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雨季散文
濕熱退去,愜意遂來。南方連日的悶熱總讓人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適逢週末,驅車回返安慶。才上高速,涼風已起。車內空調的温度未變,小妹卻彷彿感知到車外的涼意,安靜地睡着了。
一路行走,小雨轉中雨。路兩邊竹樹如新浴,婷婷綠綠。
雨氣空濛中,遠近村莊裏,炊煙盪漾;路靜鳥鳴,如在夢裏。
雨絲稍急,天色陰沉;稍緩,又即放晴。明明暗暗間,心思浮沉中。這樣的雨中最適宜獨酌,適宜品茗,適宜靜坐,卻不宜雨中急行,驚了天籟,亂了。
進入鄉村道路,兩側竹樹垂簾,猶如拱門,路掩其中成小徑,入之如林中探幽。前車不熟悉本來的路況,小心翼翼,不敢前行,開車師傅應是外地人無疑。
雨水間歇着,一日纏綿。次日晨起,感覺氣温微涼,遂打開薄毯給小妹蓋上。房屋前後幾隻黃鸝或八哥鳥,次第起來,淺吟低唱,或如訴如念;遠處的布穀鳥倒是聲聲相連,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於是披衣起牀,尋蹤鳥鳴而去。竹葉上露珠輕垂,如美人凝眸,又如紅顏含淚,煞是引人垂憐。石階濕染苔蘚的青色,雨後微滑。我輕入林中,不驚鳴鳥,擇一處駐足,安享這美妙。可惜不懂鳥語,不能與之交流,更不能加為好友。
記得兒時屋後全是茂密竹林,村莊並因此得名,今只存一片,仍足以留駐各色雜鳥;毗鄰的菜園,一樣綠色掩映,更有許多生鮮菜果,如四季青豆角,土黃瓜,青椒,黃豆等。菜園周邊還有偶爾的果樹,有青澀的杏李,野桃,無花果等,靜待成熟,多成鳥兒的.美食。偶見白鷺飛起,飛過,姿態也是極其,優雅,不見一絲匆忙,本是晨起覓食小蟲,卻更似空中漫步。
兩隻彩色的蝴蝶翩翩飛來,尋一處矮樹枝頭駐足,靜靜相對,時而又展開雙翅,作欲飛狀。我自視力衰減,自無從分辨是否梁祝的後代。
田野裏,麥子收過,新翻墾的泥土散發着熟悉的清香,給我一種安詳和安慰;而雨水過後,多見蚯蚓蜿蜒在外,往往成鳥兒的美食。
應是鄉下空氣清新,足可催眠小妹整日興奮不已的身心,回到家裏,小妹尚在安睡,美夢未醒。老父過來告知,早起門前河中收網,連綿雨水之後,河水急漲,漁網被捲走一副。父言也許網中魚蝦過多,以致拉繩扯斷,念念可惜。我莞爾笑之:丟已丟了,還想它作甚?一會上街買了四副送給老父,他當不會再自責丟網一事了吧。
日子過得越來越淡,一如自己的心情,亦如雨後鄉間的青草,安靜地生長。門前的小河,往年採砂致河牀受損,蓄水能力嚴重下降,而今即使暴雨降臨也不致於溢堤,好像是種意外的收穫,然而河水匱乏,魚蝦亦少見,沒了早年大量收魚的樂趣。
找張靠椅就近安放在房屋門前的河堤上,微風清涼拂面。百十公里之外的合肥,自是沒有鄉下的愜意和安靜。紅顏尚在加班吧?她自入世漸深,我卻出世多年,漸行漸遠,還是會柳暗花明,漸行漸近?
眼前滿是盈盈的綠色,讓人微醉如夢,我輕輕閉上雙眼,鄰家的黃狗倚在一旁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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