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散文
那一年,她來她姑媽家讀書,而她姑媽是我本家一個遠門的嬸子,不過關係都還好!而她的家離我們那個村子也並不遠,大概十里路的樣子吧!
那一天,堂妹去我家,説她表姐轉學到這邊,讓我帶她去學校。她高高的個子,短髮。穿着一件黃色上衣,很顯眼,腳上穿着涼鞋,黑色的絲襪。這在當時很時尚,也很耀眼!因為她騎着自行車,我便也陪着她騎自行車去距我們村子有四五里遠的學校。
我和她約定,我每天在村子後小河邊上等她!穿過河有一條小路,僅可容自行車通過。印象裏,小路的西面種的紅薯,紅薯的蔓和葉縱橫交錯着,把土地覆蓋的嚴嚴實實的,有的蔓和葉也爬到了小路面上來;小路的東面,種了一排的梧桐樹。有一次,梧桐樹下,同村的一個年齡長我的年輕人,就和我開玩笑的`説:又在等你女朋友啊!我的臉便刷一下子紅了,也很生氣,也就着急着開始辯解。有時候好象,我們也會走着去學校,只是在路上,我碰到其他的男同學的時候,我就會走到他們的羣裏去,而她就一個人默默而孤零地跟在我們後面。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好象很不男人,也很畏人言!
再後來,她一個堂妹也上了國中,她們便結伴去學校。我也感覺終於解脱,似乎得以從此遠離她,也便洗刷了我所有的嫌疑。她騎車去學校多些,而我喜歡步行。有時候碰上我,她會下車來,和我打招呼。記得有一次,她問我數學題,我便直告她,我也不會。她似乎很失望!這是實話,我上學入八年級後,數學似乎就沒有及格過。
上九年級時,因為我們較低年級是提前開學的。她説害怕,又要我天天和她一起去學校了!心裏略略覺得有些彆扭,也並不拒絕。也似乎是那個時候,我覺得她喜歡和我在一起。因為這時候,同一個村子,還有別的女孩子也要上課,她們是完全可以結伴的。在她的感覺裏,我是那種頭腦特別聰明的人,我們交談中她也這樣説過!
不久似乎就開始住校,她住了校。而我那時很另類,大概是為數不多的沒住校的人,而連晚自習也不上大概我就是唯一的一個了!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有機會讓我陪她去學校。記得有一次,她感冒,她就回到了她姑媽家,讓堂妹帶信讓我陪她去學校!這次我是直接去了她姑媽家帶她去學校了!
那一年,我能感覺到同學們看我和她的眼光,甚至感覺他們在談論我們。一天和一個同學在路上,同學拿了印有明星圖片和日曆的摺疊的小冊子給我看。我突然發現她很美,她長得居然和圖片上的明星陳肖依如此相似!
她長我兩歲,但那時候我們彼此好象從來沒有叫過對方名字。她後來也專門説起過這個事,她説她媽媽也問起過,我們在一起彼此如何稱呼對方。
再後來她去上了衞校,上學前,她來她姑媽家。在距我家老宅很遠的新房子裏,我們又見面了。她穿了一襲花長裙,就站在我面前,問我好看嗎。又旋轉了身子讓我看,我傻傻地説好看。此後並無聯繫,只是到了元旦,收到了她的賀卡。賀卡上寫“願彼此幸福”,同宿舍的同學説此中大有深意!我便回覆她,從此我們兩個便書信不斷了!書信內容也不及情與愛,可能也只是情竇初開的一對男女之間的好感和朦朧吧!
這種朦朧似乎很快也消失了,在高三時,我痴迷上了同班的一個女孩子,她漂亮、聰穎、清麗脱俗而又有點多愁善感!她如此耀眼,對我來説又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我終於對和她的書信往來也要有點怕了。在一次的書信中,我寫道我們之間的書信往來:“你來一封,我便要回上一封,似要有始無終了……”於是,我們之間的書信也便嘎然而止!
再見已是幾年後了,她來她姑媽家,而我當時並不在家。她不見到我,似乎並不罷休。我回來已是第二天下午,我便去看她。從下午三四點鐘吧一直説到深夜。剛開始都是閒扯,漸漸及於正題。她告我她就要結婚了,她並不喜歡那個人;她多少年來,一直喜歡着一個人。我知道她在説我。那時我對我痴迷的女孩也已心灰意冷,我也告她我喜歡過別的女孩子。
她突然對我發問道:“我們認識有幾年了?”
我想了想回她:“我們認識已經進入第十個年頭了吧!”
她無限惆悵,幽然感慨:“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聽來滿是感傷。
我一下子被震撼了,她的話觸到了我內心深處,我熱血一下子沸騰。
“你不能嫁給他,不能嫁給你不愛的人!我娶你,我去和你爸爸媽媽説!”我脱口而出。
她拒絕我。她説“我們都回去吧!”在那個冬夜,我深一腳淺一腳的送她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心裏的滋味複雜極了,感覺心也是空的了,人也渾噩着,如行屍走肉。我自責、我負疚,十幾年過去了,至於今天也並不釋然!
我早早地結束寒假,中途直接去了她那裏。我再一次勸她,我直告她,學我也不上了,我們結婚!在她租住的小屋,我們兩個就坐了一夜!
就在那一年的國慶,她結婚了,就嫁給了他説的那個人!而那種情緒也籠罩了我接下來的半年或更久的時光!
那之後竟然再未謀面!只是近一年來竟然夢到她幾次,也竟然是同樣的夢,更可怕的是夢中的她患了絕症。幾次欲向她姑媽家人問起,但又總是説不出口。
但夢畢竟勾起了我對往事的記憶,便寫下了上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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