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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優美的古老的憂傷的傷感美文

文學2.97W

【古石刻"鳥立高台"】

那優美的古老的憂傷的傷感美文

就是那麼平常的一個早晨,幾千年又幾千年、幾萬年又幾萬年都這樣吧。我相信是在春天,因為在那個季節,才有一隻鳥兒偶然停佇在孤零零的石台上,也許它飛過了那座高高的山巒太累了,在此小憩,也許它隱約記得曾在這裏邂逅過逝去的愛情,重温着那段美好的回憶,在山野陣陣吹來的清風裏,它不禁唱起歡快的歌子。太陽還隱藏在石台的後面,但金色*的朝霞已映紅了東方的天空。

最先是一位晨起採摘槳果的部落少女發現了它,彩色*的槳果已將她豐厚的嘴脣塗得五彩斑斕,掛在黝一黑脖頸上的玉石項鍊在陽光下閃閃爍爍。獵人父親早已在凌晨帶着他們的獵狗與弓箭追趕他們的獵物了,那可是一隻肥碩無比的大鹿,他的眼裏只有野獸的奔跑與鮮血。而母親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牽掛,她要為全家人織麻,早早地趕製着冬衣,她要飼弄那隻剛剛下崽的花豬,還要去除新種黍地裏的雜草,她一刻不得休息,甚至對於部落周圍星星點點、紅的、紫的、藍的、黃的、綠的美麗槳果都熟視無睹,只有那些無所事事的少女們才會注意這些她們母親忽視的事物。她呆呆立在那裏,遙望着石台上那隻唱着歌子的鳥兒,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她純潔絀樸的心竟也不禁湧起莫名的歡一悦。清澈的溪流從山坳間流來,閃着點點波光漫過她光裸的雙足,又逶迤而去。水中幾隻擺着尾巴的調皮小魚啄着她的腳背,彩色*的鵝卵石佈滿了生着艾草的河灘。鳥兒一聲聲歡一悦地鳴叫着,春風那樣温柔地滌盪着草地,她黑色*的髮辮在風中飄揚,掛滿各色*彩色*的項鍊“叮噹”作響,散滿槳果的田野如一片無邊搖曳的花海。她拾起一塊閃着幽光的青玉,拿起挖掘草莖的石片,忘情地在青玉上刻下這讓她難忘的一暮,一隻鳥停佇在高高的石台上,一輪閃着光芒的太陽正從石台後冉冉升起。

五千年的時光就這樣無聲地逝去了,大地上早已是滄海桑田。只有那塊鐫刻着這一切的石頭還在,還沉醉在它遠古的記憶裏。你凝望着它,彷彿時光已悄然回來,那個春天,那隻鳥,那座高高的石台,還有少女,那條流過她身畔的溪流,那片田野。靠近耳畔,靜靜地,你甚至聽得見那隻鳥的歌聲,在陣陣逝過的春風裏,那麼歡一悦,彷彿你的心也被打動,灑滿一片金色*的陽光。

【玉鐲】

是誰發現了它呢,在那蠻荒的年代?是誰將它千百次地打磨,用那粗礪的雙手?

當那個年輕、健壯的獵人,在追趕着野獸,月光就這樣迷濛着空曠寂瘳的大地。也不知多少天了,野獸的蹤跡還不能找到,他又飢又渴,他太累了,他要躺在那條被洪水沖刷過的山谷休憩。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恍惚發現一縷清光在山谷間閃爍,是夢吧,他驀然睜開了眼睛,山風吹過了,森林發出陣陣渺遠的濤聲,青草與野花的芬芳瀰漫在如水的月色*裏,那裏你正發着幽清的微光,滿含一着無限的愁怨與哀思。他不禁把你捧在手心,你仍閃着莫名憂傷的清輝,映照着他黑紅健康的臉龐。獵人把你緊緊一貼在胸口,幽藍的天空一望無垠,幾隻星子在遠方閃爍,月華如水,山野的清風又陣陣吹來了一縷縷幽幽的花香,也盪漾着獵人那顆堅一硬、粗糙的心,他想起了那位美麗的姑娘,穿着粗麻的衣裳,那無邊荒原裏的野花,沒了她漸漸遠去的窈窕身影。想着,他的心莫名地愁悵,甚至苦痛。

