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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讀後 感300

校園2.23W

第一種:唐吉訶德式;

堂吉訶德讀後 感300

第二種:桑丘·潘沙式;

第三種:敍述者/讀者。

馮至説過,“同是一朵花的顏色,我的視覺所見到的便與你的不同;同一個三絃上彈出的聲音,你的聽覺所聽到的又與我的不同;所謂相互瞭解是不可能的事體。”我們可以理解為世界在每個人的眼中都是如此不同。

第一種是理想主義,或曰浪漫主義。第二種我們稱之為現實主義,或曰實用主義。第三種,我們就稱之為客觀主義吧。

第三種人嘲笑第一種人,源於一種實際上十分可笑幼稚的自我優越感。我們自以為自己比唐吉訶德清醒、理性。實際上,第三種人只是遊離者。沒有自己明確一致的立場和看法。時而以唐吉訶德的理想主義俯視桑丘的功利和太過現實。時而以桑丘的眼光嘲笑唐吉訶德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昆德拉説,我們總是遊走徘徊於帥克的不嚴肅和K(卡夫卡的)的太嚴肅兩級之間。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説,我們同樣遊走於唐吉訶德與桑丘這兩極之間?哪個人敢説他身上沒有唐吉訶德以及桑丘的影子?

此外,其實人類所有的知識不都是唐吉訶德式的麼?陌生的熟悉化,異質的加以同化,不本來就是人的本性本能麼?我們永遠都是以有限的已知的知識、概念來覆蓋、吸納、同化無限和未知。絕對客觀、真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世界從未存在,至少從未顯現。我們都活在由語言、符號、概念構築編織的彌天大網中。命名,無一例外本身就充滿了暴-力、隨意性、偶然性。命名,可以使陌生的世界不再令人恐懼,從而獲得一種自我安全感。

此書的序言就不同凡響,出自大手筆的絕妙諷刺。幾乎無人能逃脱塞萬提斯射出的諷刺之箭。

2被擱淺的敍事藝術及塞萬提斯未盡的事業 by drunkdoggy

昆德拉在《帷幕》中曾感慨,《堂吉訶德》與《湯姆•瓊斯》一類,其敍事藝術被奇怪地擱淺幾個世紀。隨着小説轉入精細化的描寫時代,它被“歷史”的陰影所籠蓋。(大意如此)

關於這本寫作於17世紀初的作品(1605-1615,上下部先後出版),就其敍事技巧而言,可以寫就一本書。

它存在四個或更多層面的“現實”:隱指作者、敍述者、虛擬作者、虛擬譯者、主人公。存在虛構層面的主人公與“現實”層面的主人公穿越敍述層的相遇、交叉、對比。存在一種虛構層面的主人公對另一更加“不可靠”的虛構層次進行評説、矯正、辯白。存在敍述者的跳接、變幻。存在敍述者對自身敍述的議論(通過虛構一個譯者,達到了合理的效果)。存在預敍、補敍、插敍。存在不完全的套盒(這種不完全是各層錯位的結果,在後現代文本中發揚光大,化為無形)和拼貼式的故事結構。存在下部對上部的修正、辯解,對上部敍述手法的議論,並且,它甚至乾脆把讀者的反應寫入下半部,與讀者形成對話。

除此之外,它是一本粗野與狡猾之書。由於塞萬提斯本人對其主人公主僕二人的態度在寫作中發生了極大變化,他本人為自圓其説,在第二部中將眾人對主僕二人的捉弄描述得極為過火。這種過火的捉弄固然能夠一如既往地產生逗樂效果,但由於主僕二人的形象愈發超出了作者控制,使這種對主人公命運的安排顯得過於刻薄,殘酷,不近人情,讓人無法開懷與容忍。作者便巧妙地站在讀者一邊,指責捉弄他們的人比他們更傻更瘋,賦予他們一定的尊嚴。

毫無疑問,堂吉訶德是個讓人心碎的真正騎士。在死前,作者按預期目的使他清醒於世,看到“騎士小説害人發瘋”的“真-相”,知曉世上從未有什麼騎士,現在也沒有。騎士小説也許真的就此絕跡了,這是來自戲擬反諷的解構的力量。然而,讓人心痛的卻是,温柔多情、好俠仗義、才情國人的堂吉訶德,卻就此墮入一個更加可怕可鄙的世界。這難道就是作者想看到,所期望他生存其中的世界麼?

在堂吉訶德“發瘋”的時候,凡塵俗世的一切都是“着了魔”的.,他用這個詞語解釋世界的醜。解釋他心上人為何是村姑,巨人頭顱為何是酒袋,軍隊為何是羊羣,巨人為何是風車。在那個“着了魔”的世界,桑丘也可以成為海島總督,一切理想得以實現,一切不平得以剷除。那些捉弄他的人們誘使他發出的議論,篇篇高明無比,字字句句都來自於天賦與自尊。作為“幻想+行動”的代言人,堂吉訶德不是瘋子,卻是一個勇士與藝術家,是英雄和詩人,是世上最美好的詞彙的結合,世上最美好品質的擁有者。以捉弄他為樂、為業的伯爵夫婦二人,很遺憾,是整個故事中最壞的人物。他們貌似清醒,實則是迫-害藝術家和勇士的、以操縱他人命運為樂的殘酷的政治家、統治者。作者對他們的態度不夠明確,這恐怕就是此書在“殘酷”問題上遭人詬病的原因吧。此外,堂的朋友,參孫學士、神父和理髮師三人,他們從開頭燒掉書房起,到扮演鏡子騎士與白月騎士誘使其還鄉,以致堂吉訶德因鬱而終,他們撕毀勇士的美夢,毀滅其幻想的彼岸世界,正是這種從魔界、英雄界到凡界、現實世界的落差,造成了堂吉訶德的死亡,以及這個夢一般的故事的徹底終結。他們作為堂的朋友,卻不知如何去愛他,拯救他,如同喚醒一個窗邊的夢遊者,使其因恐懼失足墜落而亡。這是十足的悲劇,以現世的絕對力量壓倒勇士詩人的着魔的幻想世界告終。此外,此書細節處問題叢生,對主人公的掌握過於專制或過於漫不經心,對人物的命運態度過於殘酷,偏又賦予主人公太多美德,以致自相矛盾。尤其後半部,已全然不能引人發笑,惟有引人揪心、鎖眉、厭惡。這一切,都與作者過於絕對的創作初衷相關:“消滅騎士小説”。在這個狡猾的初衷掩飾之下,許多應當注入的成分還未及注入就已喪失,這是作者與作品的遺憾,也是納博科夫當中撕毀此書的原因。

對敍事技巧的關注是重要的,然而,在這種關注下,尤其將敍述“委託”給一個虛構的敍述者時,隱指作者所需要擔當的責任並不就此淡化、轉嫁了。相反,它會受到讀者更多的關注,應千萬慎重。這是衡量一個作家是否強大有力的重要因素。

最後,附上納博科夫對堂吉訶德騎士的溢美之詞。它適用於所有遭命運捉弄的、有才能、有自尊的,“着了魔”的詩人:

“他的紋章是憐憫,他的旗幟是美,他代表一切稱之為文雅、孤苦、純淨、無私和英勇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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