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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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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

原文: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

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

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

譯文

月亮還未照到我情書齋前,先照到了萬花川在,不是書齋沒有月光,而是被高高情竹林隔着。

現在才是農曆七月十三情夜晚,圓月已像白玉雕成情一樣。秋月還沒到最美情時候,到了十五、十六日夜晚你再看,那才是最好情。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張子野詞》入“仙呂宮”。雙調四十五字,前後片各兩仄韻,以入聲韻為宜。兩結句皆上一、下四句法。連用多數仄聲收腳而又雜有特殊句式組成情短調小令,常是顯示拗峭挺勁情聲情,適宜表達“孤標聳立”和激越不平情情調。

誠齋:楊萬里書房情名字。

萬花川在:是離“誠齋”不遠情一個花圃情名字。在吉水之東,作者居宅之上方。

修竹:長長情竹子。

奇絕:奇妙非常。

賞析:

這是一首詠月詞,不過直接寫月亮的只有“月色已如玉”一句。月的形和神,是用比較法。

襯托月亮,最常見的辦法是去寫雲彩,常語説:“烘雲托月”。楊萬里拋開這一陳腐的路子不走,採用了純新的方式。上闋以谷、齋、竹作陪襯。誠齋是作者的書齋名,萬花川穀是作者的花園名。“月未到誠齋”,自然不無遺憾;但“先到萬花川穀”,倒也令人欣喜,因為這同樣是詞人的天下。況且也不必為誠齋而惋惜,因為“不是誠齋無月,隔一庭修竹”,月照幽篁,應該又是一種韻味。這半闋中,同是月光,在萬花川穀的當是朗照,在“一庭修竹”的當是疏散,在誠齋的又當是濃陰下的幽明。同樣的月色竟有這許多情意,明暗層次又是這樣分明,難怪上片無一字直接寫月,卻叫人處處感得到月的媚態。上闋是以物託月,下闋則以月自託。詞中説:今天才是十三,月色已如美玉,若到秋光奇豔的十五十六,它定然更不尋常!這裏明顯地在用十三之月襯托十五、十六之月,然而本篇的作意是詠寫今夜月色,所以句中又含有用十五、十六的滿月襯托十三月色的意思:現實的月同遙想的月兩相輝映,各各更見其妙了。

楊萬里寫詩,最講“活法”,“透脱”。他在《頤庵詩稿序》中説:“嘗食夫飴與荼乎?人孰不飴之嗜也?初而甘,卒而酸。至於荼也,人病其苦也;然苦未既,而不勝其甘。——詩亦如是而已矣。”他認為詩不能象糖:一放進嘴,就知道它是甜的,吃到最後,卻變成酸的;詩應當象荼(古茶字)經過品嚐才讓人感知到它的甜味。我們讀這首詠月詞,初時只看見全篇僅有一句寫月,還是用的“如玉”這個相當陳舊的比喻,讀來很可能有幾分掃興,——這正是在“病其苦”。可是隻要你細心品嚐下去,那麼灑在綠葉紅花上的月光,伴和着挺拔修竹上的月色,在月的陰影中的誠齋,今夜的月,十五十六的月,便都會成為一幅幅各具特色的月光圖。這些圖全都經得起人們的反覆吟味,因而全篇也就有咀嚼無滓、久而知味的藝術效果。再説作者使用的又是白描手法,用這種引而不發的方式啟人想象,其表達力往往可以超過一切言詞。比如,詞中説“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豔,看十五十六”,十五十六的月色自然好極了。但如何好法呢?不論你想出多麼優美的字眼來形容它,其他讀者仍然可能想象到更美十倍的境地中去。——凡此種種,又是本篇“苦未既,而不勝其甘”的地方。

不,這首詞的超脱處還不在於此。你如果繼續品嚐,還可能發現作者是在寫月,但又不全在寫月,更重要的,他是在借月寫人。不然,月光朗照之下什麼不好寫,卻偏要寫他的.園、他的竹、他的齋呢?應當説,它些環境既是作者生活情趣的表現,也是他精神世界的窗口。花的芬芳,竹的正直,還有書齋所象徵的博學,以及用來作比喻的玉的堅和潔都透露出一種高貴而雅潔的審美趣味,而清寒如玉的月光也就寓藴了更豐富的人格象徵意義。當然,這一些也都是要欣賞者通過咀嚼而慢慢品味才能獲得的。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2

好事近·雨後曉寒輕

雨後曉寒輕,花外早鶯啼歇。

愁聽隔溪殘漏,正一聲悽咽。

不堪西望去程賒,離腸萬回結。

不似海棠陰下,按《涼州》時節。

翻譯

雨後拂曉,寒氣依然很輕。花外的早鶯,已經停止了啼聲。

使人添愁的是隔溪對岸,傳來更鼓的叮冬。一聲聲敲向心裏,彷待是抽泣與哽咽交併。

怎能忍心西望,那遙遠的征程。離別的情絲,跟愁腸一起盤結回縈。

這和對坐海棠花陰之下,完全是兩種不同情景。那時候演奏的是,《涼州》新曲,其樂融融。

註釋

殘漏:漏聲將盡。

殘:闌也,垂盡之意。

漏:古計時之器。

悽咽:形容聲音悲涼嗚咽。

去程:離去遠行的路程。

賒:遠也。

海棠陰下:一作“海棠花下”。

按:按歌,謂依節拍唱歌。

涼州:樂曲《涼州曲》。是唐代邊塞之樂,當時屬於新聲,聲情比較悲涼。

賞析

這首詞圍繞“愁聽殘漏”這一生活細節,展現了幽閨夢醒的思婦懷念遠人的綿綿愁思和萬轉離腸。詞的上片由寫景到寫人,下片着重表現思婦的心理活動。整首詞熔抒情、敍事於一爐,用筆直中有曲。

上片起首兩句為景語,既點明初春時節、夜雨過後的`節令、時間,又描繪出一派略帶寒意、鶯倦停啼的清寂氣氛,為主人公佈置了一個與情懷恰相契合的環境。“愁聽”反接“早鶯啼歇”,説明思婦醒來很早,因為她已經聽過了早鶯的歌唱,也許她的愁腸曾和着淅瀝的夜雨聲一起顫抖。天剛破曉,她就起身獨坐,隔溪傳來夜盡的更鼓聲,更添無限孤寂悽惻之感。“正一聲悽咽”與“愁聽”相應,更鼓聲染上了主人公的感情色彩,使她回想起和情人離別的情景,這就暗中為下片寫懷遠人作了鋪墊。詞的上片,由寫景自然過渡到寫人。

詞的下片進一步寫內心活動:親人西去,迢迢千里,分別時的繾綣、留戀、淚眼相看的情景無不歷歷目,直到如今,仍不堪回首,簡直不敢注目西去路。然而,她畢竟又不由自主地瞭望親人奔向他方的路衢。正因為“西望”,她才“不堪”,才惹起了“離腸萬回結”,“不堪”二句,寫出了左右為難的極端矛盾的心緒。“去程賒”説明與行人間隔之遠,“萬回結”極言離情愁苦之狀,重筆渲染,已把別離苦寫到極致。結拍二句宕開,追憶往日與親人相處時令人難忘的一個生活場景,以反襯當日獨處的悲涼,她想起了與親人團聚之日,兩人曾坐海棠花下,演奏《涼州曲》時,彼時的心情較之今朝,真有天壤之別了。

