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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老宅

文學1.82W

離開老宅多少年了,卻還似在她的懷抱裏。老宅雖然簡陋破舊,卻如一部史書,每次翻閲,都有不一樣的情感。

難忘的老宅

老宅的堂屋是三間土坯房,這是那個年代特有的標記。可勤勞的父親,善良的母親,大我十多歲的姐姐哥哥們的百般呵護,卻在我懵懵懂懂的記憶裏,留下一片温馨與甜蜜。

房後挺立着三棵槐樹,枝杈相連,橫生斜出,像三個親密的兄弟並肩而立,守護着老宅。槐花盛開的時節,濃郁的甜香一波波襲來,吸引着左鄰右舍,我和妹妹也是迫不及待地上樹先嚐為快。母親總是大聲呵斥我們,但那語氣裏,卻讓我感到了母親發自內心的擔心、憐愛和呵護。只是不知害怕的我們,依舊坐在枝椏間,捋下大把的槐花塞到嘴裏,再把衣兜塞得滿滿的。那種單純的快樂,伴着槐花的甜香,沉澱在了記憶深處。

院裏還有三棵棗樹,南屋門前是菱棗,堂屋窗前是酸棗,西屋門前是笨棗。三種不同口味的棗,成熟期不同,都是我們心中的期待與嚮往。那棵笨棗樹年代已久,樹幹空了一大段,樹身像駝背的老人無力地匍匐着勞累的腰肢。這倒是成全了我們,經常爬上它低矮的.樹幹做遊戲、摘棗子。秋天裏,父親把玉米、高粱、蘿蔔纓兒掛在老棗樹上。那棵酸棗樹長得高且直,樹冠很大,撒下的綠蔭能遮蓋大半個院子。夏天的晚上,母親搬出紡車在樹下紡線,我和妹妹在樹下納涼,看月亮、數星星、聽故事,在母親的紡線聲中安然入睡。

棗子成熟了,似紫紅色的寶石綴滿葉間,父親會把個大、完好的棗子摘下來,蘸上酒放進罈子裏,用泥巴密封幾個月,那是過年的一道美味:酒悶棗兒。那好看又好吃的酒悶棗兒,撫慰了我們貧瘠的味蕾,豐富了童年的記憶。

老宅的南頭,曾有一棵葡萄樹,規整的藤蔓彰顯着父親的勞作。酷熱難耐的夏天,茂盛的枝葉勾肩搭背,構起了一個綠色的涼棚,也成了一家人吃飯、聊天的好地方。後來,哥哥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條死狗埋在了樹下,想為其施肥,結果葡萄樹卻“燒”死了。於是,父親又在這塊地上種了金瓜、豆角、茄子、辣椒等,打理成了一個精緻的小菜園。

父親還喜歡養鴿子。門樓的頂棚上,是鴿子的愛巢。那幾只白色的鴿子,潔白的羽毛纖塵不染,紅色纖細的雙腳幾乎透亮,一副温順的模樣,讓人特別憐惜。父親告訴我,鴿子是很有靈性的飛禽,不管走多遠,都認得回家的路。

行走的歲月裏,家裏的人員構成已發生變化。為迎娶嫂子進門,三間土坯房被五間磚瓦房取代。後來,我在外讀書工作,回家的日子也漸少,但那份親情與牽掛從不褪色。只是父母都已白髮蒼蒼,疾病纏身。在一個風雨飄搖的深秋之夜,父親走了,走得那樣匆忙,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母親承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不久得了腦梗,生活無法自理,於是搬到新家和哥哥住在一起。

那個老宅空置了,彷彿一瞬間,曾經的喧鬧就變成了冷清、孤寂。我心中的老宅,就像一部被讀完的書,緩緩地合上了,一把鐵鎖塵封了往昔。可我知道,這沉寂的老宅,在我的心裏,在我的夢裏,是我揮之不去的牽掛,寄存着我以往的記憶,收留着我沉甸甸的鄉愁。(王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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