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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花開花又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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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五月,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一輛黑亮亮的奧迪在西卡村的馬路上揚起了一陣灰塵,車子停在了曬穀場上,附近的幾位村民側目相望。西裝革履的聶原下車來,打開後車門拿出大包小包,徑直走向村口的王老西家。

鳳凰花開花又落散文

“舅媽!”聶原對着一系着圍裙正在院中餵雞的婦人叫了一聲,她是王老西的老婆。

“這不是小原嗎?!”老西老婆張大了嘴巴,有點不敢的樣子,然後轉頭對着屋裏喊:“老西,你外甥回來了!”

王老西奔了出來,聶原叫了聲“舅”,眼睛裏有淚水在閃動。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西本來不見表情的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接過聶原手中的東西轉身回屋。聶原跟着進了門。

一進屋,老西説:“小原,你真讓我記掛了,這些年你怎麼就不回家看看呢?”

“開頭兩年,我過得不好,回不了家,後來開始賺錢了,又因為業務太忙,來回一趟不容易,沒趕,所以,拖到了現在。”

與老西一番寒暄之後,聶原拿出一個厚實的牛皮信封,遞給老西:“舅,我現在深圳混得不錯,這點錢你先拿着,等我發展好了接你去深圳居住。”

聶原七歲那年,他的所坐的客車栽下了十多米高的溝坎,等人發現後他爸已經沒救了。同時喪命的是同村的一個,她與聶原爸的私情在村裏已經不是祕密,出事前她坐在聶原爸的身邊。聶原的聞訊趕到現場後,並沒有哭天喊地,甚至沒流一滴眼淚,而是死死盯着那兩具一屍一體,他們的手還緊緊地拉在一起。

幾天後,神情恍惚的聶原媽跳河自盡了。聶原的爺爺奶奶早就去世了,也沒有叔伯,聶原的舅舅王老西幫忙處理了他家的後事,並收養了聶原。為此舅媽非常的不樂意,因為夫婦倆已有兩個,家境本就貧寒,多個人就是多種負擔。聶原就是在舅舅的歎息聲和舅媽的責罵聲中長大的。儘管如此,舅舅還是給他讀到了高中畢業。

老西慌忙推託:“只要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也算對得住我那短命的姐姐了,我現在日子不難過,你的兩個表兄弟都會掙錢了。”

聶原按住老西的手:“舅,是你養大了我,如果沒有你,我不定餓死了呢。”

老西老婆聞聲進屋來,她對老西説:“這是孩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否則孩子心裏不塌實呢。”説着順手拿去了那信封,打開封口看了一眼,她那胖嘟嘟的臉堆上了笑容,本來就小的眼睛更細了。感覺到失態,她睃了一眼聶原,見他正看着自己,隨即打了個哈哈:“這孩子,一下給這麼多錢,叫舅媽怪不好意思的。”

“舅媽,別客氣,這是應該敬你和舅舅的,當初要不是舅舅和你,我根本走不出村子,更別説過好日子了。”

聶原離開村子趕去深圳那會,舅舅賣了老母豬給了他五百塊錢,舅媽因此和舅舅鬧了個雞飛狗跳。見聶原提起,舅媽藉口説去做點吃的,轉身迴避了。

“那時候日子真的緊張,別怪你舅媽小氣啊!”老西歎息着説。

“我怎麼會怪舅媽呢,她也有她的難處。”聶原趕緊説。頓了頓,聶原問老西:“舅,鳳花嫁人了麼?”

“鳳花?我倒忘記跟你説了,這丫頭,一直沒嫁,她爸媽倒是逼了她幾回,可是她死活不肯嫁人。有事沒事她總過來探問你的消息,興許是在等你呢。快去她家看看吧!”老西的話有點急切。

“我這就去!”聶原抓過桌上的皮包和另兩包禮物轉身出門去了。

聶原來到了李鳳花家門口,門前那棵鳳凰樹有的含苞欲放,有的正開着鮮豔如火的花朵,那花一瓣就像一一團一一一團一的火鳳凰的'羽一毛一,與碧綠的葉子相映成趣。聶原想起了,鳳花的生日就要到了,就因為生在鳳凰花開的時節,爸媽才給她取名為鳳花。聶原的出現讓鳳花的媽媽愣了一下,然後她接過了聶原遞上的兩包的禮物帶他進了屋。屋裏鳳花的爸爸見了聶原不説話,一抽一着悶煙,聶原敬他煙他也不動,鳳花媽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才勉強接過。

