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的心事散文
想起當年的所作所為,山杏姐的腸子都悔青了。她總是自責,説她老公如此窩囊沒出息都是她害的,到底怎麼回事呢?且聽我慢慢道來。
故事還得從25年前説起,那一年山杏姐經人介紹認識了鄰村的長臉哥。因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所以沒過多久他們就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出嫁的前夕,山杏姐的媽媽對她傳授了不少如何對付夫家的經驗,講得頭頭是道,説要是照做了,將來可以在夫家橫着走。上花轎的前一刻,山杏媽一邊哭還一邊囑咐女兒不要忘記她説的話,山杏姐牢牢地記住了母親的叮囑上了花轎。
花轎進了夫家門,本來要在堂屋拜完祖宗後才能入洞房,可是山杏姐記住了她媽的話,不要在夫家向任何人低頭,包括他們家的祖宗。她一轉身,沒有拜祖宗直接進了新房。按照風俗,新娘子的大紅蓋頭要交給婆婆暖心窩的,可是她進房後,一把扯下紅頭蓋墊在了屁股下面,預示着將來婆婆要被她壓制,再也威風不起來。接着她再拿出一雙新郎官的鞋子,踩在腳底,也預示着這個鞋子的主人將來也同樣被她踩在腳下。做完這一切,她不管別人那些複雜的眼神,得意的抿嘴一笑。
晚上,等鬧完洞房的親友走後,牽娘(夫家請的兒女雙全子孫滿堂有福氣的.奶奶)端進來兩碗沒有湯的豬心麪條,一顆豬心分兩半,分別放在兩碗半生不熟的麪條底下,預祝新人永結同心早生貴子。這碗麪條當然不是拿來吃的,是叫兩位新人用筷子挑三下,吹三下,預示着將來幸福美滿不受氣。就在長臉哥打算把碗交給牽孃的時候,山杏姐記起了她媽的叮囑,快速地夾起自己碗裏的麪條,放在了長臉哥碗裏。就這一筷子麪條彷彿真的把長臉哥的陽剛之氣全部壓沒了,從此以後真的越來越窩囊,越來越沒出息。
這些年,左鄰右舍都到城裏買了房,買了車。長臉哥和山杏姐還在工地上幫人打零工度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雖然老家修了小樓房,也是長期無人居住空關着。她公公婆婆也不喜歡山杏姐,感覺這個媳婦太強勢,説話也尖酸刻薄,更別説孝道,所以平時來往特別少。長臉哥更是方圓幾裏出了名的妻管嚴,稍微有點反抗,無論在什麼場合下,山杏姐都把他罵得張孬子不認識李孬子,半點餘地也不留。工友們都打趣説他不像個男人,窩囊得比龜孫子還龜孫子。好幾次山杏姐罵長臉哥:“我説你枉費馱個男人頭,打了二十多年的工,怎麼就沒有認識幾個領導,結識幾個有錢的朋友幫咱們一把?嫁給你這個窩囊廢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天天這樣捱罵,長臉哥早已習以為常,回覆山杏姐的永遠只有那句口頭禪:“我要認識那些領導做什麼?我只要上牀認識老婆,下牀認識鞋就行了。”説完任憑山杏姐怎麼摔鍋砸盆他都充耳不聞,自顧自的摸着中間溜冰場周圍鐵絲網的頭很享受的樣子。
現在的山杏姐非常後悔,特別是看到長臉哥唯唯諾諾的慫樣就更惱火。她説現在想明白了,男人的信心和魅力其實是自己的女人崇拜出來的。一個家庭,男人永遠是頂樑柱,要是女人事事都管住男人,錢包裏從來不超過十塊錢,勢必會讓男人萎靡不振。她説非常後悔自己二十幾年來的所作所為,稱都是那些風俗在作怪,讓她一開始就把夫家的人得罪光了,現在再想修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長臉哥也被她壓迫了幾十年,那種虐來順受的懦弱個性已經融進了骨髓,現在就算讓他解放,他也找不到鬥志和信心。
農村,有些美好的民風民俗值得傳頌,有些愚昧的不利於團結的風俗真該取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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