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 夜色

我總覺得大地的榮光已經黯然失色，若不是習慣了等待，我早已渾渾噩噩。

夜裏，站在走廊上吸着香煙，一直在想香煙的味道到底是留給了誰，腦海之中只有莫言的身影，香煙也就是在焚燒了自己，但是還是傷害了一直眷戀着自己的肺。走在暗淡的燈光下，摸着髮髻，香煙飄起的煙霧與走廊上的燈火互相纏綿着，就好像一對在熱戀中的戀人一樣。

只有美好，只有希望。還記得那年與你別離的走廊，燈光就好像現在的燈光，人也就是現在的人，就是差了一個而已。大地早日的榮光也在現在可憐的月光下變的沒有了白天的光彩和希望。剛剛看起來好似情人的燈光和煙霧，仔細看來好像也有着一點點的心酸，因為還沒到眨眼再睜開時，就早已散去。飄散在蒼白的天花板上。我再吸了一口香煙，閉上了眼，在等待。

當飽食芳馨之時，想他遠遠超過什麼，若不是習慣了等待，我早已渾渾噩噩，夜間的花開了，應該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花香中夾雜着清新的泥土的味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芳馨吧。遠遠的看那朵花，低着頭給人一種偏體凌傷的感覺。慢慢的`靠近了那朵花，香味越來越重，這香味好似狠心的捏碎了自己腳下泥土的氣息。

露珠在花瓣上，拼命的抓住那嬌弱的花蕾，生怕掉下去，搖搖欲墜。還記得當年與你通的電話，電話就好像這露珠一般，狠狠的抓住耳朵，生怕把他拿下來，斷了你的聲音，斷了我的思緒。飽食了這芳馨，好像知道了他超過的什麼。閉上了眼，在等待。

即使冷醉，又能怎麼樣，樓梯時一塊沒有温暖的水泥，若不是習慣了等待，早已被冰冷填埋午夜，周圍的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端詳着手中的酒瓶子，瓶口散發着濃濃的酒精味，在涼風的帶動下很快這樣的氣味就充滿了樓道。靜靜的坐在樓道上，時不時抬起酒瓶喝下幾口，舌頭歡快的迎接着，就已經迷戀上了這般味道。只聽到下嚥的聲音，重重的敲打着。

樓道上的階梯冰冷的讓人壓抑，多惆悵自己不能像海子一樣有着那突破烏雲阻撓的天梯，到達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世界，是自己忽略的太多還是遲疑自己改變的太多，所有的回憶青絲成雪。那階梯的青石板上早已有了無數人踏過的痕跡，渙然想起與你走過的階梯，即使破舊，即使冰冷，卻會感到温暖，我再喝了一口酒。閉上了眼，在等待。

夜夜夜，難以近眠，誰會知花蕊落綿綿，千朵萬朵，折腰送雪，獨等寒風送心絃。絲竹管樂，別有洞天。一線之牽，一夜之眠。柳花唱響，蛙鳴片片，此處彼處，相覷而現，庭下積水，點滴遊仙。

屋外，大雨匆匆劃過屋檐，晶瑩剔透的水滴低落在我的面頰之上，刷走了臉上的粧卻帶來了淚痕，雨滴在天空中飄落過程很享受，但是有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有的卻被其他東西揉揉的接住。是不是誰在懸崖上沏茶，帶來了前世的牽掛，接走了後世的塵緣。

我打開窗户，靜靜的聽着這雨滴在屋外的嬉戲聲，好似喜悦，又好似悲傷。就如與你最後一次出遊一般，我幫你打着傘，你和我細説你身邊的故事。喜悦，能與你踏着積水。悲傷，只能與你踏着積水。你遠去的背影狠狠的在我心中打下烙印。雨滴模糊了你的身影，我痛恨，我感恩。痛恨，為何雨滴要模糊了他的身影。感恩，謝謝雨滴模糊了他的身影。聽着雨滴的聲音。閉上了眼，在等待。

遠處的公雞打鳴了，有力卻帶着些許的温柔。天上的烏雲終於散去，路過昨晚走過的走廊，只剩下幾個孤零零的煙蒂。路過昨晚的庭院，那朵花上早已沒了搖搖欲墜的露水。路過昨晚走過的樓道，酒瓶似乎還在那兒不知所措。回到房間中陽關照射進來，才發現温暖的不再是太陽。

走到椅子旁邊坐下，沏上一壺浮生茶，茶杯有一個託手，死死的抓着杯子，因為他害怕他一鬆手杯子就會被摔的粉碎。重新點上一支煙，這次的煙味好像不像昨晚那樣的蕭瑟，我深深的吸上一口，慢慢的吐出來，就如同電視機上播放的一樣。

我閉上了眼，開始等待。並不是因為我只會等待，而是，我已經習慣了等待，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