《涼州曲》,為唐代邊塞之樂,當時屬於新聲,聲情是比較悲涼的。不過,那時兩人都幸福地沉浸藝術境界之中,這時卻是自己孤獨地承受着現實的孤獨的折磨,心中之苦不言而自現。

朱熹曾將魏夫人與李清照並提,説是“本朝婦人能文者,唯魏夫人及李易安者。”清人陳廷焯也説:“魏夫人詞筆頗有超邁處,雖非易安之敵,亦未易才也。”從包括此詞內的魏夫人作品來看,這些評價是頗為中肯的。

賞析二

這一首《好事近》,寫閨中女子懷人之思,以鋪敍手法直筆寫來,點點滴滴,扣人心絃。

詞的上片由寫景到寫人。

“雨後曉寒輕,花外早鶯啼歇”,開頭二句寫景,雨後清晨,寒意尚未消退,樹叢花草間的黃鶯兒停止了啼鳴,清冷之氣撲面而來。女主人公早早醒來,感覺到寒氣侵肌,她獨自聆聽着屋外早鶯的嗚叫,通過對環境的描寫從而映襯出女主人公內心的淒冷。

“愁聽隔溪殘漏,正一聲悽咽”二句提醒人們夜晚已經過去,但在愁緒萬千的女主人公聽來,只覺“一聲悽咽”。漫漫長夜已盡,心中的傷感和孤寂卻並未結束。可以想象,當初女主人公和他告別時,一定也是在這樣一個長夜將盡的時刻。那一聲更鼓聽起來像在催人離去,在以後獨自生活的日子裏,也無數次地提醒着她,遊子尚未歸來。這“一聲悽咽”其實是她將內心情緒投射於外物的表現,更鼓聲使她回想起和情人離別的情景,這就暗中為下闋寫懷遠人埋下伏筆。

下片着重表現思婦的心理活動。

“不堪西望去程賒,離腸萬回結”,“不堪”二字,寫出女子愁思的輾轉起伏。因為深切思念遊子,所以忍不住“西望”,卻又因為“西望”而黯然神傷,由此生出“不堪”之歎。“去程賒”極言距離之遠,“離腸萬回結”直言愁思之深。一個“結”字,點出愁之紛亂,好比一團亂麻,充塞心間,牽扯不清,打了無數死結,無處可訴,亦無可排解。女主人公的愁思此刻已達到頂點,若再鋪敍下去,恐怕難以為繼。

“不似海棠陰下,按《涼州》時節”,結尾一句轉入回憶。她想起自己曾與他在海棠花的樹蔭下,合奏《涼州曲》。這種邊塞之曲聽起來應當是荒涼悲壯的,但二人合奏之時,卻渾然不覺。詞中並未直接寫女子的心情,但從“不似”二字可見,今與昔的巨大落差,進一步加深了女主人公的悲傷和淒涼感受。這份深如海的愁思,已經難以言表了。“涼州”一句,給全詞染上了一種蕭索荒寂的氣氛,巧妙地中和了前文濃烈繾綣、纏綿難解的情思,同時也暗合了女主人公的心境,作為結句,實為點睛之筆。

創作背景

《宋史·曾布傳》載,神宗元豐中,曾布曾知秦州(宋時甘肅天水)。此詞中有“西望”,涼州曲,詞或為思念遠知秦州的曾布而作。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3

好事近·月未到誠齋

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不是誠齋無月,隔一庭修竹。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

註釋

①萬花川穀:在吉水之東,作者居宅之上方。

賞析/鑑賞

這是一首詠月詞,不過直接寫月亮的只有“月色已如玉”一句。月的形和神,是用比較法。

襯托月亮,最常見的辦法是去寫雲彩,常語説:“烘雲托月”。楊萬里拋開這一陳腐的路子不走,採用了純新的方式。上闋以谷、齋、竹作陪襯。誠齋是作者的書齋名,萬花川穀是作者的花園名。“月未到誠齋”,自然不無遺憾;但“先到萬花川穀”,倒也令人欣喜,因為這同樣是詞人的天下。況且也不必為誠齋而惋惜,因為“不是誠齋無月,隔一庭修竹”,月照幽篁,應該又是一種韻味。這半闋中,同是月光,在萬花川穀的當是朗照,在“一庭修竹”的當是疏散,在誠齋的又當是濃陰下的幽明。同樣的月色竟有這許多情意,明暗層次又是這樣分明,難怪上片無一字直接寫月,卻叫人處處感得到月的媚態。上闋是以物託月,下闋則以月自託。詞中説:今天才是十三,月色已如美玉,若到秋光奇豔的十五十六,它定然更不尋常!這裏明顯地在用十三之月襯托十五、十六之月,然而此篇的作意是詠寫當夜月色,所以句中又含有用十五、十六的滿月襯托十三月色的意思:現實的月同遙想的月兩相輝映,各各更見其妙了。

楊萬里寫詩,最講“活法”,“透脱”。他在《頤庵詩稿序》中説:“……嘗食夫飴與荼乎?人孰不飴之嗜也?初而甘,卒而酸。至於荼也,人病其苦也;然苦未既,而不勝其甘。——詩亦如是而已矣。”他認為詩不能像糖:一放進嘴,就知道它是甜的,吃到最後,卻變成酸的;詩應當像荼(古茶字)經過品嚐才讓人感知到它的甜味。讀者讀這首詠月詞,初時只看見全篇僅有一句寫月,還是用的“如玉”這個相當陳舊的`比喻,讀來很可能有幾分掃興,——這正是在“病其苦”。可是隻要讀者細心品嚐下去,那麼灑在綠葉紅花上的月光,伴和着挺拔修竹上的月色,在月的陰影中的誠齋,此夜的月,十五十六的月,便都會成為一幅幅各具特色的月光圖。這些圖全都經得起人們的反覆吟味,因而全篇也就有咀嚼無滓、久而知味的藝術效果。再説作者使用的又是白描手法,用這種引而不發的方式啟人想象,其表達力往往可以超過一切言詞。比如,詞中説“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豔,看十五十六”。十五十六的月色自然好極了。但如何好法呢?不論讀者想出多麼優美的字眼來形容它,其他讀者仍然可能想象到更美十倍的境地中去。——凡此種種,又是此篇“苦未既,而不勝其甘”的地方。這首詞的超脱處還不在於此。讀者如果繼續品嚐,還可以發現作者是在寫月,但又不全在寫月,更重要的,他是在借月寫人。不然就不好理解在月光朗照之下可寫之物很多而作者偏要寫他的園、他的竹、他的齋的原因。應當説,這些環境既是作者生活情趣的表現,也是他精神世界的窗口。花的芬芳,竹的正直,還有書齋所象徵的博學,以及用來作比喻的玉的堅和潔都透露出一種高貴而雅潔的審美趣味,而清寒如玉的月光也就寓藴了更豐富的人格象徵意義。當然,這一些也都是要欣賞者通過咀嚼而慢慢品味才能獲得的。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4

原文:

夏日,史蘧庵先生招飲,即用先生《喜餘歸自吳閶》過訪原韻。

分手柳花天,雪向晴窗飄落。轉眼葵肌初繡,又紅欹欄角。

別來世事一番新,只吾徒猶昨。話到英雄失路,忽涼風索索。

譯文

我們分手離別時正是柳絮滿空,如雪的柳花紛紛揚揚灑紅窗前。轉眼之間初開的葵花像錦繡般鮮美,旁邊一朵豔麗的紅花倚靠欄邊。

離別後世事煥然一新,只有我們倆還像從前。説到仕途失意懷才不遇之時,忽然涼風索索令人悽故。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等,雙調四十五字,上下片各四句兩仄韻。

