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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隨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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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竟是小雪。

一切隨緣散文

雨從晨起便開始下,整整下了一天,至此時也未有要停歇之勢。

立冬那天,我還固執的認為:黃葉尚未落盡,鳥聲尚未絕跡,天氣尚不寒冷,這個冬天名不副實。即便是昨日,這個念頭也未稍減,然而今日這場雨甫一下時 ,吸入肺中的凜冽,便已寒透心臟、涼徹骨髓。嗯,這是實至名歸的冬天,這是真真切切的寒冷。

彷彿陰雲密佈、冷雨連連的日子裏,人若不是十分的渴睡,就是會生出無端莫名的感慨,鬱結於胸不能釋然。我是屬於後者的,覺得總似有物堵於胸口喉間。不吐不快,緣何不吐?然而當真提起筆來,卻又思緒全無 ,胸臆朦朧、有形無質,竟是一句也説不出來。

罷了,一切隨緣——心裏只是閃過這麼一個想法。緣之一物,確是玄妙異常,世事人情、離合悲歡,皆逃不開一個“緣”字。或許我心中翻動千般思緒、萬般感慨,也是這一個“緣”字所化,不如索性就來説説這個“緣”罷。

我曾作一句偈語勸勉自己:緣來且珍惜,緣盡且珍重。只因“緣”這一物,實在玄之又玄,便是天縱奇才,也難逃造化因緣,到頭來只落得歎一句“天意弄人”。“緣”之造化,有兩大痛徹心扉,一是有緣無分,一是情深緣淺。

有緣無分,乃人世間無可奈何之極致。既然不能在一起,當初又為何要相遇?命運開這種玩笑已經不是惡俗,而是殘忍了。偉大的愛情一定得是悲劇。這是何其殘忍的設定,而這又成了判定愛情偉大與否的依據。愛情因悲劇而偉大,每一個悲劇又會催生千古不朽的詩文,愛情也借之得以不朽。若是,我不稀罕什麼不朽呢?問世間有幾人,情願拿短暫的天長地久,去換一個偉大的不朽?在茫茫多的詩詞中,我獨以為那首寫在沈園牆上的《釵頭鳳》,不忍讀,不能讀,不敢讀。我從來不敢想象,在沈園重見唐婉時,陸游是怎樣一種心情;我也從來體會不到,陸游懷着怎樣的心境,一字一句在牆上寫完了《釵頭鳳》。我想大概,寫完這首詞後,陸游的心也死了。“錯、錯、錯”未必是錯,“莫、莫、莫”卻是真的就此罷了。寫完之後,陸游必是一個轉身,離開了這傷心地,然而他真正轉過身了麼,還是一生都留在此刻,我不得而知了。

情深緣淺,卻是大悲大痛的最高。若説有緣無分尚有一次轉身的'機會,情深緣淺便是必死之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是悲劇的源頭。世人莫不如此,一旦用情,往往都至深,卻怎奈何緣分淺薄,就此淪陷,永墮情劫。納蘭之詞,一旦讀了,便與之同泣同哭,不忍釋之,也許是因此故。“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一句最最傷人,誰又能預知結果,誰又能堪破未來,擁有之時大抵都是尋常,失去之後欲求尋常而怎可得?納蘭的一生,似乎都在追思亡妻,《飲水詞》中的悼亡之句,每一首都讓人讀的心碎神傷,一頭扎也進去,便再出不來。《釵頭鳳》是不忍讀,納蘭詞是不能棄。一個是無可奈何,便再也提不起勇氣觸碰;一個是悲入魂靈,從此就再也逃不出情殤。“人生若只如初見”,納蘭的一生便困於此,再也沒有走出來過。倘若知道最後的結局,我們還會不會選擇最初的相遇?

“緣”太傷人,無奈卻是隻能隨緣。不要去問詢那些有故事的人,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善良。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情一旦用了,便收不回;造化一入,從此再難出。修道又何用?佛法又何用?世間諸法,皆有法之法,有法之法皆下品,哪個能渡你出情天緣海?無法之法又怎能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法之法求不得。

罷了,罷了,一切隨緣。

標籤:隨緣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