他要把它獻給她,他心中的這位姑娘。也不知經過了多少過日夜的打磨,他終於將一塊絀玉打磨成一塊圓一潤的玉鐲。多日的打磨已使他的雙手佈滿流着鮮血的傷口,他卻那麼知足地將玉鐲緊緊地握在手中,他的心因喜悦而激烈跳動,他要向她表白他心中的無限思念與憂傷。

他一定收穫到他企盼的愛情,多少個日月的流逝,多少時光的飄離,那塊玉已被愛滋潤得光滑無比,這隻閃着清光的玉鐲,一定映照着佳人的美麗容顏,還有他充滿愛意的目光,在春風裏,在月光下,在瀝瀝雨聲間,伴隨着他們走過悠長的歲月,甚至已是白髮蒼顏。

一千年又一千年就這樣地過去了,那枚玉鐲,仍閃着幽幽的清光,似在把往事追憶。誰説那是個蠻荒的年代,人類的心靈一片荒涼?這小小的玉鐲,竟使他們的心靈如此豐饒。

【黑陶】

就那雙沒有繪過《清明上河圖》的手,就那雙沒有翻過唐詩宋詞的手,甚至鐵器,一切時代的文明,粗勵的它都不曾觸一摸。

但這又有什麼呢?!一堆泥土,一方醜陋的土窯,那些衣着粗麻的先民,就着幽暗的月光把黑陶燒製。這些古樸的器一具從此出現在他們的身畔。可以想像他們架起了篝火,藍色*的、紅色*的火苗幸福地一舔一着黑陶,黑陶也唱着”咕咚咚“誰也聽不清的歌,族人們載歌載舞,慶祝他們獵到一頭肥一大的巨獸,肉糜的濃香從黑陶的小口中裊裊飄出。黑陶也盛過月光,氏族的女人們用它盛滿潔淨的泉水,她健碩、優美的身姿悠悠行走在灑滿月光的山路上,她飄散的發間,戴着一枝紅豔的杜鵑,盛滿水的陶罐就這樣扛在她的肩上,月光盈盈,灑在陶罐裏,陶罐盛滿了月光。

五千年的時光過去了,黑陶仍以一樣的的姿勢在地底沉睡在它往昔的舊夢裏,那麼美,那麼寧靜,彷彿隨時就會醒來。

當文明開始烙上後人的心靈,當藝術作為一種職業,這種美,這種古樸,也就成為了一種永遠的歷史,有時藝術是與文明相悖的。

【玉琮】

一塊小小的玉琮,在他們的眼裏就是一切,是大地生靈的主宰。

他們是那樣小心翼翼地把它供奉在高台之上,虔誠在把它頂禮膜拜,乞求着它的賜福與寬恕。一切膽怯與醜陋,在玉琮的幽光之下,原形畢露。

他們相信神靈無處不在,一座山,一片水,一棵樹上都居住着一個神靈,他們只不過是大地之上的一粒塵埃。這片山林、土地,這些飛鳥走獸,一草一木,都是神給予他們的恩賜。甚至喝一口清冽的山泉,也感謝着上蒼對他們的眷顧。

小小的玉琮供在高高的.石台之上,他們總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天地之間的自然法則,他們一團一結友愛,愛情的花朵開放在每一個角落,親情如流水淌在每一片絀樸的心田。為一場久旱之後的雨而喜極而泣,為一片豐收的田野而徹夜狂歡。

我們沒有神,我們有科學,我們是自己的上帝。我們嘲笑他們的愚鈍,我們自詡是大地的主人。土地盡我們踐踏,鳥獸盡我們虐殺,人性*盡我們摧一殘,我們無窮盡地膨一脹着貪婪的私慾,可我們並不快樂,仇恨、痛苦與絕望充斥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雖然我們有着他們無法比擬的財富與文明。

【粗布】

幾束生長在鄉野間的粗麻,幾根山間砍來的圓木,就由一位遠古母親那雙粗勵佈滿老繭的的,織出一方温暖與厚實的粗布。月光,幾千年前月光也一樣散發着清冷的輝光,也許只有一枝冒着濃煙、散着芳一香松明將她的身影勾勒成一幅美麗的剪影。這位辛勞的母親,忙完了白天的事情,又要為家人趕製過冬的衣裳。