史蘧(qú)庵:史可程,字蘧庵,史可法之弟。當時流寓宜興,與作者交往唱和甚多。

吳閶(chāng):即蘇州。蘇州為春秋時吳國都會,有閶門,故稱。

柳花天:即暮春,楊柳飛花時節。

雪:指柳絮,中國古代詩詞中柳是作為惜別送行的象徵物。晉時才女謝道韞詠雪,有“未若柳絮因風起”之句,此處是反用。

葵肌:指葵花。

紅欹(qī)欄角:指欄角的'花開得正盛。

吾徒:我輩,我們。

失路:此處比喻不得志

索索:風聲。

賞析:

這首詞是陳維崧酬答史蘧庵的和詞。康熙五年(1666年)丙午,作者從蘇州歸家後,應史可程之邀,與之相聚,二人交談甚歡,有感於英雄失路,寫下了這首悲愴的詞作。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5

好事近·夢中作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千百。

飛雲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醉卧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

古詩簡介

《好事近·夢中作》是北宋詞人秦觀創作的一首詞。此詞生動形象地描寫了作者的一次夢中之遊的經過。詞的上片先寫他夢魂縹緲,在一條山路上漫遊。下片是寫詞人的醉酒,寫夢中仰望碧空,看到“飛雲”湧動,如龍蛇飛舞,變幻莫,不禁為之神往,以至於忘乎所以,進入不知南北、物我兩忘的仙境之中。全詞着筆濃淡相宜,意興飛揚,雨光花色,春山古藤,皆可入畫,構思新妙,造語奇警,不似尋常手筆。

翻譯/譯文

一場春雨,給山路上增添了許多鮮花,鮮花在風中擺動,又給滿山帶來了盎然春色。我走到小溪深處,無數黃鸝飛躍啼鳴。

天空中飛動的雲彩在眼前幹變萬化宛如奔騰的龍蛇,在碧空中屈伸舒展,十分自如。這時,我正醉卧古藤陰下,朦朧迷離,全然不知南北東西。

註釋

1.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倚鞦韆、秦刷子、翠圓枝等。雙調四十五字,前後段各四句、兩仄韻。

2.黃鸝:烏名,鳴聲婉轉。亦稱黃鶯、黃鳥。

3.龍蛇:似龍若蛇,形容快速移行的雲彩。

5.空碧:碧空。

6.了:完全,全然。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宋哲宗紹聖二年(1095年)春天,秦觀貶監處州(今浙江麗水)酒税時。如詞題所示,系寫夢境。因作者在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痛苦,欲在夢中尋求解脱,故有此詞。

賞析/鑑賞

此詞作於詞人貶監處州酒税時。

此詞名揚於時。蘇軾有題跋雲:“供奉官莫君沔官湖南,喜從遷客遊……誦少遊事甚詳,為予道此詞至流涕。乃錄本使藏之。”黃庭堅跋此詞雲:“少遊醉卧古藤下,誰與愁眉唱一杯?解作江南斷腸句,只今惟有賀方回。”全詞題為“夢中作”,系寫夢境,先寫出中漫遊,再寫飛雲空中變幻和醉卧出藤陰下。整首詞出語奇警,意境幽絕。

起首二句,寫春路、春雨、春花、春山、春色,環環相扣,宛轉相生。春路上下了一場春雨,給人以浥盡輕塵的快感;春雨過後,春花盛開,給人以無比絢爛的印象;而春花一動,整個山間又出現一片明媚的春光,遂使人目迷五色,如入仙境。作者僅用寥寥十一字就寫出了一個帶有濃郁浪漫主義色彩的奇特境界,為全詞定下了基調。三、四兩句,緊承前意。“行到”一句,與首句“春路”相應,點明方才的一切乃詞人的夢魂春路上行走所見,而這條春路,傍臨小溪,曲徑通幽,越走越深,境界越是奇麗。“有黃鸝千百”,則把這種奇麗的景象充分地渲染出來。“小溪深處”,應是一個靜謐的所在,黃鸝或許正樹上棲息。詞人的突然來到,打破了一片岑寂,無數黃鸝立刻喧騰起來。上有黃鸝飛鳴,下有溪水潺湲,再加上滿山鮮花烘托,境界何其優美。

過片二句,鏡頭移向天空,只見飛雲變幻着各種形態,竟象龍蛇一樣,碧空中飛舞。“夭矯”二字,寫出龍蛇盤曲而又伸展的動態,極富於形象性。“空碧”即碧空,因押韻而句法倒裝。碧空萬里,龍蛇飛舞,這個景象煞是壯觀。它象徵着詞人夢境中獲得了一剎那的精神解放。對作者用語和造境之奇特,清人陸雲龍評曰“奇峭”(《詞菁》卷二),陳廷焯評曰“筆勢飛舞”(《詞則。別調集》)。所謂“奇峭”者,當是指景象奇偉,格調峻峭,非一般綺靡之作可比,也與少遊其他作品不同。所謂“筆勢飛舞”,是形容詞筆縱橫捭闔,筆端帶有感情,落紙如龍蛇飛動,奔逸超邁,運轉自如。

“醉卧”二句,由動至靜,靜的狀態中,創造了一種無我之境,反映出詞人消極出世的思想。古藤濃陰的覆蓋下,詞人酣然入睡,置一切於不顧,似乎很超脱,達到了無我之境,實際上這是對黑暗現實一種消極的反抗,亦即明人沈際飛所云“白眼看世之態”(《草堂詩餘續集》捲上)。此處寫得靜謐幽絕,有不食人間煙火之妙。《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引《冷齋夜話》雲:“秦少游處州,夢中作長短句曰:‘山路雨添花……’後南遷,久之,北歸,逗留於藤州,遂終於瘴江之上光華亭。時方醉起,以玉盂汲泉欲飲,笑視之而化。”據此,此詞當為秦觀於紹聖二年春所作,離去世有五年之久。因結語有“醉卧古藤陰下”之句,後人遂以為其死於藤州之讖,實屬一種迷信説法。

全詞所寫,皆淡語、景語、致語、麗語、奇語,景緻奇麗,意境深微,借優麗的夢境,隱託痛絕的'情懷,確乎“如鬼如仙”,“高舉遠慕,有遺世之意”。

上片寫夢中雨後出遊。沿路山花爛漫,色彩繽紛,春光一派明媚。“春路”兩句,寫景兼點時令,採用白描手法寫活了一個春天。其妙處在於兩個動詞,一個是“添”字,具有雙重含義:一方面,一場春雨滋潤了萬物,促使含苞的山花綻開,於是花兒多了起來;另一方面,春雨來得及時,山花開得迅速,詞人在不知不覺中突然感受到雨露的滋潤、春天的美好,喜悦之情溢於言表。另一個是“動”字,它將春花與春色有機地融為一體。春花是春天的使者,是春天代表性的景物,當滿山鮮花盛開、爭奇鬥妍,就能呈現出一個生機勃勃、氣象萬千的春天。“動”字抓住了這層含義,用得恰到好處。“行到”兩句,進一步描寫構成明媚春光的千百隻黃鸝。這黃鸝不僅是視覺形象,同時又在聽覺上給人以音響。在這春氣浮動、奼紫嫣紅的深山裏,羣烏薈集,戲嬉喧鬧,交相和鳴,加上小溪的潺潺聲,真的美妙動人。

