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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 金陵》原文及賞析

校園2.98W
《西河 金陵》原文及賞析1

原文:

《西河 金陵》原文及賞析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鬢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沈半壘。夜深月過女牆來,賞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説興亡,斜陽裏。

詩詞賞析:

這首詞主要是隱括劉禹錫的兩首詩而成。其一,《石頭城》:“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其二,《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張炎《詞源》説:“清真最長處,在善融化詩句,如自己出。”

這首詞是懷古詠史之作。作者面對金陵“佳麗地”,目睹自然界的滄桑,因而引起人事興衰的感觸,抒發出自己的政治見解和哲理觀念,表現了作者追念古昔和寄慨當今的思想情感。

全詞共三疊。第一疊寫金陵的山川形勝。首先點明金陵是一個“佳麗地”,接着以“南朝盛事誰記”一語總括歷史興亡之感。第二疊寫霧夜在斷崖邊憑弔古蹟,曾經系過莫愁佳麗的遊艇之樹,而今已倒倚,舊跡仍在,可人事已非了。第三疊寫金陵觸目荒涼之慨。從眼前景物中,不見“酒旗”,不聞“戲鼓”,只見尋常巷陌中的燕子對語,引起作者對金陵古都朝代更替的無限感慨。

這首詞藝術技巧很高,它沒有正面觸及重大歷史事件,而是通過景物描寫作今昔對比,形象地抒發作者的滄桑之感,寓悲壯情懷於空曠境界之中,是懷古詞中別具匠心的佳作之一。

《西河 金陵》原文及賞析2

龍虎地,繁華六代猶記。紅衣落盡,只洲前,一雙鷺起,秦淮日夜向東流,澄江如練無際。

白門外,枯杙倚,樓船朽橛難系。石頭城壞,有燕子銜泥故壘。倡家猶唱後庭花,清商子夜流水。

賣花聲過春滿市。鬧紅樓,煙月千里。春色豈關人世。野棠無主,流鶯成對,街入臨春故宮裏。

翻譯

金陵乃位居險要之地,盤龍卧虎,歷經六朝風雨。曾經行人流連的荷塘蓮葉今已凋枯殆盡,只有那白鷺洲上一兩隻正在起飛徒增荒涼的白鷺而已。秦淮水東流,長江練無際。

金陵城外斷木殘樁遍地,即使有高大的樓船或戰船也無法系樁停泊。今日的金陵已是滿身瘡痍、處處狼藉,只有燕子銜泥築巢。歌女唱着《後庭花》,不知亡國之痛的人們仍在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

街市人聲鼎沸,紅樓熱鬧,煙月千里。春色歲歲雖然有,與人世變幻有何干系呢?野棠無主花散落,流鶯對對,飛入那臨春閣閣。

註釋

紅衣:指荷葉,喻舞衣或舞裙。

白門:金陵。

枯杙:指枯斷之木橛。

臨春:陳後主為自己荒唐無度的生活建造的三閣之一的“臨春閣”。

賞析

《西河》屬三疊慢詞,這是作者次韻北宋周美成(周邦彥)《西河·金陵懷古》的一首和作。它抒發了明清易代以後作者出自內心的黍離之悲、亡國之痛。

上片總寫號稱六代豪華的金陵古城已經破敗不堪。念昔日之盛歎今日之衰,為全首詞定下了沉痛哀傷的基調。

首句起筆擒題,令一個三字句“龍虎地”,即以諸葛亮的讚語“鍾阜龍盤,石城虎踞”突出古城金陵乃位居險要、氣象萬千之地。“六代繁華猶記”,這是對古城過去的繁華作空自回顧。歷史上東吳、東晉、宋、齊、樑、陳六個朝代皆在金陵建都,曾出現那些帝王統治下的繁華景象,故稱六化豪華,可是今日詞人眼下的金陵城已經“紅衣落盡,只洲前,一雙鷺起”了。唐趙嘏《長安晚秋》中有“紫豔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紅衣”指荷葉,喻舞衣或舞裙,故此處寫荷塘蓮葉今已凋枯殆盡,喻指當時六朝絃歌妙舞的盛況今已不復存在,留下來的只是白鷺洲上一兩隻正在起飛徒增荒涼的白鷺而已。

末了,“秦淮日夜向東流,澄江如練無際”。承上句寫秦淮水東流,長江練無際,將當時金陵蕭條冷落所引起的傷感進一步潑露筆端,猶如李後主詞“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傷懷哀怨之聲,給人以“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沉痛感覺。