秋夜的月也透着幾絲清涼了,冬的腳步馬上就要來到。獵人丈夫的衣裳已被樹杈刺得破爛不堪,頑皮孩子的衣裳也磨得露出了皮肉,焦慮已佈滿她憔悴的臉上,她不由加快了速度。當月已西沉,她想像着丈夫穿着厚實的粗布衣裳疾馳在山野上追趕着獵物,她想像着孩子們穿着她織就的温暖衣裳,幸福已然藴滿她早已疲憊的臉龐。

多少帝王將相,多少豐功偉績,多少文明的輝光,五千年的時光早已將它們沖刷得了無蹤跡。只有愛,只有母親們深情,幾千年來一樣流淌,並無二致。

【魚簍】

我想她是唱着歌子編織它的。這位遠古的無名女人,她不知五千年的時光雲煙帶走了她的一切,帶走了她的歌子,卻將這隻充滿情韻與藝術的魚簍留下。多少年後,世人仍驚歎它的美麗與柔情。

五千年前的一個秋天,在夕陽裏,在秋日的河畔,蘆花染白了河面,幾隻鷺在蘆叢間搖曳,她摘幾株蘆杆,熟練地將石刀將她劈開,獨自坐在青草間,把魚簍編織。

夏日的炙熱悄然遠去了,隱退在遙遠而不見盡頭的蘆葦叢外,清涼的秋風一日日吹來遠方的氣息,也吹拂着她烏黑的髮辮。蘆花雪白一片,在陣陣的風聲裏,如天際間飄落的白色*雲朵在河面上流淌。那位她愛摹着年輕漁夫就這樣搖着竹筏,緩緩從蘆叢間飄出來。她不知道他從哪裏來,又去向哪裏,卻常常入了她的夢中。在幸福的眩暈間,她不禁唱起那首久藏在心中的歌子,歌聲在光潔的水面上蕩起了漣漪。她編織着,那如水的柔情,如火的愛慕,也編織在那隻魚簍上。可竹筏徑直遠去了,消失在漫漫無邊的蘆花叢中。歌聲息落,在悵然間,淚水盈一滿了她的雙眶。魚簍靜置一旁,那張着的小口,幽深的簍身,彷彿她訴不盡的思戀與惆悵。

藝術就這樣被自然地創造,愛就這樣成了永恆。她遠去了,歌聲遠去了,還有她的愛情,那些現代摩登的女子,誰再為愛情,在夕陽下,唱這樣一曲憂傷的輓歌呢?

【項鍊】

那天,陽光很好,田野裏散發着成熟穀子的芳一香,草地上放滿了肥碩的家畜,還有野獸的風乾的皮肉掛滿了他茅屋的柱子,獵人從未這樣愜意地躺在草野上休憩,含一着甜美的草莖。

他的女人挺着突起的腹部驕傲地在屋檐下忙碌,他幾個調皮的孩子正盡興地玩着他削制的木陀螺,興奮地高聲呼叫着。他幸福地看着這一切,山風吹來了遠野穀物的清香,他竟有些醉了。常年的狩獵,竟使他差點忘記了這些温馨。

那些美麗的貝殼就這樣出現在他的身畔,也許是前幾天的洪水把它們從遠處的溪流裏衝過來的,在正午的陽光下,貝殼閃閃爍爍,不禁吸引了他的視線,他隨手拾起了它們,那些可愛的孩子們一定會喜歡它們的,常年在外的奔波讓他疏忽了他們,他們對他竟有些陌生,那最小長得與他最像的孩子看見他風塵僕僕回來竟嚇得大哭,他感到很沮喪,也很惱火。他要把它們獻給他的妻子,他遠望着他將要分挽的妻子,竟發現她竟那樣美,她低頭收拾的動作,竟使他從未有過的平靜與安寧。獵人興奮地將它們展開在他寬大而粗糙的手掌上,貝殼成一條美麗的弧線顯現在他的手心。這如果掛在他們的脖脛上該多好啊,在我出遠門的時候,他們戴着它,一定會想起我。獵人試着將含在嘴裏的草莖將它們如串魚時一樣串起,貝殼成了一圈從未有過的美麗、閃着光芒的橢圓,獵人終於咧開大嘴開心地笑了。

他,這個遠古整日為生存奔波的獵人,已開始懂得享受生活的另一種美好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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