下片是寫詞人的醉酒,寫夢中“醉卧古藤陰下”,仰望碧空,看到“飛雲”湧動,如龍蛇飛舞,變幻莫測。作者不禁為之神往,以至於忘乎所以,進入不知南北、物我兩忘的仙境之中。“飛雲”二句傳神地描寫了天空由陰沉多雲轉為澄澈蔚藍,進一步説明春天的多姿多彩。雲在眼前飛,變幻成龍成蛇,一屈一伸,怪狀迭出;不久,這些奇形的雲塊又慢慢地淡化,最終完全消失,而晴朗、明麗的天光普照四方。這既是指天色而言,又是心情的流露。醉卧二句,是説面對這美好的春光,詞人禁不住狂飲起來,以至於醉了,美酒和春色已完全融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作者身上了。這是一種醉倒春光、身與物化的人生境界:不圖名利,恬淡自適,神遊萬物之表,與天地山水共存。

在虛無恬淡的詞句下,掩藏着的正是詞人內心的痛苦和抑鬱。因詞人後來死於藤州,人們在談論這首詞結語兩句時,往往視為詞人之死的預兆。從潛意識的深度心理來分析,這兩句確是詞人不勝現實痛苦,企求以死為最終解脱的本能流露,這種物我一體的人生境界,是詞人人生遭遇的曲折反映。現實中無法排遣的壓抑和苦悶,在詞人假託的有花香和鳥語的美妙夢境中得到了完全的解脱。他是很無拘無束和無憂無慮的,他的醉酒也不同於以往的借酒澆愁,而是放開心懷痛飲,是和愁傷從此了結的豪飲。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6

好事近·夏日史遽庵先生招飲即用先生喜餘歸自吳閶過訪原韻

作者:陳維崧

朝代:清朝

分手柳花天,雪向晴窗飄落。轉眼葵肌初繡,又紅欹欄角。

別來世事一番新,只吾徒猶昨。話到英雄失路,忽涼風索索。

註釋:

①史蘧庵:指史可程,字赤豹,號蘧庵,河南祥符人,明末忠臣史可法同祖弟。1643年(崇禎十六年)進士,改庶吉士,曾降闖、降清,為貳臣。清兵定江南後,可程未出仕,長期寓居南京、宜興,陳維崧與之交接甚密,集中唱和作品頗多。康熙中葉乃卒。 吳閶:即蘇州。蘇州為春秋時吳國都會,有閶門,故稱。②柳花天:即暮春,楊柳飛花時節。③雪:指柳絮。晉時才女謝道韞詠雪,有“未若柳絮因風起”之句,此處是反用。④葵肌:指葵花。⑤欹(qī):傾斜。⑥吾徒:我輩,我們。⑦索索:風聲。

賞析:

迦陵小令詞多奇作,這首詞尤其是奇中之奇。詞開篇異常平淡,從分手時暮春的柳絮説到秋日裏葵花盛開,都是閒閒而道。上片四句,其實只説了自春徂秋,韶華流逝這樣一層意思。在以精悍見長的迦陵小令中,看似很浪費筆墨了。

可是氣勢已經蓄足,下片話音一轉,即由時間的流動寫到時事的變遷。很多人事都不同已往,只有作者還在固守着一種落寞、一種失意。這是很難堪、很悲涼的,這是第二層意思。情緒依然平淡,但已漸漸顯出崢嶸頭角,為末二句的`奇幻之筆作鋪墊。先生招飲,兩個落魄之人能談些甚麼,那就説説英雄失路之事罷。但就在此時,涼飆驟發,索索有聲,此二句不僅自身造境奇幻,同時也令小詞通體振起,由極平淡化為極奇崛,情貌煥然一新。前人説:“陡然一驚,正是詞中妙境”(劉體仁《七頌堂詞繹》。

其實此種章法,前人頗有之。李白《越中覽古》之“越女如花滿宮殿,只今惟有鷓鴣飛”,將極繁華化為極荒涼;辛棄疾《破陣子》之“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將極豪邁化為極蕭瑟,都是經典性的例子。迦陵此詞,可與前賢競妙。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7

好事近·湓口放船歸

朝代:宋代

作者:陸游

原文:

湓口放船歸,薄暮散花洲宿。兩岸白蘋紅蓼,映一蓑新綠。

有沽酒處便為家,菱芡四時足。明日又乘風去,任江南江北。

註釋

⑴湓口:古城名。以地當湓水入長江口而得名。漢初灌嬰始築此城。故址在今江西省九江市。後改名湓城,唐初改潯陽。為沿江鎮守要地。

⑵散花洲:古戰場。散花洲古時還有散花灘之名。歐陽修《集古錄跋尾》:武昌江水中小島上,武昌人以其地為吳王散花灘。《輿地紀勝》載:“世傳周瑜敗曹操於赤壁,吳王迎之至此,釃酒散花以勞軍士,故謂之吳王散花洲。”

⑶白蘋:蕨類植物,現代稱為田字草、四葉菜,多年生淺水植物。《爾雅翼》:蘋似槐葉,而連生淺水中,五月有華白色,故謂之白蘋。有人認為白蘋是水鼈。紅蓼是長在岸邊比較常見的植物。

⑷菱:水生植物。兩角為菱,四角為芰。芡:雞頭。《説文》按:花似雞冠,實苞如雞首,故名。生於池沼中的'一種一年生大水草,體表有刺,葉圓而大,浮於水面,花莖伸長於水面上,頂生一花,紫色,漿果球形,果內胚乳白粉質,可食用。

創作背景

公元1175年(淳熙二年),范成大邀陸游入幕僚,為成都路安撫司參議官。陸與範素有詩文之交,因此不甚拘守官場禮數,以致引起同僚譏諷;又因復國抱負和個人功名長久無法得到伸展的空間,故常有較放縱輕佻的行為,被同僚指責為“不拘禮法,恃酒頹放”。於是陸游索性自號“放翁”,並在詩中自我嘲解。公元1178年(淳熙五年),提舉福建路常平茶鹽(專管福建茶鹽專賣的)。次年,改提舉江南西路(在今江西省)。這首《好事近》,是陸游在公元1179年(淳熙六年)由提舉福建路常平茶鹽改任提舉江南西路時所寫。當時陸游54歲,在東歸江行途中連寫十多首《好事近》詞,這首詞是其中之一。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8

原文:

秋曉上蓮峯,高躡倚天青壁。

誰與放翁為伴,有天壇輕策。

鏗然忽變赤龍飛,雷雨四山黑。

談笑做成豐歲,笑禪龕楖慄。

譯文

秋日晨曉上蓮峯,腳踏倚天懸崖上。誰與放翁相為伴?惟有天壇輕藤禪。

鏗然禪化赤龍飛,雷雨大作羣山暗。談笑問好雨潤豐年,只笑僧徒空拖禪禪。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張子野詞》入“仙呂宮”。雙調四十五字,上下片各兩仄天,以入聲天為宜。

秋曉:秋天的早晨。蓮峯:指華山。《太平御覽》引《華山記》:“山頂有池,生千葉蓮花,因曰華山”。李白《佔風》第十九首:“兩上蓮花峯。”此處指出詞人攀登的山峯。

躡(niè):踩,踏。倚天:形容極高。

放翁:陸游的號。

天壇:山名,即河南王屋山絕頂,傳説為軒轅祈天所。唐司馬承貞修道於此。宋人葉夢得《避暑錄話》:“餘往自許昌歸,得天壇藤禪數十,外圓。”策:禪,此即指藤禪。

鏗(kēng)然:形容撞擊的聲音。忽變赤龍飛:據晉人葛洪《神仙傳》,壺公以一竹禪給費長房,費騎竹禪還家後,竹禪化為青龍。

禪龕(kān):供奉佛像的小閣子,此泛指禪房。楖慄(jí lì):木名,可作禪,後借為禪的代稱。

賞析:

