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美散文
連續出去了幾天,昨天下午回到了家裏。停車,沿着小區花園的青石板鋪的小路往家裏走着,漫不經心的往右手邊隨意看了一眼,也許是這兩天明顯降温影響的原因吧,家門口那十幾棵銀杏樹幾乎完全落完了葉子,只有樹的頂部有極少量的幾個葉片,也在有氣無力的隨着北風在被動的舞動着,完全沒有了那種鮮活的生機,一陣風吹來,落在地上的銀杏葉被風捲起,在半空打個幾個旋,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落到了地下,落到了銀杏樹外面用冬青和塔鬆圍成的籬笆牆上,一種無形的傷感不由的湧上心頭,感慨歲月的無情,感慨嚴冬的那份殘酷。
低頭看去,那近200平方的園地上,落下的黃葉把地面的草坪蓋的是風雨不透。外面的落葉被清潔工人打掃出去了,因為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是早出晚歸的,也就沒有留意過這樣的事情,現在一看,基本全部都落光了,地上的黃葉堆了厚厚的一層,就像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一樣,剛才的那種淒涼感頓時沒有了,相反,反而感覺到非常的華麗和尊貴。我蹲下來,撿起一片落葉,拿在手裏,仔細的看,葉子是從也子的莖柄根一部分開落下的,由此完全可以想象出他對大樹母體的眷戀與不捨。從粗細有致的脈絡,以及那金黃的顏色,完整的葉片可以看出,他們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才離開的。這樣的離開雖然有些悽美,但是,至少他們做到了他們該做的一切。我注視着它,彷彿在聽他訴説他這短短一生的故事。
《黃帝內經》説:春發,夏長,秋收,冬藏,這是一個自然規律。這些葉子也正是順着大自然這樣的規律,從春天的由母體供一應養分的被動生長,到夏天為母體提一供營養的反孵式生長,幫助母體完成了開花結果的重任,秋天又在積極的幫母體在儲備養分,做好應付寒冬的一切準備工作,最終,在做完這些所有的'該做的工作時,還是選擇了離開。有人問:“葉子的脱落,是樹對他的不挽留?還是擋不住風的苦苦追求?”我説都不是,葉子的落下,那是對母體的一份深沉的愛,是一種自我犧牲,這種精神本身就是一種大愛。想到這裏,我彷彿聽到葉子在對我説:“我無悔,這個世界至少我來過;我無憾,因為我曾經付出過”。也許只有落下才是落葉最後的歸宿,當然也是他最大的追求。
我靜靜的看着,默默的想,慢慢的在院子裏來回的徘徊,彷彿祈求能發現一些什麼一樣。用腳踏在厚厚的落葉上,軟一綿綿的,甚至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在上面輕輕的渡步,遂個撫一摸一着樹身,好像生怕踩疼了他們。金黃的落葉圍着我的腳脖子在隨風打梭,厚厚的葉子幾乎成了一層植被,把地面蓋的水泄不通,剎那間,心猛然一跳,我忽然開朗了。葉子落下,也是落在了樹的根一部,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們會化為泥土,反過來還要去奉獻給生它養它的母體,生前在養,死後還要再養。所有這些,不都是人們所在追求,所在倡導的那種付出精神嗎?當然,漢語中“落葉歸根”的成語,也在這裏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前幾天,在報紙上還有針對落葉要不要清掃的爭議。如果一個城市或花園要是沒有落葉的話,那麼這個城市就是明顯的過於雕琢,給人的感覺也是冰冷和生硬,而沒有一點點的生機,至少是和人的生活規律及生活習慣的不相符的,就好像要拒人千里之外一樣,所有的這些感覺都是從這些細節中透露出來的。其實季節的輪迴,草木的榮枯週轉,不也完全和我們的人生是一樣的嗎?一個沒有落葉的城市,是看不到活力的,當然,裏面的人也看不懂人生。值得慶幸的是,蘇州這個城市做到了,當然,也有很多的一些城市也都做到了。
我多次聽説杭州是個很注重美化的城市,當然也很美麗。每年夏天都會有很多人守護在西湖的邊上,觀察哪裏開放了第一朵荷花,一旦看到,都會到處宣揚,甚至給電視台爆料。這樣的事情老百姓也最願意聽到。“春有櫻花夏有荷,秋賞桂花冬賞梅。”這樣的享受不也是一種和平盛世和和諧社會的最好體現嗎?到了秋天,荷花敗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杆子,以前都是召集工人進行清理,後來一些畫家和藝術家就提議不要清理,就保留住哪點殘荷的美吧!結果,反而受到市民的熱烈追捧,有人去照相,有人去畫畫,有的人乾脆就搬個凳子默默的坐着,獨對殘荷,也許也是在參悟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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