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文學吧

位置:首頁 > 範文 > 校園

傷田家賞析

校園2.41W

傷田家賞析1

原文:

傷田家賞析

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

二月裏蠶兒剛剛出子,就早早的賣掉了一年的新絲,

五月裏秧苗還在地裏,又早早的賣去了一年的新谷。

只顧醫治眼下的毒瘡,也只有剜去自己心上的肉。

我但願君王的心啊,能夠變成一支光明的蠟燭。

不要再去照亮那穿着綾羅綢緞的富貴人家的筵席,

而只是來照看照看這無衣無食的逃亡莊户的茅屋。

鑑賞

《詠田家》是聶夷中的代表作,也是晚唐詩歌創作中的藝術佳品。詩中運用形象生動的比喻和鮮明對比的表現手法,憤怒地控訴了形形色色的高利貸給唐末農民所帶來的深重苦難,表達了詩人對廣大農民的深厚同情。此詩問世後,深受唐末統治者重視。據《資治通鑑》卷載,宰相馮道向後唐皇帝李嗣源述説農民痛苦之時,就在朝堂上誦讀了這首詩。

詩的前四句為第一層,主要描寫殘酷的高利貸剝削給廣大農民所帶來的剜心割肉般的痛楚。“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寫出了農民在青黃不接之時被迫借貸的悲慘境地。二月還未着手養蠶,五月稻子尚處青苗期,然而,貧苦的農民迫於生計,為濟燃眉之急,竟不得不以未來的新絲、新谷作抵押,借上“驢打滾”的高利貸。“二”、“五”月極言時間之早,這麼早就背上閻王債,足以説明農民已到了山窮水盡、骨枯髓乾的地步。“賣”、“糶”狀其只出不入,深刻反映了農民的辛酸血淚和無比痛苦。“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兩句,運用比喻的手法,形象地揭示出高利貸吮血噬骨的殘酷剝削本質。剜卻性命攸關的“心頭肉”以療眼前毒瘡,是迫不得已,其後果更是不堪想象。舊傷未愈添新傷,窮困伴着死亡行,這就是對當時廣大農民瀕臨絕境的高度概括和生動寫照。

詩的後四句為第二層,主要是直抒胸臆,盡吐胸中塊壘,表達詩人對解決正在激化中的社會矛盾的希望和設想,深寄對“君主”的譏刺之意。詩人把解決矛盾的希望寄託在“君王”身上,這反映出作者存在一定的時代和階級的侷限性,但是,也從另一個側面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社會最高統治者“君王”所代表的個人利益。“君王”之“燭”只照地主豪紳,權貴達官,而其光不可射及逃亡的.農舍,這就含蓄而尖鋭地譏刺了“君王”的不恤黎庶,使讀者能夠透過黑暗的社會現實,思味出那激化社會矛盾的真正罪手。

這首詩之所以向為人們所傳誦,除了它真實而帶有高度概括性地再現了封建社會的黑暗現實、反映了農民的痛苦生活、具有高度的思想性之外,還在於它有高超的表現技巧。

首先,形象的比喻,高度的概括,使得詩歌的容量更為廣闊。對農民被迫借取高利貸及其更慘痛的後果,詩人並未明白道出,而是用“剜卻心頭肉”以“醫得眼前瘡”來比喻之。剜肉補瘡,並非根本的療毒之策,它只會造成更加嚴重的新局面。這樣以剜肉補瘡來比喻農民以借高利貸濟燃眉之急,是再形象不過了,也是再具有高度概括力不過的了。這個比喻,一方面使詩歌的形象具備了可感性,另一方面也深刻地揭示了問題的本質,使有限的形式容納了無限廣闊深厚的社會內容。

其次,鮮明的對比手法的運用,把封建社會中貧富懸殊的階級差別給歷歷如繪的描寫出來了。“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本是對“君王”的希冀之語,但其中卻包含了雙重對比的意味。從“君王”的角度來説,恩澤不均,只顧富室,不恤貧苦,這一對比,就把“君王”的階級立場給鮮明地展示在讀者面前;從社會現實的角度來看,一邊是權貴豪門華麗的衣着,豐盛的筵宴,一邊卻是無衣無食,貧困破產,逃亡在外。這一對比,就把地主富室用高利貸剝削農民的嚴重惡果給突現出來了。如此形象的對比,也把作者鮮明的愛憎之情給烘托得淋漓盡致。

此外,這首詩的語言頗質樸通俗,感情也很真誠感人,充分顯示了聶夷中駕馭語言、節制感情的功力。

傷田家賞析2

二月賣新絲, 五月糶新谷。

醫得眼前瘡, 剜卻心頭肉。

我願君王心, 化作光明燭。

不照綺羅筵, 只照逃亡屋。

唐末廣大農村破產,農民遭受的剝削更加慘重,至於顛沛流離,無以生存。在這樣的嚴酷背景上,產生了可與李紳《憫農》二首前後輝映的聶夷中《傷田家》。有人甚至將此詩與柳宗元《捕蛇者説》並論,以為“言簡意足,可匹柳文”(《唐詩別裁集》)。

開篇就揭露封建社會農村一種典型“怪”事:二月蠶種始生,五月秧苗始插,哪有絲賣?哪有谷糶(出賣糧食)?居然“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這乃是“賣青”──將尚未產出的農產品預先賤價抵押。正用血汗餵養、栽培的東西,是一年衣食,是心頭肉呵,但被挖去了。兩言賣“新”,令人悲酸。賣青是迫於生計,而首先是迫於賦斂。一本將“父耕原上田,子劚山下荒。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倉”四句與此詩合併,就透露出箇中消息。這使人聯想到民謠:“新禾不入箱,新麥不登場。殆及八九月,狗吠空垣牆。”(《高宗永淳中童謠》)明年衣食將何如,已在不言之中。緊接二句用一個形象比喻:“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它通俗、平易、恰切。“眼前瘡”固然比喻眼前急難,“心頭肉”固然比喻絲谷等農家命根,但這比喻所取得的驚人效果決非“顧得眼前顧不了將來”的概念化表述能及萬一。“挖肉補瘡”,這是何等慘痛的形象!唯其能入骨三分地揭示那血淋淋的現實,叫人一讀就銘刻在心,永誌不忘。誠然,挖肉補瘡,自古未聞,但如此寫來最能盡情,既深刻又典型,因而成為千古傳誦的名句。

“我願君王心”以下是詩人陳情,表達改良現實的願望,頗合新樂府倡導者提出的“惟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白居易《寄唐生》)的精神。這裏寄希望於君主開明固然有其歷史侷限性,但作者用意主要是諷刺與譎諫。“我願君王心,化為光明燭”,即委婉指出當時君王之心還不是“光明燭”;望其“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即客觀反映其一向只代表豪富的利益而不恤民病,不滿之意見於言外,妙在運用反筆揭示皇帝昏聵,世道不公。“綺羅筵”與“逃亡屋”構成鮮明對比,反映出兩極分化的尖鋭階級對立的社會現實,增強了批判性。它形象地暗示出農家賣青破產的.原因,又由“逃亡”二字點出其結果必然是:“殫其地之出,竭其廬之入,呼號而轉徙,飢渴而頓踣”,“非死而徙爾”(《捕蛇者説》),充滿作者對田家的同情,可謂“言簡意足”。

胡震亨論唐詩,認為聶夷中等人“洗剝到極淨極省,不覺自成一體”,而“夷中詩尤關教化”(《唐音癸籤》),從此詩即可看出。其所以如此,與語言的樸素凝鍊同取材造境的典型都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