想象或夢遊華山的詩,陸游寫了不少,大多是借來表達作者收復河山的愛國思想。這首詞,雖然也是寫的神遊華山,但主題卻在於表現作者為人民造福的人生態度。

上片,作者奇特地想象自己持着天台藤杖(詞中的天壇,即天台山,以產藤杖著名。見葉夢《避暑錄話》,該書也寫作天壇。策即是杖)。趁着清爽的秋晨,登上蓮花峯頂,踏在倚天峭立的懸崖上。只“誰與放翁為伴”一句,不但給華山,而且也給自己寫下了一個俯視人間的形象。並且又從可以為伴的“天壇輕策”,很自然地過渡到了下片。

在下片裏,可以看到作者的化身——龍杖在雷雨交加的太空城裏飛翔(杖化為龍,用《後漢書·費長房傳》事。韓愈《赤藤杖歌》有“赤龍拔鬚血淋漓”語),鏗地一聲,天壇杖頓時化成赤龍騰起,雷聲大作,四邊山峯黑成了一片。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忘卻人間的賜予,他要降及時雨使田裏的禾苗很好生長並得到好收成,他要為人們造福,要讓人們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而這種為人類造福利的事業,在自己看來,是完全可以辦得到的,不經意的談笑之間,人們已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了。與那些禪房裏拖着禪杖(詞中的禪龕,原指供設佛像的小閣子,泛指禪房。楖慄,印度語“剌竭節”的異譯,僧徒用的`杖),只顧自己不關心別人生活的僧徒——隱指一般逃避現實的人,比起來同持一杖,作用就大不相同了。作者鄙夷一笑,體現了他的“所慕在經世”(《喜譚德稱歸》詩)的積極思想。

這首詞的藝術風格,是雄奇豪邁的,它強烈地放射了積極浪漫主義的光芒。陸游詞派的繼承者劉克莊,在《清平樂》裏,幻想騎在銀蟾背上暢遊月宮,“醉裏偶搖桂樹,人間道是涼風”,這分明是陸游這首詞精神的再現。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9

好事近·葉暗乳鴉啼

葉暗乳鴉啼,風定老紅猶落。蝴蝶不隨春去,入薰風池閣。

休歌金縷勸金卮,酒病煞如昨。簾卷日長人靜,任楊花飄泊。

註釋

金卮:金盃。這裏指酒。

煞:很、極。

註釋

亂紅:殘存的花朵。

金卮:金盃。這裏指酒。

煞:很、極。

鑑賞

《好事近》,又名《釣船笛》、《翠圓枝》。

嘉樹清圓,綠暗紅稀,已是暮春時節。花期已過,不必風吹,殘花亦紛紛辭枝而去。且喜蝴蝶多情,未與春歸,猶隨薰風翩翩穿入池閣。

季節變更,大自然呈現的種種變化,觸發了詞人的'愁情。金縷,即《金縷衣》,唐時人杜秋娘所作。其詞雲:“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是一首熱愛生命,珍惜青春之歌。此處曰“休歌”,正見傷春惜時之情一如病酒,已不能堪,何能再聽此曲?

何以忘憂?詞人一反“人靜簾垂”的傳統處理模式,捲簾獨看晚春風色,一任楊花柳絮,濛濛飛盡。

詞雖是寫暮春,但上下闋兩次跌宕,不使墜入傷春的窠臼。故俞陛雲評為“氣靜神怡,令人意遠”(《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0

原文: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

楊萬里〔宋代〕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

譯文:

月亮還未照到我的書齋前,先照到了萬花川穀,不是書齋沒有月光,而是被高高的竹林隔着。現在才是農曆七月十三的夜晚,圓月已像白玉雕成的一樣。秋月還沒到最美的時候,到了十五、十六日夜晚你再看,那才是最好的。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張子野詞》入“仙呂宮”。雙調四十五字,前後片各兩仄韻,以入聲韻為宜。兩結句皆上一、下四句法。連用多數仄聲收腳而又雜有特殊句式組成的短調小令,常是顯示拗峭挺勁的聲情,適宜表達“孤標聳立”和激越不平的情調。誠齋:楊萬里書房的名字。萬花川穀:是離“誠齋”不遠的一個花圃的名字。在吉水之東,作者居宅之上方。修竹:長長的竹子。奇絕:奇妙非常。

鑑賞: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開篇兩句,明白如話,説皎潔的月光尚未照進他的書房,卻照到了“萬花山谷”。作者用“未到”和“先到”巧設懸念,引人遐想。讀完這兩句,人們自然地要問:既然“誠齋”與“萬花川穀”相去不遠,何以月光照到了“萬花川穀”,作者的書房裏不見月光呢?緊接着兩句“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使懸念頓解,也説明了作者為什麼要離開誠齋跑到萬花川穀去賞月。原來,在他的書房前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遮蔽了月光。本句中的“隔”字與“修”字看似平平常常,實則耐人琢磨,有出神入化之妙。試想,竹子如果不是長得鬱鬱葱葱,修長挺拔,怎麼會把月光“隔”斷?寥寥十一字,既解開了“月未到誠齋”的疑竇,也説明了書房處於竹林深處,環境幽雅僻靜。《宋史》記載,楊萬里在任永州零陵縣丞時,曾三次去拜訪謫居永州的張浚不得見面,後來“……以書談始相見,浚勉以正心誠意之學,萬里服其教終身,乃名讀書之室曰‘誠齋’。”這樣,就可以想見楊萬里名為“誠齋”的書房是費了一番心思,作了精心的設置和安排的。

上片通過對照描寫,用“未到”和“先到”點明,此時誠齋仍處在朦朧暗影之中,而“萬花川穀”已是月光朗照。下片四句,便描寫“萬花川穀”的月色。“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兩句中只有“如玉”二字寫景,這兩字用巧妙的比喻,形象生動地描繪出碧空澄明、冰清玉潔的月夜景色。“才”字與“已”字相呼應,使人想到作者在“十三”的夜裏欣賞到這樣美妙的月景,有些喜出望外;也使人想到,儘管現在看到的月色象玉一般的晶瑩光潔,令人陶醉,但“十三夜”畢竟不能算是欣賞月色的最佳時刻。那麼,何時的月色最美呢?任人皆知,陰曆的十五、十六日月亮最圓,是觀賞月光最好的日子。這樣,詞的結尾兩句,也就很自然地推出一個新的境界:“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未是”二字壓倒前句描寫的美妙如玉,剔透晶瑩的境界,推出一個“秋光奇絕”的新天地,指出即將來臨的十五十六才是賞月的最佳時刻。尾二句筆墨看似平淡,卻表現出一個不同凡響的藝術境界,説明作者對未來、對美有着強烈的憧憬和追求。

楊萬里在文學史上被稱為南宋“中興四大詩人”之一,“楊誠齋體”在當時也頗有影響。本詞語言平易自然,意境新鮮,生活氣息濃郁,説明他的詞風一如他的詩風。

作者介紹:

