而是一種奉獻。不求回報,無怨無悔,平凡卻又高尚,偉大而又無私。

這亦是愛吧!一種超於一切人倫,超於一切法則,超於一切世故。

窗外西風凜冽,我不禁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月色如水,晚風如緞。

至親相聚一堂,樂於胸懷,母親同樣是拉着我的手,一直緊緊的捂着,還不停地輕揉我冰涼的雙手,滿懷關切地説:“就穿這點,也不怕凍着,這樣瘦弱的身子,怎經得住這樣的風吹……”

父親見我回來,又不似母親那般温柔,他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身旁,目視我良久,卻又沉默不語,母親讓他幹活,他又推託不去。

那一晚父母徹夜未眠,長吁短歎,在靜謐的夜中,父親竟説了一句:“當真是人生如夢啊,轉眼間30年過去了”!

不知何故,我聽了這一句只是莫名的難受,突然感覺時光已經走遠,把曾經的那個在舊時代掙扎的少年漸漸拉攏到花甲之期。

後來母親與父親對話,説的皆是他們年輕時的經歷與現實的對照。不免有些傷感。

恰似今夜,透過窗外仍能觀之皓月,亦能聞得風聲。只是我孤寂一人,輾轉難眠。

在這樣的日子,不知他們過得怎樣,我想門前的那株白楊不外乎已淪落成乾枯無葉,蕭條無所,那是我多少個日夜成長的地方啊,那是我多少次提筆欲摹的畫面!

後來我行走在江南水鄉,水鄉如泉,如酒,亦如詩。可是在燈火滅,人散時,心如寒冰,又似秋霜,無人能懂,亦無物可潤。

在這樣的時刻,我總會想起在遼闊的草原上,有永遠不落的月亮,有永遠不會老去的背影,有永遠枝繁葉茂的白楊。還有,永遠凜冽的晚風和温柔閃爍的燈火。

故鄉,彷彿是杏子林裏散落的杏花,朵朵都是我凋落的相思與惆悵。

思念,恰似一曲無音的歌,彷彿悠揚在水的中央。盪漾着我心中的喜憂,傾覆着我心中的悲樂。

親人,又如一件樸素無華的衣裳,天寒地冷,渡我風塵。

正如父親所説我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離開了父母的視線,獨自選擇生活。

所以每一次見面都是倍感倉促,而這種倉促給我一種恐懼不安的心理,每會一次都恍似隔了數載,竟覺彼此換了一個人似的,必得凝視良久,方敢相認。

漸漸地發現歲月在他們的額頭刻下更深的皺紋,使他們的眼神更加渙散,頭髮更加斑白,背脊更加彎曲。我竟害怕起來這匆匆的一會。

竟不知從何時起,我愛上了那一幕一幕如影片的回憶。回憶裏是他們硬朗的笑聲,是他們矯健而有力的步伐。

我是一個不孝順的孩子,遠離了故土,還讓他們牽腸掛肚,日夜難安。

我想着我是為了什麼離開了他們,來到千里之外要淪為浪客?

難道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前途?連我自己也朦朧起來,也許,還有前世苦苦追尋的盼望吧!

可是,當一個人漂泊久了的時候,當一個人看遍千帆過盡的時候,當一個人嚐盡世態炎涼的時候,總會想念從前如初的時光吧!想念北方藍天上飄揚的白雲,蒼穹之下振翅的雄鷹!

他們老了,是出於子女的原因。我竟不知怎樣才能舒展他們的.皺紋,扶正他們的脊背。怎樣跪在他們的面前作永久的救贖。

只是在這個寒風的夜裏,我分外的難過與慚愧。

古語有云:“百善孝為先”我竟唐突了。

我想他們也是有青春的吧!只是那些青春被牽掛,擔心漸漸地吞噬了,於是歲月把他們吸食的乾癟而無力,孤獨又無依。

前路茫茫,雲煙深處。多少人是為了目的而微笑,多少人是為了利益而友好,在這四海薄涼之內,在這人心城府之中。竟不知何時忘了自己的笑容,也不知何時已經忘記了微笑。從而不知不覺間忽略了他們的所在。總是在萬千悽迷之中,感懷自己無路可走,無藏身之地。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一直無視為我們默默付出的人。在歲月的催促下讓他們孤獨地老去甚至離開。

窗外的晚風是從我遙遠的家園而來,那凜冽的寒風似乎有絲絲暖意,我想那又是遙遠的父母送來的徐徐寄語

父母的愛,就像一盞明燈,不論我置身何處何地,仍有路前行,他們執着的關懷,讓我恢復了初始的笑顏。不論何時何地迎接未知的一切。

恍惚間,我看到有一對老夫婦,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的眼睛,單薄的舊衣裳,斑駁的老白楊。還有一縷逶迤而升的炊煙。

人生,有多少個日夜的奔波,父母就有多少份牽掛與盼望。

但願時光不要傷害他們,讓我們為人子女,盡一點綿力,不讓他們孤獨無依地離去。

晚夜作筆,於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