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夢溪散文

老本回到旅館，坐在席子上，吃力地從口袋裏掏着什麼。“一個便士，兩個便士，三個便士······”老本數着，到最後，什麼東西也掏不出來了。夢溪跳上桌，用爪子撥弄着這些硬幣。“這些錢足夠了······”老本緩慢地説着。老本從口袋裏掏出了三個小芝士餅，讓夢溪餓了的時候再吃。

夢溪來來回回地走着，小眼睛裏充滿着一股高深莫測的光芒，這頗有靈性的小狗，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老本躺在了席子上。

整整一夜，老本像是死了一樣。當他在夢中呢喃着，或是因為它發高燒而亂説胡話的時候，夢溪就把兩隻爪子搭在牀沿上。

牀實在是太高了，夢溪上不去。它只能撓着牀沿，希望能被抱上牀。小狗不斷地舔着垂落在牀邊的，主人滾燙的手。

又是一天，老本沒有醒來。

房東太太已經有點兒恐懼了——自從前兩天看見老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就再也沒有看見他再出來過了。房東太太可不想招來那些警察，影響自己的生意。

三天過去了，老本依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夢溪已經很餓了。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有人低聲問：“你死了嗎？”

兩個警察衝了過來，把門撞開了，看到躺在地上的老本，他們做了一次祈禱，願這個善良的老頭能夠在天堂裏安心。

警察發現了堆在桌子上的錢幣，數了數，説：“夠了，這足夠辦一個簡單的葬禮了。哦，這麼可愛的`小狗從此就沒有主人了，真可憐。”小狗碰也不碰嘴邊的小芝士餅，當聽見有人説“老本死了”這幾個字的時候，它像是察覺了什麼，悲哀的朝天尖叫了一聲，又軟綿綿的倒下了。

夢溪這條小狗，在這48個小時內，彷彿一下子長大了，邁過了它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

兩個警察跑到了外面，不一會兒就 回來了。在他們的身後，跟着七八個人。這裏面的人，有附近工廠的勞工，有牢房裏的小偷；有矮胖的挑柴人，有酒吧裏的侍衞。

這支送葬隊伍走出小巷，抬起老本，放到棺材裏，後面跟着一羣流浪兒。警察在前面開路，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愛爾法斯家墓地。看守人讓抬棺人經過教堂，走到一塊風景不錯的地上，棺材立刻被下葬，抬棺者有的拿到了兩先令，有的減少了自己在牢房裏待得時間。

夢溪跑到棺材上，土潑在了它那蓬鬆的毛上，又落了下來。看守人抱起夢溪，但小狗拼命掙扎着，從看守人的懷抱裏跳了下來。看守人笑了笑，説出一段很在理的話：

“像這些小狗，我見多了。每一次它們的主人死亡了，葬在這裏，它們也會跟着跳下去，但是當我們把它抱出來幾次以後，它們便會跟着別人走了，再跟隨其他主人。所以我們不必為它擔心，因為它不會傷心很久的。”

看守人叫了他的“上級”珍妮——他的妻子。珍妮看到夢溪，頓時埋怨道：“這麼漂亮的小狗，怎麼會跟這樣的主人！真叫人氣憤。噢，我把它抱走，你就可以幹你的工作了。”

珍妮抱起小狗，看守人立即抓起鐵鍬，鏟了一些土進去。夢溪把爪子弓起來，做祈求狀，可憐巴巴的看着珍妮夫人，希望能夠下去。珍妮裝作沒看到，把它帶回了房。

夢溪在房子裏轉了幾圈，珍妮夫人趕緊拿了一些食物，炒了炒，就放到夢溪的眼前。夢溪用舌頭舔了舔鼻子，聞了聞碗裏的東西，咬了一口，就蜷縮在壁爐旁，突然，它往前一躍，抓住了一隻又肥又大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