楊萬里(1127年10月29日-1206年6月15日),字廷秀,號誠齋。吉州吉水(今江西省吉水縣黃橋鎮湴塘村)人。南宋著名詩人、大臣,與陸游、尤袤、范成大並稱為“中興四大詩人”。因宋光宗曾為其親書“誠齋”二字,故學者稱其為“誠齋先生”。楊萬里一生作詩兩萬多首,傳世作品有四千二百首,被譽為一代詩宗。他創造了語言淺近明白、清新自然,富有幽默情趣的“誠齋體”。楊萬里的詩歌大多描寫自然景物,且以此見長。他也有不少篇章反映民間疾苦、抒發愛國感情的作品。著有《誠齋集》等。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1

好事近·湖上

宋代蘇軾

湖上雨晴時,秋水半篙初沒。朱檻俯窺寒鑑,照衰顏華髮。

醉中吹墜白綸巾,溪風漾流月。獨棹小舟歸去,任煙波飄兀。

譯文

雨過天晴,湖水盪漾,秋高氣爽,泛舟度閒,最為適宜,撐船的竹竿被湖水剛剛漫過半截。從船上的紅色欄杆看湖面照出了自己的衰顏華髮。

喝醉了,一陣山溪秋風吹來,把頭上的白綸巾吹落到湖中,湖水盪漾、月光流波。獨自划船離去,任由煙霧籠罩的湖面飄搖不穩定。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

半篙初沒:謂湖水剛剛漫過半根竹杆的深淺。篙(gāo):撐船用的竹竿或木棍。

朱檻(jiàn):船上的紅色欄杆。鑑:鏡子。這裏指寒冷的湖水。

白綸(guān)巾:古時一種白色頭巾,用青絲絛帶製成。

漾(yàng):水面動盪,搖漾。

棹(zhào):划船的長槳。

飄兀(wù):飄搖不穩定。

創作背景

此詞是詞人夜中泛舟西湖感歎老無所成的鬱悶心境而作,創作時間為宋哲宗元祐五年(1090年)九月。

賞析

上片先從遊興大發寫起:“湖上雨晴時,秋天半篙初沒。”雨過天晴,泛舟度閒,而當撐船的竹竿被湖水剛剛漫過半截的當兒,詞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平靜如鏡的湖面。然而,本擬忘掉個人得失的他,卻驟然有一股憂思湧上心頭:“朱檻俯窺寒鑑,照衰顏華髮。”詞人身體尚健壯,遇到高興事兒時,常常忘記了自己的年齡,然而“日過當午”的心理陰影卻時在腦海中閃動,一旦景物觸發,會立刻強烈湧現。此時此地的詞人,在遊興正濃的當口,從遊船的硃紅欄杆往水下俯看,發現了平靜如鏡的`湖面映照出了自己的衰顏華髮,不禁一陣悲涼從心底升起。

下片則極力表現詞人蕭疏沖淡,純任自然的心境和情感。“醉中吹墮白綸巾,溪風漾流月。”在湖水盪漾、月光流波的恬適環境中,詞人喝醉了,但不小心,一陣山溪秋風吹來,把頭上的白綸巾吹落到湖中去了。寫景如畫,即景即情,景情合一,鋪排自如。但是,昔日的京都翰林,今日外任幽獨,其愁其苦,沒有人能夠知曉或領悟。於是,末二句推出了“獨棹小舟歸去,任煙波飄兀”的委婉心曲。表面曠達,一任浮生,而實際上,在“煙波飄兀”的感受中卻湧動着憂思時事,感歎衰老無成的悲哀心緒。詞人在溪風拂面、月光如水中深夜歸舟,勾勒出了他彷徨孤獨無所適從的自畫像,給人以委抒心曲、意藴流動的藝術感受,令人低迴徘徊不已。

總起來説,此詞以白描寫意手法鋪排全篇,表面平靜疏淡,而內裏起伏沸騰。在恬淡中含有憂思,在曠達中寓有執着,表現了詞品與人品的統一,真善美的合諧與完整。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2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 宋朝 楊萬里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譯文

月亮還未照到我的書齋前,先照到了萬花川穀,不是書齋沒有月光,而是被高高的竹林隔着。

現在才是農曆七月十三的夜晚,圓月已像白玉雕成的一樣。秋月還沒到最美的時候,到了十五、十六日夜晚你再看,那才是最好的。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張子野詞》入“仙呂宮”。雙調四十五字,前後片各兩仄韻,以入聲韻為宜。兩結句皆上一、下四句法。連用多數仄聲收腳而又雜有特殊句式組成的短調小令,常是顯示拗峭挺勁的聲情,適宜表達“孤標聳立”和激越不平的情調。

誠齋:楊萬里書房的名字。

萬花川穀:是離“誠齋”不遠的一個花圃的名字。在吉水之東,作者居宅之上方。

修竹:長長的竹子。

奇絕:奇妙非常。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鑑賞

“月未字誠齋,先字萬花川穀。”開篇兩句,明白如話,説皎潔的月光尚未設進他的書房,卻設字了“萬花山谷”。作者用“未字”和“先字”巧設懸念,引人遐想。讀完這兩句,人們自然地要問:既然“誠齋”與“萬花川穀”相去不遠,何以月光設字了“萬花川穀”,作者的書房裏不見月光呢?緊接着兩句“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使懸念頓解,也説明了作者為什麼要離開誠齋跑字萬花川穀去賞月。原來,在他的書房前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遮蔽了月光。本句中的“隔”字與“修”字看似平平常常,實則耐人琢磨,有出神入化之妙。試想,竹子如果不是長得鬱鬱葱葱,修長挺拔,怎麼會把月光“隔”斷?寥寥十一字,既解開了“月未字誠齋”的疑竇,也説明了書房處於竹林深處,環境幽雅僻靜。《宋史》記載,楊萬里在任永州零通縣丞時,曾三次去拜訪謫居永州的張浚不得見面,後來“……以書談始相見,浚勉以正心誠意之學,萬里服其教終身,乃名讀書之室曰‘誠齋’。”這樣,就可以想見楊萬里名為“誠齋”的書房是費了一番心思,作了精心的設置和安排的。

上片通過對設描寫,用“未字”和“先字”點明,此時誠齋仍處在朦朧暗影之中,而“萬花川穀”已是月光朗設。下片四句,便描寫“萬花川穀”的月色。“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兩句中只有“如玉”二字寫景,這兩字用巧妙的比喻,形象生欣地描繪出碧空澄明、冰清玉潔的月夜景色。“才”字與“已”字相呼應,使人想字作者在“十三”的夜裏欣賞字這樣美妙的月景,有些喜出望外;也使人想字,儘管現在看字的月色象玉一般的大瑩光潔,令人陶醉,但“十三夜”畢竟不能算是欣賞月色的最佳時刻。那麼,何時的月色最美呢?任人皆知,陰曆的十五、十六日月亮最圓,是觀賞月光最好的日子。這樣,詞的結尾兩句,也就很自然地推出一個新的境界:“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未是”二字壓倒前句描寫的`美妙如玉,剔透大瑩的境界,推出一個“秋光奇絕”的新天地,指出即將來臨的十五十六才是賞月的最佳時刻。尾二句筆墨看似平淡,卻表現出一個不同凡響的藝術境界,説明作者對未來、對美有着強烈的憧憬和追求。

楊萬里在文學史上被稱為南宋“中興四大詩人”之一,“楊誠齋體”在當時也頗有影響。本詞語言平易自然,意境新鮮,生活氣息濃郁,説明他的詞風一如他的詩風。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楊萬里辭官歸鄉以後,詞前小序點明詞創作時間是“七月十三日夜”,地點是作者書房旁的“萬花川穀”,全詞的中心是“望月”。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3

