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的力量隨筆散文

這幾天耳濡目染太多的異端。

大的方面，世界上似乎越來越不安寧，美韓要在韓國部署“撒德”系統，導致國內抗韓聲浪此起彼伏，“樂天”成了“恨天”；特朗普總統口不擇言、思不擇路，我行我素、隨思欲行，支持者與反對者似乎也油水不融，甚至大打出手；法國也不消停，右翼勢力大有登堂入室之勢；有選舉便有分裂，甚至愈選舉愈分裂，更不必説中東、非洲等從來沒有安定過的地方。

亂糟糟的世像似乎在印證弗洛伊德的話，原始、野蠻、邪惡的衝動從來沒有離開過人類，只是在等待時機重又出現，它們一定會在特定的時空重又出現。

總覺得這種出現離我們太遠，總覺得祖輩所講的殘酷不堪不會再回首，而電視上的畫面、報紙上的片段、自媒體上的傳言，一切的包圍，就想知與天下，我們離之不遠！

在太短的時間，我們一下子從世外桃源重又回到人間！我詢問我的韓國朋友，我的韓國朋友又留信於我，“世上即便有事，庸人擾之何干？”，似乎放下心來，但小的方面又如何？

老家年輕的教師被殺了，被他的學生的家長，起因只是兩個二年級的孩子衝突，一方認為的處理不公；而不久前，武漢街頭因一碗麪而留下血腥的場面；北京的地鐵裏雖然沒有發生命案，而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那麼刻毒而老練的辱罵，如果對面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呢？

所有的一切，是仇恨嗎，好像談不上，因為並沒有完全的對立基礎，有的只是突發事件而引起的彼此情緒上的不滿，我稱之為怨恨，而這種怨恨的力量大大了，許多時候大到超出仇恨所帶來的後果。

我們怨恨一切不順合自己心意的事，我們怨恨所有不遂就自己願望的人，我們不但牢固地彰顯着自己的負面情緒，我們也無時無處地吸附着別人的不良感應。怨恨瀰漫着我們的生活：孩子上不了好學校、就醫掛不到專家號、炒股總被套、停個車被貼條、下個館子捱了一刀，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總而言之，誰沒個討厭的人、煩心的事兒。這是我們自己內生的怨恨，除此之外，小到家庭、大到國家，一個羣體之於另一個羣體的矛盾，通過各種助推的力量，傳導給我們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或曉或惑的怨恨，可能是幽隱的、也可能是爆發的，就像族羣爭鬥、地區歧視，就像對美、對日、對韓，我們被外生了許多怨恨。

人類之所以為人類，人之所以為人，絕對的意義上就是人有高級的智慧以及由此衍生的理智、更高層級的協作、互助，但怨恨卻永遠裏挾着人類，其根源究竟在哪裏呢？這是一個太大的議題，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議題，我試圖簡而化之為慾望，每個人的終極慾望就是追求快樂、躲避痛苦，這裏面有太多的變數、太多的因素，得之不易、卻之不能時，人會失望、會比較、會追源、會想去改變，由此人與人複雜起來、羣與羣紛亂起來、國與國交錯起來。我們有句老話叫“人比人 氣死人”，比較鮮活地詮釋了這個看似簡單的根源。而看似簡單的根源無休無止地傳遞，又無休無止地反導，個體的人便在慾望帶來的傷害中痛苦起來、憂憤起來、怨恨起來，有的有對象、更多的似乎沒有確定的對象。

而即便再灑脱的人，這世間完全沒有慾望的人到底有幾個呢？人活着本身不就是一種慾望嗎？

我們須明白的'是，人生苦短不易，我們幾無可能沒有怨恨，我們所能做的是如何化解怨恨，包括我們不怨恨別人，也包括如何不讓別人怨恨自己，更包括不成為別人發泄怨恨的工具，這需要我們培固自己的修養、智識和敬畏、憐憫之心。個體化解了自己的怨恨，便減少了共振於同一座橋上的怨恨的力量，直至停止這種共振。

一定意義上，所謂政治，就是化解怨恨，好的政治，就是最大限度地化解、減少怨恨，而如今的世界、如今的政客們似乎沒有走在正確的路上，甚至他們在人為的製造怨恨，很多時候，我們最該怨恨的就是這些王八蛋的政客，他們以自己的慾望綁架了太多人的怨恨，而普通的善良的人們對此束手無策。導彈架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高，它與點燃起來的怨恨成正比，也許有一天，人類的怨恨只能通過核武器解決。

我並不相信人類會發展到那樣一個糟糕的自我毀滅，我堅信人類的理性與智慧，正義與良知能夠戰勝原始、野蠻與邪惡。

也許我們永遠無法完全化解怨恨，但起碼我們可以管控怨恨，個體的人管控了怨恨，就可能少一點暴力；羣體管控了怨恨，就可能少了一點殺戮；國家管控了怨恨，就少了許多犧牲；人類管控了怨恨，就不會有毀滅。

化解、管控自己的怨恨，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

最大的悲哀是太多人做了怨恨的推波逐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