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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擁鄱陽湖,樂悠田園趣抒情散文

文學1.88W

在鄱陽湖西岸古柴桑的廬山東林大峽谷內,有我國東晉時期著名的大詩人,辭賦家,不肯為五斗米折腰的“靖節”先生陶淵明曾經在此隱居的草廬,詩人曾經就是在這裏留下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千古名句,將一番“樂擁湖水悠田園”的怡然情趣,表達得是淋漓盡致,快意酣暢。一千多年來,他不知影響了多少的文人逸士們去放飛心中的想象,去追求那一份難得的愜意。

坐擁鄱陽湖,樂悠田園趣抒情散文

陶淵明,字元亮,又名潛,號五柳先生。祖籍都昌,名家之後。曾祖為東晉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大司馬、長沙郡王陶侃,他的祖父陶茂與父親陶逸,曾經都做過太守的官職。陶淵明出生在古潯陽的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是東晉末期,南朝宋初時期的著名文學家;也是我國文化歷史長河中,中國文學史上第一位以田園入詩的傑出詩人。他在東晉時名淵明,進入南朝劉宋王廷之後,方改名為潛,被後世稱之為“隱逸詩人”之宗,田園詩派的鼻祖。

在陶淵明的一生中,他的身心和腳步,都走得並不太遠,他的人生軌跡幾乎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生他養他的母親湖——鄱陽湖。但是,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令我們納悶,我們在他的作品中,幾乎找不到他以彭蠡湖或者是鄱陽湖為題的詩文及詞賦作品,這對於後世來説,簡直就像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一個讓人怎麼猜也猜不透的謎。

在陶淵明的一生當中,他的仕途走得不長也不順,算起來,也只有十來年的時光。

陶淵明直到二十九歲的時候才出仕為官,但終其一生,他所做的也只不過是些祭酒、參軍、縣丞之類的底層小官,在變幻莫測的仕途上,他不僅無法施展自己滿懷的雄心壯志,而且還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苟且與迎合中,降節屈志地在官場上的羣體中虛與委蛇,讓他感到渾身好不自在。他三十九歲的時候,仕宦上的庸碌及盲從無為經歷,使他的思想在本質上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促使他的心靈開始轉向,以躬耕農桑來達到自給自足,追求自我的田園生活,達到心靈的.寧靜與淡泊。

此後,他又繼為彭澤縣令,上任才八十餘天,就因不滿督郵的虛妄做派而掛印辭官歸去,從此,結束了他在仕途上的一番努力和曾經對仕途寄予的期望,毅然地終止了在政治上的躊躇與彷徨,義無反顧地走上了隱居川野,自由吟詠的田園之路。那時的陶淵明,年齡也僅只在四十歲左右。

也許是古彭蠡湖上的黑風惡浪與仕途上的百般變化與沉浮,有着太多的相通相似之處,雖然,陶淵明一生為官的足跡,並未曾遠離過鄱陽湖,這鄱陽湖,是個既讓他難捨,又令他心中充滿不安的所在,可以這麼説,他雖然坐擁了鄱陽湖,生活在鄱陽湖上,但是他對鄱陽湖,是持了一種熟視無睹的心態,鄱陽湖沒有能將他推到一種政治的風口浪尖上去,讓他有所作為,所以,他才懶得去體會鄱陽湖,書寫鄱陽湖。這就是在他的作品中,見不到他以鄱陽湖為題材進行文學創作的原因。

陶淵明在剛剛步入仕途的時候,是一個有着遠大的政治抱負,而且才氣橫溢,睿智聰穎的士子,他的心裏總想着要藉助一個更高級的平台來表現自己,實現他濟世救民的抱負,可事實上是事與願違,一個連家門都邁不出去的人,怎麼能走到外面的世界裏去呢?怎麼能走到政治舞台的中心去呢?讓大家接受自己的主張呢?鄱陽湖上洶湧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猛烈地衝刷着他的壯志與抱負,將他的壯志與抱負漂洗得是那樣地蒼白與孱弱。他雖然坐擁了一個鄱陽湖,卻沒能夠從鄱陽湖的身上學會沉穩與淡定。