聶原四周望了望,問鳳花媽:“嬸,鳳花人呢?”鳳花媽看了看牆上的鬧鐘説:“她就快到家了。”鳳花在鎮上的傢俱廠上班。

一陣摩托車的馬達聲響起,鳳花騎着一輛黑色*的“小公主”到了鳳凰樹下。停好車拿下頭盔,鳳花剛叫了聲“媽”,就被走出門的聶原驚呆了,兩朵紅雲瞬間飛上她清秀的臉頰,繼而晶瑩的淚水充盈了她那雙俊秀的眼睛。

“鳳花……”聶原低低地喊了一聲,上前拉住了鳳花的手。一邊的鳳花爸爸正想出言阻止,卻被她媽媽用眼色*制止了。鳳花媽對兩位年輕人説:“你們進屋聊,我和她爸做飯去。”然後拉着鳳花爸走向了廚房。

“你怎麼才回來啊!”進屋後,鳳花的眼淚漫溢而出。

聶原將她攬進懷裏:“我也是不得已,我這不來了嗎?我一直記掛着你!”

“你不知道,這麼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甘心等你,可是你一去無信息,讓人家等得心焦。”

“我知道,我明白,我説過一定會回來娶你的。”聶原抱一緊了鳳花,熾一熱的嘴蓋上了鳳花鮮一潤的雙一脣。

熱一吻之中,聶原的手探進了鳳花身體,鳳花推開了他,羞紅着臉説:“你去跟我爸媽提親吧。”

聶原臉上流露出些許未盡興的遺憾,但是隨即被一絲擔憂取代了:“你爸爸會同意麼?”

鳳花握了握聶原的手:“剛才爸爸不是沒攆你了嗎?你不去問問怎麼知道?”

聶原幼年隨着老西到了西卡村後,老西老婆心裏不舒暢,時常罵他是“討債鬼”、“要飯的”,老西阻止不了,沒多久也就習慣了。他那兩表兄弟也跟着喊,並時常欺負他。久而久之,“討債鬼”成了聶原的綽號,上學之後,喊進了學校。本來就內向的聶原變得更孤僻不合羣了,小夥伴們都不願跟他玩,除了鳳花。鳳花比聶原小一歲,與他同班。西卡村的小孩們就讀在鎮中心校,聶原很少和表兄弟走在一起,倒是鳳花像個小尾巴似的,上學放學和他形影不離,也只有和鳳花一起時,聶原才會健談才會歡笑。

上中學後,聶原因為成績優異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關注,他的性*格也漸漸開朗了,反而和鳳花之間多了許多拘謹,鳳花也變得羞澀,不再靠他太近。即使一起騎自行車上學或者回家,兩人也會保持一段距離,一路上靜默無語。有一回,鳳花因為感冒發燒,在回家的路上差點暈倒,聶原將兩輛自行車鎖在路邊,將鳳花背到了醫院,直背得汗流浹背,鳳花非常感激。

高中畢業,因為無力支付大學的學費,聶原放棄了大學聯考,鳳花則沒有考上大學。兩人一起招工進了鎮上的一家傢俱廠,不久,兩人相愛了。聶原託舅舅找人去鳳花家提親,鳳花的媽媽倒沒説啥,鳳花的爸爸堅決不同意,理由是聶原的出身不好,他怕“有其父必有其子”。再者,聶原的經濟條件太差,一直寄人籬下,連建新房的條件都沒有,他怕鳳花受苦。恰好在那時,鳳花的哥哥定親,女方家提出要五萬塊彩禮,於是,鳳花爸爸就對聶原舅舅説,只要聶原能拿出五萬彩禮就答應這麼親事。依照舅舅家當時的狀況,別説五萬,就是五千也困難,這分明就是存心推託。鳳花的乞求與哭鬧也沒能軟化她爸爸的心。一惱之下,聶原毅然決定去深圳,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在深圳,據説混得不錯,他發誓一定要掙錢回來娶鳳花。

聽了鳳花的話,聶原起身來到鳳花爸媽跟前。“叔,嬸,我想娶鳳花,這是十萬塊錢,算作禮金吧!”聶原從皮包裏取出一張活期存款單,遞給鳳花爸爸,原來他是有備而來的。

鳳花的爸爸愣了一下,並沒有伸手去接單子,而是-陰-沉着臉欲轉身走開。鳳花的媽媽慌忙拉住了他。鳳花也急急地叫了一聲“爸”。

“我這不是賣女兒,我要的是她的!”鳳花爸爸轉過頭來説。

聶原上前,再次遞過存單:“叔,我會對鳳花好的,這麼多年,我在外地奔波操勞,還不是為了讓鳳花能有個幸福的家麼?我已經在上海買了一套房,這次來,就想帶鳳花去上海的。”鳳花爸爸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但是他沒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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