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東方之星之落後的散文

5月28日中午，錢老伯和老伴興沖沖的從杭州抵達南京五馬渡碼頭，登上了將陪伴他們約10天行程的“東方之星”號遊輪。幾乎同時，盛先生夫婦也從上海乘大巴抵達同一碼頭，登上了停靠在此的“長江觀光6號”遊輪。這兩艘遊輪的行程幾乎完全一致，也差不多前後腳駛出南京五馬渡碼頭。在此後的幾天裏，兩艘遊輪前後三次在旅途中相遇、並行，卻在6月1日晚，於長江湖北監利段的電閃雷鳴中，迎來了各自完全不同的命運。

白天觀光晚上趕路

“東方之星”號上的乘客，有大約400人是從南京五馬渡碼頭上船的，其中大多來自江蘇、上海、浙江等地。“長江觀光6號”上的遊客數量也有近400人，按照旅行社規定的行程，兩艘遊輪一路上時常在停靠的景點相遇。乘客們大多都是老年人，若遇到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還會聊幾句家常。

在南京登船出發後，船上的遊客們還沉浸在對遊輪設施的好奇中，並對抗着暈船的困擾。因為是老年團，晚上大家也沒什麼特別的活動，在甲板上乘個涼，也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按照行程安排，“東方之星”與“長江觀光6號”自南京出發後，沿途會經安慶、九江、武漢、赤壁、荊州等地，最終抵達重慶。遊輪基本都是白天停靠各景點，讓大家上岸遊覽並約定集合時間，晚上則在長江上不斷地航行，繼續前往下一站。

5月29日早晨，“東方之星”和“長江觀光6號”，先後抵達旅途中的第一站，安慶。“船馬上到安慶了。”5月29日早上8點53分，上海的季福民收到了老伴蔡雅娣從“東方之星”號上發給他的信息。這一天，蔡雅娣和她同行的兩位老阿姐在安慶登岸遊覽，並在晚上與老伴季福民通了電話，告訴他接下來遊輪還會經過九江、武漢，要他放心。因為老年人發信息不方便，每天晚上7點，季福民都會跟旅途中的老伴通個電話，問問她這一天都去了哪裏，下一站又會前往哪個城市。同在“東方之星”號上的錢老伯，幾乎每晚都會發些旅途中的照片給自己的女兒，給家人報個平安，同時分享旅途中的快樂。

“東方之星”總是後發先至

5月30日，在位於鄱陽湖與長江交匯處的石鐘山景區，“東方之星”與“長江觀光6號”第一次在旅途中相遇。“兩艘船都停在同一個碼頭，我聽到他們船上有上海老鄉，還跟他們聊了聊。”盛先生回憶説，第一次在旅途中跟“東方之星”的乘客們相遇，是在湖口縣的石鐘山景區，大家一起到景區遊覽。兩艘遊輪的遊客，還交流了各自的旅行費用，得出價格差不多的結論。而後，盛先生乘坐的“長江觀光6號”率先集合開船，“東方之星”則比其晚些出發。“他們的船比我們的快，所以我們雖然走得早，但是他們一般都能趕上我們。”兩艘遊輪的航道完全相同，而“東方之星”往往都能後發先至，也因此其留給遊客上岸遊覽的時間，也略多於“長江觀光6號”。

旅程的第四天，兩艘遊輪再次在武漢相遇，共同停靠在“漢口23號”碼頭。因為“東方之星”號先行靠岸，“長江觀光6號”索性就靠在“東方之星”的船舷邊停泊，遊客們上岸，還要從“東方之星”的甲板上經過。有了之前的相遇，兩艘船的不少遊客彼此已是熟面孔了。盛先生對新聞晨報説，兩艘船加起來差不多800來人，還一同前往武漢的黃鶴樓等著名景點參觀。“大部分景點都是停留一兩個小時，在武漢時間比較久，停了七八個鐘頭。”與此前一樣，航速較慢的“長江觀光6號”遊客們先行登船，於當天下午4點開船。一個半小時之後，“東方之星”號也駛出漢口碼頭。

告別赤壁後再也未能超車

6月1日早晨7點，“東方之星”與“長江觀光6號”幾乎同時抵達赤壁的遊輪碼頭，遊客們紛紛上岸，遊覽“赤壁古戰場”。上午9點30分，“長江觀光6號”駛出赤壁，前往下一站荊州古城。而“東方之星”號則是11點才開船，同樣駛往荊州。只是這一次，“東方之星”再也沒能超過“長江觀光6號”。

白天的航行一帆風順，這一段的江水迂迴曲折，有很多自然的截彎，能看到很多大大小小的湖泊。在“東方之星”上的蔡雅娣，上午還興奮地給老伴季福民打電話，説她剛剛去過了赤壁，就是三國裏那個著名的地方。一直到晚上8點，江面上的情況都還算穩定，沿途來來往往的船隻川流不息，兩岸的城市建築燈火通明，當時正在“長江觀光6號”的甲板上乘涼的.盛先生，絲毫沒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還興奮地拿着手裏的攝像機拍攝兩岸的風景。“8點半左右，開始電閃雷鳴了，都能看到閃電一道道的連在岸邊的高樓上，江面上的風特別大，雨也很大。”感覺不妙的盛先生為躲避外面的狂風驟雨，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到晚上9點左右，“長江觀光6號”的船體已經晃動得非常明顯，有些江水還被浪打進了船體，有不少船員開始拿工具往外舀水。“長江觀光6號”在抵達監利段時，選擇了靠岸停泊。船上的乘客儘管知道天氣不好，但也沒有聽到船員或工作人員解釋為什麼停船靠岸。不少已經熟睡的乘客，甚至根本不知道船曾在監利停靠過。

就在“長江觀光6號”後面十餘公里處的江面上，總是後發先至的“東方之星”號遊輪，突然於9點30分左右發生了傾覆事故，再也沒能趕上前面的“長江觀光6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從昨日上午到中午，季福民差不多撥打了30多遍老伴的電話，但電話那頭卻只有冰冷的關機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