全詞中段,進一步寫今日古城荒蕪敗落的景象,可謂詞人情緒的鋪展和延伸,伏而後起。

“白門外,枯杙倚”,首先一筆,繪出金陵城多為東倒西歪的斷木殘樁。“白門”即金陵;“枯杙”即指枯斷之木橛。僅此一物,就突出了古城的敗落蕭條。用筆之精,可見一斑。繼而“樓船朽橛難系”,説明由於到處是朽木殘樁,即使有高大的樓船或戰船也無法系樁停泊。比之於宋周美成詞作中的同韻同句--“斷懸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無論寫景抒情均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石頭城壞,有燕子,銜泥故壘”一句,整個金陵已是滿身瘡痍、處處狼藉,破敗不堪了。昔之六朝勝地,雄稱盤龍卧虎的名城,今已淪為樓航戰船難系、城堡壘窩的亡都,其亡國之痛全然溢於詞中。而末句“倡家猶唱後庭花,清商子夜流水”,這是作者感情的崛起,“後庭花”乃南朝陳後主所創的亡國之音《玉樹後庭花》;“清商子夜”則是南朝的《清商曲》《子夜曲》。這裏詞人將晚唐杜牧的政治諷刺詩《泊秦淮》中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揉進自己的詞中,對不知亡國之痛、陷於靡靡之音、過着紙醉金迷生活的人們表示了無比的激憤!

全詞末段,首句“賣花聲過春潮滿市,鬧紅樓,煙月千里”,寫古城淪亡以後一種虛假的繁榮。緊隨一句“春色豈關人世”,道出了虛假繁榮的端倪;春色歲歲雖然有,與人世變幻有何干系呢?春色掩飾不了古城淪喪以後的慘狀。

最後“任野棠無主,流鶯成對,銜入臨春故宮裏”,這是作者用典作結束。“臨春”乃陳後主為自己荒唐無度的生活建造的三閣之一的“臨春閣”。詞人寫野棠無主花散落,為流鶯銜入“臨春”裏,運用想象借南朝陳叔寶這個亡國之君的敗跡,隱含哀而鑑之的嗟歎。

縱觀全詞,作者沒有直抒胸臆,而是通過寫景抒發感情,即寫古城破敗景象抒發亡國之恨。因為作者畢竟不是李後主和陳後主,荒唐誤國哀傷得直不起腰來;他痛父殉於國難,能終身不仕新朝,所以,一咱幽怨交加之情、哀而鑑之之心表現在詞中,可謂為有一定思想深度的和作。

《西河 金陵》原文及賞析3

  西河·金陵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沉半壘。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説興亡,斜陽裏。

註釋

①西河:詞牌名,唐教坊曲。

②佳麗地:指江南。更指金陵。用南朝奇謝眺《入城曲》詩句“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③南朝盛事:南朝宋、齊、染、陳四朝建都於金陵。

④髻鬟對起:以女子髻鬟喻在長江邊相對而屹立的山。

⑤莫愁相傳為金陵善歌之女。

⑥女牆:城牆上的矮牆。

⑦燕子不知何世:劉禹錫《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賞析/鑑賞

南齊謝朓《鼓吹曲》:“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李白《金陵歌送別範宣》詩:“金陵昔時何壯哉,席捲英豪天下來”。金陵,六朝金粉之地,歷來為騷人墨客吟詠的題材,而以詞詠金陵的,當首推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懷古》。周邦彥這首《西河·金陵懷古》,寫法別緻,寄慨良深,也是名篇。詞作上片寫金陵的地理形勢。開首即以讚美的口吻“佳麗地”,用謝朓詩句,點出金陵。“南朝勝事”,點出懷古,扣題。起二句為總括。“南朝”,指從公元四二○年劉裕代晉到五八○年陳亡,建都建康(金陵)的宋、齊、樑、陳等朝代。以“誰記”提起,加以強調:“南朝盛事”已隨流水逝去,人們早已將它遺忘了。“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可是,金陵的山川形勝卻依然如故。金陵當年是在石城置邑的,因山為城,因江為池,形勢險固。這兩句主要寫山、水為陪襯,描繪出金陵獨特的地理形勢──羣山環抱,聳起的山峯,隔江對峙;且以美人頭上的“髻鬟”形容山巒,以“清”字形容江水,不僅形象,而且顯示出金陵山清水秀的美好景色。至於舊時王朝的`都城,卻“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當年“豪華競逐”的金陵,目前是座“孤城”,潮水的拍擊聲正反襯出環境的闃寂冷寞,天際的風帆給人一種空曠落寞之感。詞人通過對景物的描繪,極力渲染這些歷史遺蹟遭遇着冷落,正在被遺忘,與上文“誰記”相應,抒發了深沉的懷古之情。

