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錯牽誰的手散文
中午,本想小憩一會兒,養養神,也好精神飽滿地投入下午的工作,培訓單、整改報告、XX細則……
很多繁瑣且需要靜下來心來做的活兒等着我。
可是樓下裝修,電鑽穿牆的聲音,轟轟作響,吵得我頭暈眼花,異常的煩躁,午飯也是吃不下了。打開電腦,塞上耳機,寫字,讓自己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也許自己真的是個念舊的人吧,收藏夾裏多是些老歌,比如羅大佑的《童年》、娃娃的《漂洋過海來看你》、江美琪的《那年的情書》、王菲的《棋子》……
一首首娓娓道來的老歌,帶着淡淡的感傷,夾雜着時光陳舊的味道,百聽不厭。
可是蘇芮的一首老歌《牽手》,竟然聽得我淚流滿面。
不知是我的多愁善感渲染了情緒,還是這首歌曲的旋律感動了我?
讀書的時候與朋友KTV,也會經常點這首歌。當時年紀小隻是膚淺的感覺好聽而已,從未在歌詞內容上深刻地領悟過。
而今,流年帶走了那些青澀的歲月,當我日漸長大,為人妻為人母再聽這首歌時,才真正從歌曲的延伸文字詮釋解讀中,體味了歌詞的內藴。
女孩子出嫁的那一天,多是由着女兒挽着父親一步一步地走向新郎,然後父親鄭重且不捨地將女兒的手交給新郎,從此以後,柴油米鹽醬醋茶,一生一起走。
可是我的父親打一開始便反對我的婚姻,即便是在婚禮上,他也是帶着情緒,不情不願、面無表情地坐在主桌上。直到《婚禮進行曲》漸漸響起時,父親也不願意讓我挽着他的手,由他親手將我交給新郎。而是自己強忍着眼淚,一步一沉重獨自走向另一端的他——那個即將與我攜手一生的新郎。
那時候20出頭,剛畢業,便一頭陷進愛情的深淵,叛逆,任性,以為擁有了愛,便擁有了一切。殊不知兩個人的結合,並不只是兩個人簡單的相愛,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那時候,父親與公婆僅見過一面,便一口斷定這個家庭不適合他心愛的女兒,便一再勸我考慮清楚,而那時候的我早已中了愛情的毒,即便是鬧到最後眾叛親離,我毅然牽着他的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而當柴油米鹽日漸消磨了兩個人曾經的海誓山盟,兩個人所有的缺點開始慢慢暴露,一再摩擦,爭吵不斷。出生富裕的我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而面對思想守舊且節約過度的公婆,我變得無所適從。我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每次吃餃子還要提前問問吃幾個,馬桶一天衝一次水,只有逢年過節才能買衣服,用基本的護膚品就是奢侈浪費……
生活習慣的不同,亦可以慢慢磨合,但是他們守舊且自以為是的思想卻讓我無法忍受。在他們看來,老公研究生畢業,工作穩定,福利待遇好,便不自主地生出一種優越感,似乎覺得全天下的女子都無法與他們“優質”的兒子相匹配,於是他們抱怨,娶了我這麼個兒媳婦,沒有給他們帶來榮耀,真是虧大了。那時候,剛生完寶寶,在休產假,又逢母親意外離世,精神崩潰。沒有經濟收入的我更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覺得我閒置在家,無所事事,整日哭哭啼啼,不僅吃了老公的“閒飯”,更是喪氣。心高氣傲且傷心至極的我怎能忍受他們的這般侮辱與輕視?一輪又一輪的`婆媳大戰,讓整個家硝煙瀰漫。直至後來,鬧至離婚。那個曾經説好一生一起走的他不僅沒能給我只言片語的安慰而是聽信公婆的話丟下我離家出走,我抱着尚在哺乳期的女兒獨自在家以淚洗面。
因為沒有經濟收入,女兒的奶粉沒了,而短時間內又不能回到原單位,因為身處中鐵基層,要跟隨着項目四處奔波,沒人替我照顧女兒。沒辦法,我只能到家門口的手機店賣手機。站了一個月的櫃枱,換來女兒的奶粉。只是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自己試如何支撐過來的?才想起父親在我婚前説過的那些話兒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心疼女兒,不想女兒在以後的歲月裏受盡委屈,便一再想辦法阻止,可是我一意孤行,直至吃了苦頭才明白,原來他們是愛我的,是為我好。可是為時已晚,再言後悔,晚矣。女兒尚小,不能失去媽媽。我便擦乾眼淚,畫上精緻的粧容,重出職場,因為單位不穩定,無奈,我只能回到單位辦了停薪留職,暫時在一家醫院任職,由一名文員做起。後來院長通過一篇策劃案把我調至院辦,升職院長祕書,但是隨之而來的也是各種忙碌應酬。有次加班至凌晨一點,回到家女兒已經睡着了,看見我突然驚醒,哭着問我:“媽媽,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都困死了!但是想你睡不着,我就一直等你,等到睡着了”,聽得我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掉下來。
深愛女兒的我想更多的時間陪伴孩子,便毅然離開了醫院,回到中鐵。想來我也是有福氣的,承蒙貴人相助,把我介紹到現在的工作崗位。工作穩定,雙休,有足夠的時間照顧女兒。只是由於跨局的關係,我的工作關係暫時無法調轉過來,便從一名聘用工開始做起。
一路走來,諸多辛酸,在夜深人靜處醒來,便再也無法入眠,頭髮大把大把地脱落,為了不讓自己抑鬱,我便把所有的失落,眼淚,痛苦化作我十指之間的文字,後來整理成冊,出版了《君生我未生》一書。而生活在給你關閉一扇門的同時,定會為你開啟一扇窗。寫作不僅給我帶來了一筆筆豐厚的稿費,更是給我帶來了諸多榮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曉芸”這個名字,且被冠上“美女作家”的榮譽。而我的好運氣也是接二連三,各家報社爭相約稿,也再次承蒙領導抬愛與信任,將我的工作關係成功調轉,成為單位機關一名正式員工,而且是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部門。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東西,在任何人面前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説:“我不差”!
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永遠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光鮮亮麗。現在我有足夠的能力買名牌,喝咖啡,過着小資舒適的生活。可是那一段艱難、暗無天日的生活也註定成為我心上一道永遠抹不掉的疤痕。可是我選擇遺忘,繼續做一個好媽媽,好老婆,好兒媳。不是像誰妥協,因為我明白生命誠可貴,不必要把時間與精力浪費在無謂的爭吵上面。也從來不會刻意像誰證明,我是優秀的。只有自己明白,生命無可替代,越努力越幸福。
喜歡奧康娜的一首歌:人生路上風大浪急,總有傷害潛伏如猛獸窺伺,總有機會讓你蹲在角落,在櫥窗裏反觀自己痛哭流涕,但你不是一隻鴕鳥,你可以象奧康娜一樣,謝謝對方的傷害,讓你煉就一顆堅不可摧的心靈,看到另一番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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