陶淵明出生在仕宦世家,對於官家的規矩與做派,他應該是非常地熟絡的。從他的父親開始往上數,官是愈做愈大,要想到他的曾祖陶侃可是東晉有名的大司馬,不僅是一個軍事家,還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在陶淵明的骨子裏,流動着的自然是一腔高貴的,滾燙的熱血,你説,他在彭澤令上的時候,能受的了一個小小督郵的窩囊氣麼?他要是不走,那才難怪呢。

陶淵明在少年時期,就曾經立有“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的宏圖大志。在孝武帝太元十八年,即公元393年,他懷着“大濟蒼生”的願望,出任江州刺史王凝之的祭酒。當時,官場上的門閥制度森嚴,他覺得被人輕視了,就立馬感到“不堪吏職,少日自解歸”。他辭職回家之後,州里又來召喚他去當個主簿,他婉轉地辭謝了。到了安帝隆安四年,也就是公元400年,陶淵明茫然地到了荊州,盲目地投到了桓玄的門下做起了屬吏。這時候的桓玄,正控制着長江的中上游,窺伺着要篡奪東晉的政權,陶淵明的祖輩是東晉的舊臣,他當然不肯與桓玄之流同流合污,做野心家的心腹。於是,他便慨然地舍恆玄而去,並言道“如何舍此去,遙遙至西荊。”心中對自己去桓玄帳下做官,有了深深的悔恨之意。也因此,讓陶淵明對俯仰、沉浮由別人來操控的宦途生活,發出了無奈又無助,深長的那聲歎息。

那天,當我遊走在武山山脈,天山腳下的古彭澤縣衙前,徘徊在洗墨池邊,徜徉在茂林與修竹的綠影之間,在他當年翻耕的田頭、地塊上,我依稀看到了他躬耕的佝僂身形;當我踏着千年的青石小道,翻山越嶺,穿溪過澗,行走在古彭澤的大地上,彷彿是行走在了歷史的隧道中,穿越了時空,與陶淵明走在了一起,感受到了那一份醉心的田園氣息。難怪他在任上的時候,是那麼毫不猶豫地起身,拂衣離任而去,臉上沒有絲毫留戀與痛苦的顏色。

他知道,他不具備鄱陽湖的深沉與穩健,他更不具備鄱陽湖的藴涵與沉靜,所以,他不再強求自己,他的身上已不再具備父輩、祖輩的那種血性與霸氣,因此,他體面地退出了,從鄱陽湖的東北岸回到了鄱陽湖的西岸,那生養他的匡廬深處,將自己給隱藏了起來。陶淵明,他發誓要做回一個完整的自我。

回到家裏之後的陶淵明,真正過起了農耕自足的生活。每日於地頭田間,一邊吟哦一邊勞作,自得其樂,樂樂悠悠地將全付身心融化在了趣興盎然的田園之中,阡陌之上。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種境況之下,陶淵明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羈絆,利用“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的農家氣象,寫出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千古名句,成就了他一代田園詩宗的美譽;成為了人們追求田園情趣的無上境界;成為了樂悠田園的羣體中一個傑出的代表人物。

陶淵明在東晉時的名字是叫“淵明”,他為什麼在進入了南朝的劉宋政權後要改名為“潛”呢?在這裏,我們似乎可以看出他對當下的時局有着太多的不滿與怨憤。他忘不了他們一家是東晉的舊臣,他的曾祖陶侃是東晉的開國元勛。“潛”,就是藏起來的意思,可見陶淵明在對政治絕望了之後,亦復對後來家國的破碎,感到了深深的痛恨,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上不能為家國儘自己的一份綿薄心力,下不能保自己,做了一個亡國之人。所以,他最終選擇了歸隱,躲到一個再也沒人知道的地方去,他無顏見父、祖於地下,無顏見舊臣與新寵。每日裏只是借酒澆愁,醉卧在山野之間。這是他的一種無奈的心性表露。關於這一點,我們還可以在他的《歸去來兮辭》一文中讀得出來,在《歸去來兮辭》一文中,陶淵明嚴正地表明瞭與上層統治階級徹底決裂,不與骯髒的世俗同流合污的決心。

陶淵明,他從此坐擁鄱陽湖,蟄居在匡廬,潛在山野事農桑,樂悠田園覓奇趣,在文學的田地裏開創了一片屬於他自己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