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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西樓月下吟》賞析

校園1.05W

“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接眼中稀”這兩句是説,佇立月下,沉思默想,久久不歸,慨歎人世混濁,知音難遇;但又想,不僅是我眼前知音稀少,自古以來有才華、有抱負的人當時也都是如此。直抒胸臆,給人一種悲涼、沉鬱的感覺。一個“稀”字,吐露了詩人一生懷才不遇、憤世嫉俗的苦悶的心情。

《金陵城西樓月下吟》賞析

出自

金陵城西樓月下吟

李白

金陵夜寂涼風發,獨上高樓望吳越。

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接眼中稀。

解道澄江靜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

譯文

金陵的夜晚寂靜涼風四起,我獨自登上高樓眺望吳越。

白雲映在水中搖動着空城,露珠晶瑩低垂欲墜映秋月。

在月亮下面沉吟久久不歸,自古能與我相接者少又稀。

只有他能吟出澄江靜如練,讓人長久地回憶起謝玄暉。

賞析

《金陵城西樓月下吟》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創作的一首七古,主要寫的是作者夜登金陵城西樓的所見所感。頭兩句詩寫金陵夜空寂靜,涼風忽起,詩人獨上高樓,遠眺吳越;三、四兩句寫景,色調以清澈靜涼為主;五、六兩句寫詩人在此情境下,萬千悲苦彙集胸間,因覺知音稀少而悵然徘徊,不肯回去;末兩句詩説只有南齊詩人謝朓的詩句能道出眼前之景。全詩以寫眼前景起筆,而歸結於對謝朓的欽佩,以即景抒懷的手法,慨歎人世混濁,知音難遇,表達了作者對謝朓的崇敬和追慕之情。詩人時而寫自己行跡或直抒胸臆,時而描繪客觀景物或讚美古人,筆觸所及,廣闊悠遠,足見其構思之精巧。此詩在詞語、韻律、色彩、聲調、韻味等方面都協調一致,顯示出一種蒼茫、悲涼、沉鬱的氛圍。

這首詩,李白寫自己夜登金陵城西樓所見所感,詩人彼時的寂寞也包含在其中。

“金陵夜寂涼風發,獨上高樓望吳越。”詩人是在靜寂的夜間,獨自一人登上城西樓的。“涼風發”,暗示季節是秋天,與下文“秋月”相呼應。“望吳越”,點出登樓的目的。從“夜寂”、“獨上”、“望吳越”等詞語中,隱隱地透露出詩人登樓時孤寂、抑鬱、悵惘的心情。詩人正是懷着這種心情來寫“望”中之景的。

“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上句寫俯視,下句寫仰觀。俯視白雲和城垣的影子倒映在江面上,微波湧動,恍若白雲、城垣在輕輕搖盪;仰觀遙空垂落的露珠,在月光映照下,像珍珠般晶瑩,彷彿是從月亮中滴出。十四個字,把秋月下臨江古城特殊的夜景,描繪得非常逼真傳神。兩個“白”字,在色彩上分外渲染出月光之皎潔,雲天之渺茫,露珠之晶瑩,江水之明淨。“空”字,在氣氛上又令人感到古城之夜特別靜寂。“搖”、“滴”兩個動詞用得尤其神奇。城是不會“搖”的,但“涼風發”,水搖,影搖,彷彿城也搖盪起來;月亮是不會“滴”露珠的,但“獨上高樓”,凝神仰望秋月皎潔如洗,好像露珠是從月亮上滴下似的`。“滴”與“搖”,使整個靜止的畫面飛動起來,使本屬平常的雲、水、城、露、月諸多景物,一齊情態畢露,異趣橫生。這樣的描寫,不僅反映出浪漫主義詩人想象的奇特,也充分顯示出他對大自然敏鋭的感覺和細緻的觀察力,故能捕捉住客觀景物的主要特徵,“着一字而境界全出”。

“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接眼中稀。”詩人佇立月下,沉思默想,久久不歸。原來他是在慨歎人世混濁,知音難遇。一個“稀”字,吐露了詩人一生懷才不遇、憤世疾俗的苦悶心情。“古來”、“眼中”,又是詩人無可奈何的自我安慰。意思是説,不僅是他眼前知音稀少,自古以來有才華、有抱負的人當時也都是如此。知音者“眼中”既然“稀”,詩人很自然地懷念起他所敬慕的歷史人物。這裏“眼中”二字對最後一聯,在結構上又起了“金針暗度”的作用,暗示底下將要寫的內容。

“解道‘澄江淨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李白一生對謝朓十分敬慕,這是因為謝朓的詩風清新秀逸,他的孤直、傲岸的性格和不幸遭遇同李白相似,用李白的話説,就叫作“今古一相接”(見《謝公亭》)。謝朓在被排擠出京離開金陵時,曾寫有《晚登三山還望京邑》的著名詩篇,描寫金陵壯美的景色和抒發去國懷鄉之愁。“澄江靜如練”就是此詩中的一句,他把清澈的江水比喻成潔白的絲綢。李白夜登城西樓和謝朓當年晚登三山,境遇同樣不幸,心情同樣苦悶,就很自然地會聯想到當年謝朓筆下的江景,想到謝朓寫《晚登三山還望京邑》的心情,於是發出會心的讚歎:“解道‘澄江淨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意思是説:謝朓能吟出“澄江靜如練”這樣的好詩,令李白深深地懷念他。這兩句,話中有“話”,其“潛台詞”是:李白與謝朓精神“相接”,謝朓的詩李白能理解;此時李白寫此詩,與謝朓當年心情相同,可是已經沒有人能“解道”,能“長憶”了。可見李白“長憶”謝朓,乃是感慨自己身處暗世,缺少知音,孤寂難耐。這正是此詩的命意,在結處含蓄地點出,與開頭的“獨上”相呼應,藴含了“月下沉吟”的詩人無比的寂寞和憂愁。

這首詩,詩人筆觸所及,廣闊而悠遠,天上,地下,眼前,往古,飄然而來,忽然而去,神識超邁。正如趙翼《甌北詩話》所説:“太白詩不屑屑於雕章琢句,亦不勞勞於鏤心刻骨,自有天馬行空不可羈勒之勢。”全詩看似信筆揮灑,未加經營;實則脈絡分明,一線貫通。這根“線”,便是“愁情”二字。詩人時而寫自己行跡或直抒胸臆(如一二、五六句),時而描繪客觀景物或讚美古人(如三四、七八句),使這條感情線索時顯時隱、一起一伏,像波浪推湧,節奏鮮明,又逐步趨向深化,由此可見詩人構思之精。這首詩中,詞語的選用,韻律的變換,在色彩上,在聲調上,在韻味上,都協調一致,顯示出一種蒼茫、悲涼、沉鬱的氛圍。這就格外突出了詩中的抒情主線,使得全詩渾然一體,愈見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