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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嫌春早青黃滿地頭抒情散文

文學1.62W

早起上班,忽然發現綠化地裏的桃樹已萌生許多新芽,一下子恍然大悟,前幾天的小雨降温,原來只是春天出場前的一個小把戲,預着新裝,當然要捂住別人的眼睛,哪料卻是‘欲蓋彌彰’,明媚的陽光鋪滿大地,十里春風帶着喜訊奔忙,春天已然來到。

莫嫌春早青黃滿地頭抒情散文

熬到週末,一早就起來準備器械和乾糧,迫不及待的衝向那些熟悉的田野荷塘。一過轉盤,菜地青,胡豆綠,油菜花黃,全都擠進眼眶,於是放棄大路,徑直來到其間。一大片胡豆苗早已經花滿,黑色由裏向外慢慢淡成紫色,最後又擺出一條略白色的尾巴,和着風的舞步,猶如一羣金魚穿梭在綠色的海洋,幾個星期之後,它們褪確彩粧成為飯桌上可口的菜餚,“中看亦中用”,“華而實”是它們生命最好的寫照。攀在最頂上的嫩葉,像一個個小喇叭,更像極了馬的耳朵,在老家,祖輩們童年的記憶中都習慣稱為“馬耳朵”。

穿過胡豆地,迎面撞見一片金黃的油菜花,錯落有致,互相襯托。頭頂上的花蕾,淺綠中隱約露出絲絲淡黃,正在互相簇擁着,享受童年嬉戲的時光。這羣小東西極富靈性,枝幹越往下,越是開得完全的菜花,他們無私的將最充足的陽光讓給那些最需要呵護的骨朵,而將自己的花柄努力往外伸展,在合適的位置上,綻放着奉獻給春天的金黃。一位翻地的農人停止了手裏的鋤頭,帶着含笑的自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説,“這照出來嘿好看!”

早春的太陽,像個頑劣的孩子,眨眼就鑽得無影無蹤,風涼了許多,一大片枯草和拆遷後的斷壁殘垣橫在眼前,面對這不合時宜的光景,自然的加快了腳步。剛準備過一處農舍,三條家犬衝到面前,任憑我揮動手中的三腳架也趕不退,算了,我是“入侵者”的角色,它們只是在保衞家園,我又為何硬要去落下個擾亂清靜的罪名呢。

此路不通另取他途,走過一處田埂後意外撿到不少驚喜,退一步何嘗不會因禍得福呢?幾樹梨花已經繁盛,有些枝幹甚至已經被花朵裹滿,白色的蕊心,白色的花瓣,還粘着早晨的微露,在嫩芽的陪襯之下,素雅得猶如溪頭的浣女,微風撫過,花枝亂顫。那些桑葚,不是青綠,也不是紫紅,白色中泛着綠,被幾乎透明的芽簇擁着,經過冬寒的折磨,像大病初癒般惹人疼愛。在一處被火燎過的小坡地,鑽出許多蕨類,蜷縮着頭顱,似乎對於不久前那場野火還心驚膽戰,好在一場春雨,使得那些許煩心往事化作養分,借力東風,昂首拔腰。路過一段垮塌石板路,欣然發現幾個小精靈從枯草中探出頭,用那獨具特色的眼睛,仔細着打量着陌生的`來客。它們應該屬於蕨類一種,在南方的山野田間隨處可見,然而這如此動人、如此精靈的一面,確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到的。它們猶如粘上了翅膀的棒棒糖,莖上一對一對的葉子,捧起一個自然捲取的小腦袋,莖上,腦袋上,還未開始褪去的絨毛,在陽光中晶瑩剔透,猶如絲絲細雨凝固在了身上,一如天真的孩童,沐浴在早春的温暖中。有兩隻一左一右,像一雙脈脈含情的戀人,長久的將對方深情凝望。

在有些人的眼中,或許只有滿眼奼紫嫣紅,蜂蝶橫飛,鶯歌燕舞才是春天,如果沒有歸來燕,沒有鶯鳥鳴,沒有柳絮滿天飛就不是春天,即便是桃花滿園,還是有“又是一年桃花過枝頭”感慨,什麼是“花相似,人不同”,春天該是一種心情,景由心生,心靜則景美。一粒沙中都有一個世界,何況是這無數盎然的春意?從大路上望到幾點紅色,於是又爬上了土坡,原來是一叢豌豆苗,幾點紅色是豌豆花,暗紅,鮮紅,紫紅,雖然只有少許的幾朵,但是它們着裝完全不一樣。翻過山坡,是一片菜地,地裏的白菜所剩無幾,有的已經從層層裹着的衣服中冒出花蕾,誰道春色不誘人,緣何春色裹不住。相比這幾顆開出花的白菜,其實那鬱鬱葱葱的野草早已成為這塊舞台的主角,嫩嫩的綠葉堆積,再點綴上白色的小花,給菜地蓋了一層厚實的棉被,被擠到邊緣的野草,依然沒有自怨自艾,他們垂掛成了一副天然的門簾。跨過菜地,幾步路之後就是一口荷塘,春風“吹皺一池春水”,兩隻白鵝撲閃着翅膀,從這一頭劃到池塘的中間,垂釣的人怕這兩個淘氣東西經驚走了覓食的魚兒,用土塊趕走了不識時務者。而那一羣鴨子確安分許多,靜靜的划着水,時而將頭埋進水裏,撈點小魚小蝦,樂得個悠閒自在。

離開荷塘,天空又暗了下來,看時間已過一點半,公路的另一邊那一排廠房,還曾是我放丟一隻風箏的地方。原來我並沒有走多遠,以前跑步二十分鐘的路程,卻足足用去一上午的時間。看看相機快沒電了,風也開始急了,於是放棄了去江邊的打算,啃着乾糧,揹着這尋來的早春盛粧,沿着大路,讓心情無拘無束的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