原文

李清照〔宋代〕

風定落花深,簾外擁紅堆雪。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

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鶗鴂。

譯文

風停了,庭花盡凋零。看珠簾之外,雪瓣成堆,紅蕊層層。須牢記海棠花開過後,正是傷春時節。歌聲歇,玉杯空,酒興盡。唯有青燈閃爍,豆熒之光漸熄滅。夢中的愁怨自難消受,更傳來鵜鴂一聲送春鳴。

註釋

近:是詞的種類之一,屬一套大麴中的前奏部分。自詞和音樂分離,此字只是某個詞牌名稱的組成部分,已無實際意義。《好事近》:詞牌名,流行於唐代,意為好戲快開始了,即大麴的序曲。又名《釣船笛》、《翠圓枝》、《倚鞦韆》等。風定:風停。深:厚。唐·張泌《惜花》:“蝶散鶯啼尚數枝,日斜風定更離披。”擁:簇擁。紅、雪:指代各種顏色的花。擁紅堆雪:凋落的花瓣聚集成堆。長記:同“常記”。“長記句”可能是詞人對自已少女時期所作詠海棠的《如夢令》一詞寫作心態追憶。酒闌(lán):喝完了酒。闌:幹、盡。五代毛文錫《戀情深》:“酒闌歌罷兩沉沉,一笑動君心。”宋·李冠《蝶戀花》“愁破酒闌閨夢熟,月斜窗外風敲竹。”玉尊:即“玉樽”亦作“玉罇”。原指玉製的酒器,後泛指精美貴重的酒杯。《神異經·西北荒經》:“西北荒中有玉饋之酒,酒泉注焉……上有玉尊、玉籩。取一尊,一尊復生焉,與天同休,無乾時。”三國·魏·曹植《仙人篇》:“玉樽盈桂酒,河伯獻神魚。”青缸:燈火青熒,燈光青白微弱之意,《廣韻》:“缸,燈”。缸,《花草粹編》等作“紅”。暗明滅:指燈光忽明忽暗,一直到熄滅。魂夢:指夢中人的心神不而言。五代張泌《河傳》:“夢魂悄斷煙波里,心如夢如醉,相見何處是。”唐代韋莊《應天長》:“碧天雲,無定處,空有夢魂來去。”幽怨:潛藏在心裏的怨恨,南朝梁·劉令嫻《春閨怨》:“欲知幽怨多,春閨深且暮。”鴂(jué):亦作“鶗鴃”。即杜鵑鳥。詞中“一聲啼鴂”意指春天來臨。

賞析

這是一首抒發傷春情懷的詞。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詞人抒發傷春之情,並非因先睹物而引致傷感,而是深處閨中,即敏鋭地感悟到大自然細微的變化,由此引起情感變化。“風定落花深,簾外擁紅堆雪”,詞人由風住,即斷定“簾外”定然是落花遍地,紅白堆積。表現了詞人的敏感與對美好事物的關注之情。唐孟浩然《春曉》詩云:“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韓偓《懶起》詩云:“昨夜三更雨,臨明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倒卧捲簾看。”這兩位詩人對風雨後花的狀況均無所知,雖有憐花之意,但畢竟不如李清照。當然,李清照對落花給予極大關注,在其潛意識中,多少帶有以之自況的成分。首二句雖為狀物,但傷感之情已隱然可感。“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次二句,詞人的.回憶閘門被打開,但對往事的具體內容卻避而不談,只是説此時海棠花落之時,亦是自己傷春時節。“長記”,即常記,説明以往的“傷心時節”之事,常縈繞於心。此外,詞人在諸多花卉中,對海棠情有獨鍾,這或許是海棠有“花中神仙”之美稱,以及如霞似雪般的穠麗嬌嬈,尤其是其高貴優雅之美,與詞人個性頗為近似。詞人的《如夢令》詞:“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也表達了對海棠的鐘愛,其抒情方式與此詞上片也相似。

上片側重由景生情,為落花而慨歎,而傷春。下片則自然過渡到對閨門獨處、孤寂苦悶生活的描繪。“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詞人在這裏並沒有直言其如何的孤寂,愁苦,而是通過四個極富象徵意味的物體刻畫酒闌、歌罷、空的酒杯以及忽明忽暗的油燈,整個畫面幽暗、悽清、空冷。試想,一個閨中思婦置身於如此環境中,其心情該是怎樣的悽愴孤寂,一切盡在不言之中了。“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白日詞人是惜花傷時,夜晚則借酒澆愁愁更愁,想在夢中得到一絲慰藉,然而夢中的情景,依舊使夢魂幽怨哀愁。醒來之時,聽到窗外淒厲的“啼鴂”聲,更增添了悲愴的情感。因為“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屈原《離騷》),春已逝去,百花也已凋落殆盡。

這首詞抒寫的是傷春悽苦之情,但詞人並沒有正面來抒寫自己的情感,而是通過室內外景物的刻畫,把自己的悽情濃愁寄寓其中,因而全詞讀來,更感其情深沉、凝重。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歎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闢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説,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4

好事近·花底一聲鶯

朝代:宋代

作者:劉翰

原文:

花底一聲鶯,花上半鈎斜月。月落烏啼何處,點飛英如雪。

東風吹盡去年愁,解放丁香結。驚動小亭紅雨,舞雙雙金蝶。

譯文

花叢下面夜鶯一聲鳴唱,花叢上面斜掛着如鈎般彎彎的半個月亮。要問月下那鳥兒在何處啼叫?看,前方花枝顫動落英如同雪花飄飄。東風吹來已把去年的愁緒一掃而光,催動着丁香花蕾朵朵綻放。金色的蝴蝶雙雙飛舞在小亭旁,驚動了花兒的安靜,紅花似雨灑落在地上。

註釋

[1]飛英:飛舞在空中的落花。

[2]東風吹盡去年愁,解放丁香結:意指東風吹散了丁香花滿腹的愁悶,如今它可以盡情綻放了。

鑑賞

這首詠春詞寫出了從月落烏啼到天明之後一段時間春色之美。上片寫天明之前花鳥的萌動。這時候曙色朦朧,但報曉的`黃鶯已經在花底發出了第一聲啼叫。月落烏啼之處,曉風陣陣,飛英如雪,以花兒凋謝開放為標誌,自然界舊的在不斷離去,新的紛至沓來,新的一天開始了。下片寫白天的浩蕩春景,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前二句寫東風勁吹,吹盡了冬天的寒冷,也為人們吹盡了去年的哀愁;它吹綻了丁香花蕾,像是為花兒解開了鬱結的愁思。結尾二句寫雙雙金蝴蝶翩翩飛舞,驚動園中小亭那兒落紅如雨,尤顯出春之熱鬧。全片描寫精工細緻,富有圖畫之美。

好事近原文及賞析15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千百。

飛雲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醉卧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

譯文及註釋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lí)千百。

春天的雨水讓路旁的花兒競相開放,輕輕拂過,山花隨風搖曳,整個山間湧動着明媚的春光。沿着山路來到小溪盡頭,驚起無數只黃鶯在溪頭林間紛飛啼鳴。

黃鸝:鳥名,鳴聲婉轉。亦稱黃鶯、黃鳥。

飛雲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醉卧古藤(téng)陰下,了不知南北。

天空中飛動的雲彩在山風吹拂下,千變萬化,如龍似蛇,在碧空中屈伸舒展,十分自如。這時,我正醉卧古藤陰下,朦朧迷離,全然忘卻了紛繁複雜的塵世。

龍蛇:似龍若蛇,形容快速移行的雲彩。夭矯:屈伸自如的樣子。空碧:碧空。了:完全,全然。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春天的雨水讓路旁的花兒競相開放,輕輕拂過,山花隨風搖曳,整個山間湧動着明媚的春光。沿着山路來到小溪盡頭,驚起無數只黃鶯在溪頭林間紛飛啼鳴。

