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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我那夢繞神牽的故園鄉井抒情散文

文學1.7W

城裏一處新小區大片的新樓以飛快的速度聳立起來,開盤不久,大量的人羣開始入住。

小巷,我那夢繞神牽的故園鄉井抒情散文

遠遠看去,小區非常氣派,整潔而美麗。連路燈的裝飾都很大氣,且富有藝術感。路邊是電子宣傳欄、廣告牌,垃圾箱都是不鏽鋼的,供人休息的條椅是大理石的,現代化氣息撲面而來。

小區有花園與綠地,雖小,但你不能不承認那是花園。花園裏除了有各種各樣的花草、風景樹與假山,邊上還有提供給人進行體育鍛鍊的設備。

這樣的新型小區,水、電、天然氣、電梯,設備俱全,還有幼兒園,老年活動中心等附屬設施。小區門口有超市,不遠處就有公交站台,生活十分方便。

這是我國大部分城市新型社區的典型格局,目前,城市居民很多人都住進了這樣的小區。

搬進新居,人們新鮮興奮了一陣子,不久心裏開始產生失落感。

他們很快在潛意識裏感覺到,眼前的高樓大廈,眼前裏裏外外熙熙攘攘的人羣,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大樓裏各家各户新裝修的房間,有的豪華,有的温馨,有的實用,有的科學,各不相干。統一結實牢固的防盜門窗,隔斷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

電梯裏,公交上,花園內,人們或警惕戒備,或目中無人,個個臉上都帶着那種自私的不屑和漠視。鄰居間也互不認識,從無往來。同一單元,甚至同一樓層,相互不知姓名,形同路人。

繁華的背後,掩蓋着冷漠;熱鬧的表面,滲透着無情。

在實現了“電燈電話,高樓大廈”的突然之間,人們,特別是中年人和老年人,感覺到心靈很孤獨。他們開始渴望温情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開始莫名其妙地懷念起自己的那些已經逝去的故園鄉井。

但是,我們的故園鄉井已經消失,只能在夢裏尋他千百度了。

我的老家是古城六安,在鼓樓東一個叫和平巷的小巷大雜院裏。

這個大雜院有三進,院內有三棵石榴樹,一叢天竺和一株高大的梧桐樹。院門外就是深深的小巷,巷子兩邊是大青磚的老牆,牆根的磚頭長滿了青苔和金絲荷葉。牆頭小灰瓦的屋檐上,生長着許多叫做九死還魂草的植物。這東西曬不死,經過長久的乾旱它會乾枯,但一下雨,它又能奇蹟般地復活。兩三天後,竟水淋淋充滿生機。

小巷幽靜的石板路旁邊,有一段凹進別人家院牆的空地,地面上埋着四口盛滿水的大水缸。是舊時專門為救火而備用的,名為太平缸。每到夏天,缸裏會生出很多跟頭蟲,它們在水裏不斷翻跟頭,十分有趣。

巷口連接着熱鬧的東大街,街頭是著名的大戲園子。戲園門前大路對面,有一眼很大的古井。井欄是用一整塊巨大青石雕刻的,欄沿內則的石頭欄杆,被繩索磨出一道道深深的光滑痕跡。老人説,再大的乾旱,這口井裏的水從未枯竭過。這眼井裏面的.水而且非常明淨,遺憾地是,水是鹹的,只能食用,不能泡茶。

故鄉人喝茶很講究,泡茶都用城外淠河的水,那是從大別山清泉彙集而形成的一條大河。

我家住的大雜院內,裏面有七八户人家,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家家户户知根知底。從婚喪嫁娶,到飲食起居,誰家的事情都不是祕密。哪家要是有人病了,或老人幹不動活計,抑或有別的什麼困難,不消張口訴苦,立刻就有人主動幫忙。如果不是出遠門,出外辦事很久,院子里人離家從來不鎖門。

除了冬天和陰雨天,吃飯時,家家都把小飯桌搬出來放在門口吃飯,人們邊吃邊聊天。要是有誰家大人在吃飯的時候有事情耽誤了沒回來,他家的小孩一定不會捱餓,總有人會喊這個孩子到自己家去吃飯。當然,孩子也都不客氣,吃別人家的飯往往感覺更好吃。

夏天吃完飯,男人們就會將竹涼牀擺放到院子,在牀底下點燃一支土製的蚊香,在院子裏睡覺。調皮好奇的小孩子,這時就會纏着一個姓王的教書先生,要聽他講故事。

這些過去的往事,歷歷在目。

可是,事實上已經遠離我們而去。更為遺憾是的是,很可能就永遠“黃鶴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