詞作中片寫金陵的古蹟。開首以景出,“斷崖樹,猶倒倚”,着一“猶”字,強調景色依然,使眼前實景,帶上歷史色彩。下面又追一句“莫愁艇子曾系”。莫愁本不在金陵,但宋時已有莫愁在金陵的傳説,所以此詞也説倚在斷崖下倒掛的老樹曾系過莫愁的小船。這裏化用了古樂府《莫愁樂》:“莫愁在何處?住在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點出古蹟。接下繼續寫景,“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沉半壘”。“鬱蒼蒼”,謂雲霧很濃,望去一片蒼青色,埋沒了半邊城的營壘。《大清一統志·江蘇江寧府》:“韓擒虎壘在上元縣西四里”。“賀若弼壘在上元縣北二十里。”上元縣,即金陵。結末二句,“夜深月過女牆來,賞心東望淮水”,“女牆”,城牆上帶有垛口或射孔的蔽身小牆,俗稱城牆垛。“賞心”,指賞心亭。《景定建康志》:“賞心亭在(城西)下水門城上,下臨秦淮,盡觀覽之勝。”“淮水”,指秦淮河,該河橫貫金陵城中,為南朝時都人士女遊宴之所。這兩句點明時間是“夜深”,地點在“賞心亭”,即夜深時分,詞人仍站在賞心亭上,觀覽莫愁湖和秦淮河的景色,不禁發出景物依然而人事已非的歎喟。這兩句起到束上啟下的作用,即上面所描繪的景色,皆是由此觀覽到的,又引出下片懷古的感慨。

詞作下片,寫眼前景物。“酒旗戲鼓甚處市”,這是詞人眼前見到的景色:酒樓、戲館,一派熱鬧景色,不禁發出“甚處市”問語,這是何處的繁華市面呢?前面兩片所寫多是景物依舊,而人事已非,這裏則寫連景物也變了。當然,酒樓、戲館非純自然景色,而包含人事在內。這情況引起詞人的猜想:“想依稀、王謝鄰里。”“王謝”,指東晉時王姓、謝姓兩大望族,他們都住在烏衣巷。這裏是説這些酒樓戲館所在地,彷彿是當年王、謝兩家比鄰而居的烏衣巷。這也就是説,當年貴族住的烏衣巷現在換了主人。至此,詞人不禁產生人世滄桑之感,於是結末發出“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説興亡,斜陽裏”的興亡之歎。燕子是不知人事變遷的,依然飛進往年棲息過的高門大宅,而今已成為尋常百姓家的房中,然而詞人看到夕陽餘輝中成對的燕子,卻認為它們有知,且正在議論興亡大事哩!當然這是詞人內心的興亡之感賦予了燕子而已。這片從眼前景物引起對金陵古都朝代更替的無限興亡之感,從而表達出詠史的題意。

這是首懷古詞,而周邦彥的懷古之作多有所寄託,這首詞對北宋時舊黨之遭貶竄,或有所暗諷。在藝術手法上,此詞體現了周詞的主要特點之一,正如張炎所評:“採唐詩融化如自己者,事其所長”(《詞源》卷下),共隱括古樂府及唐劉禹錫《石頭城》、《烏衣巷》等詩而成。上片用《石頭城》:“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孤城寂寞回。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中片主要用古樂府《莫愁樂》,下片將《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詩句入詞。通過這些詩意,表達出自己的感情,極為熨貼,而不露痕跡。此詞結構嚴整,上片寫金陵地勢險固,中片寫金陵古蹟,下片寫眼前景物,佈局井然。從時間上説,是斷續交織,從空間上説,是疏密相間。上片寫的是遠景,以疏為主;中片寫的是近景和遠景,以密為主;下片為特寫鏡頭,密而又密。此外,此詞句法參差不齊,音調抑揚頓挫,詞句美麗,境界清曠,風格沉鬱悲壯,使壯美與優美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