天空中飛動的雲彩在山風吹拂下,千變萬化,如龍似蛇,在碧空中屈伸舒展,十分自如。這時,我正醉卧古藤陰下,朦朧迷離,全然忘卻了紛繁複雜的塵世。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魚笛、倚鞦韆。

黃鸝:鳥名,鳴聲婉轉。亦稱黃鶯、黃鳥。

龍蛇:似龍若蛇,形容快速移行的雲彩。

夭矯:屈伸自如的樣子。

空碧:碧空。

了:完全,全然。

創作背景

《好事近·夢中作》這首詞相傳為公元1095年(宋哲宗紹聖二年)秦觀被貶監處州鹽税時夢中所作。

賞析

此詞作於詞人貶監處州酒税時。

此詞名揚於時。蘇軾有題跋雲:“供奉官莫君沔官湖南,喜從遷客遊……誦少遊事甚詳,為予道此詞至流涕。乃錄本使藏之。”黃庭堅跋此詞雲:“少遊醉卧古藤下,誰與愁眉唱一杯?解作江南斷腸句,只今惟有賀方回。”全詞題為“夢中作”,系寫夢境,先寫出中漫遊,再寫飛雲空中變幻和醉卧出藤陰下。整首詞出語奇警,意境幽絕。

起首二句,寫春路、春雨、春花、春山、春色,環環相扣,宛轉相生。春路上下了一場春雨,給人以浥盡輕塵的快感;春雨過後,春花盛開,給人以無比絢爛的印象;而春花一動,整個山間又出現一片明媚的春光,遂使人目迷五色,如入仙境。作者僅用寥寥十一字就寫出了一個帶有濃郁浪漫主義色彩的奇特境界,為全詞定下了基調。三、四兩句,緊承前意。“行到”一句,與首句“春路”相應,點明方才的一切乃詞人的夢魂春路上行走所見,而這條春路,傍臨小溪,曲徑通幽,越走越深,境界越是奇麗。“有黃鸝千百”,則把這種奇麗的景象充分地渲染出來。“小溪深處”,應是一個靜謐的所在,黃鸝或許正樹上棲息。詞人的突然來到,打破了一片岑寂,無數黃鸝立刻喧騰起來。上有黃鸝飛鳴,下有溪水潺湲,再加上滿山鮮花烘托,境界何其優美。

過片二句,鏡頭移向天空,只見飛雲變幻着各種形態,竟象龍蛇一樣,碧空中飛舞。“夭矯”二字,寫出龍蛇盤曲而又伸展的動態,極富於形象性。“空碧”即碧空,因押韻而句法倒裝。碧空萬里,龍蛇飛舞,這個景象煞是壯觀。它象徵着詞人夢境中獲得了一剎那的精神解放。對作者用語和造境之奇特,清人陸雲龍評曰“奇峭”(《詞菁》卷二),陳廷焯評曰“筆勢飛舞”(《詞則。別調集》)。所謂“奇峭”者,當是指景象奇偉,格調峻峭,非一般綺靡之作可比,也與少遊其他作品不同。所謂“筆勢飛舞”,是形容詞筆縱橫捭闔,筆端帶有感情,落紙如龍蛇飛動,奔逸超邁,運轉自如。

“醉卧”二句,由動至靜,靜的'狀態中,創造了一種無我之境,反映出詞人消極出世的思想。古藤濃陰的覆蓋下,詞人酣然入睡,置一切於不顧,似乎很超脱,達到了無我之境,實際上這是對黑暗現實一種消極的反抗,亦即明人沈際飛所云“白眼看世之態”(《草堂詩餘續集》捲上)。此處寫得靜謐幽絕,有不食人間煙火之妙。《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引《冷齋夜話》雲:“秦少游處州,夢中作長短句曰:‘山路雨添花……’後南遷,久之,北歸,逗留於藤州,遂終於瘴江之上光華亭。時方醉起,以玉盂汲泉欲飲,笑視之而化。”據此,此詞當為秦觀於紹聖二年春所作,離去世有五年之久。因結語有“醉卧古藤陰下”之句,後人遂以為其死於藤州之讖,實屬一種迷信説法。

全詞所寫,皆淡語、景語、致語、麗語、奇語,景緻奇麗,意境深微,借優麗的夢境,隱託痛絕的情懷,確乎“如鬼如仙”,“高舉遠慕,有遺世之意”,充滿浪漫、奇詭的色彩。

賞析二

此詞生動形象地描寫了作者的一次夢中之遊的經過。詞的上片先寫他夢魂縹緲,在一條山路上漫遊。下片是寫詞人的醉酒,寫夢中仰望碧空,看到“飛雲”湧動,如龍蛇飛舞,變幻莫,不禁為之神往,以至於忘乎所以,進入不知南北、物我兩忘的仙境之中。全詞着筆濃淡相宜,意興飛揚,雨光花色,春山古藤,皆可入畫,構思新妙,造語奇警,不似尋常手筆。

上片是寫詞人夢中看到的美景。“春路”兩句,寫景兼點時令,採用白描手法寫活了一個春天。其妙處在於兩個動詞,一個是“添”字,具有雙重含義:一方面,一場春雨滋潤了萬物,促使含苞的山花綻開,於是花兒多了起來;另一方面,春雨來得及時,山花開得迅速,詞人在不知不覺中突然感受到雨露的滋潤、春天的美好,喜悦之情溢於言表。另一個是“動”字,它將春花與春色有機地融為一體。春花是春天的使者,是春天代表性的景物,當滿山鮮花盛開、爭奇鬥妍,就能呈現出一個生機勃勃、氣象萬千的春天。“動”字抓住了這層含義,用得恰到好處。

“行到”兩句,進一步描寫構成明媚春光的千百隻黃鸝。這黃鸝不僅是視覺形象,同時又在聽覺上給人以音響。在這春氣浮動、奼紫嫣紅的深山裏,羣烏薈集,戲嬉喧鬧,交相和鳴,加上小溪的潺潺聲,真的美妙動人。

下片是寫詞人的醉酒。“飛雲”二句傳神地描寫了天空由陰沉多雲轉為澄澈蔚藍,進一步説明春天的多姿多彩。雲在眼前飛,變幻成龍成蛇,一屈一伸,怪狀迭出;不久,這些奇形的雲塊又慢慢地淡化,最終完全消失,而晴朗、明麗的天光普照四方。這既是指天色而言,又是心情的流露。

醉卧二句,是説面對這美好的春光,詞人禁不住狂飲起來,以至於醉了,美酒和春色已完全融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作者身上了。這是一種醉倒春光、身與物化的人生境界:不圖名利,恬淡自適,神遊萬物之表,與天地山水共存。

這種物我一體的人生境界,是詞人人生遭遇的曲折反映。現實中無法排遣的壓抑和苦悶,在詞人假託的有花香和鳥語的美妙夢境中得到了完全的解脱。他是很無拘無束和無憂無慮的,他的醉酒也不同於以往的借酒澆愁,而是放開心懷痛飲,是和愁傷從此了結的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