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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甘露寺僧舍》閲讀訓練及答案附賞析

校園2.19W

  宿甘露寺僧舍

《宿甘露寺僧舍》閲讀訓練及答案附賞析

宋·曾公亮

枕中雲氣千峯近,牀底鬆聲萬壑哀。

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

  【註釋】

①甘露僧舍:甘露寺是我國一座著名的佛寺,始建於唐文宗大和年間,在今江蘇省鎮江市北固山上,面對長江,相傳建寺時露水適降,因而得名。

②鬆聲萬壑(hè):形容長江的波濤聲像萬壑鬆聲一樣。壑:山溝。

③銀山拍天浪:形容波浪很大,像銀山一樣。

1)詩評家説,本詩中“放入”二字顯得很有氣魄,你同意嗎?請結合全詩簡要分析(4分)

(2)這首詩在表達技巧上很有特點,請選擇其中的一點作出評論。(4分)

  參考答案

(1)同意,她使通常的開窗欣賞景色的行為轉化為擁抱江河的壯舉,表現了作者的胸襟和氣魄,使整首詩的格調顯得豪邁高昂。

(2)用到的技巧有:噓寫,瀰漫山巔的雲氣,直入枕中,讓人覺得千峯在側,沉雄悲壯的松濤,就在窗下轟響,讓人覺得如臨萬壑之中,在這裏,千峯萬壑都是虛寫,卻將讀者帶人了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中。誇張,後兩句,為了欣賞那銀山般的壯觀浪濤,領略那拍天而來的大江氣勢,索性打開窗扉,放長江如室內,這種誇張的藝術手法所造了一種豪壯之美。其餘還有如寄情於景等。只要言之成理就可酌情給分。

  【解説】

在很多歌頌長江的作品中,這首詩的描寫不同尋常。詩人夜晚投宿緊臨長江的甘露寺,枕邊好像縈(yíng)繞着水氣雲霧,耳邊也響着長江的波濤聲。要看銀山一樣的大波浪,打開窗子,驚天的波濤便迎面撲來。

  譯文:

雲霧瀰漫在枕邊,山峯環繞在近旁,

躺在牀上傾聽松濤陣陣,無數山谷像在呼嘯哀歌。

如果要看沖天巨浪拍起,

只要打開窗子,那洶湧奔騰的江水就會滾滾撲來。

  【賞析】

甘露寺居山臨江,林木蒼翠,風景秀麗,是鎮江的一大名勝。詩人不寫甘露寺的白日美景,而用工細的筆觸,描繪出一幅空闊奇妙的江南夜色圖,寫出了江水的壯觀和甘露寺的險要。首句寫山峯的雲氣,次句寫山谷的鬆聲,末兩句寫長江的風采。一句詩一個畫面,全詩渾成合美。詩中有畫,景中有情。

第一句從所感之氣着墨。詩人自繁華的京城來到幽僻的古寺,這裏沒有九醖八珍、華屋錦被,只有粗茶淡飯、陋室布衾。驟然變化了的環境,他不適應,難以入眠。夜深了,天涼了。山間的霧氣襲進屋來,如輕紗,似薄綃,縹縹緲緲,遮掩了層巒迭嶂。第二句從所聞之聲下筆,寫山寺下面,深谷縱橫,蒼松鬱郁;晚風吹來,松濤陣陣,如哀如怨,如泣如訴。“枕中”“牀底”,點明詩人已經就寢,緊扣詩題“宿”字。“萬壑哀”,語出杜甫《諸將五首》之五:“巫峽清秋萬壑哀”。曾公亮詩中的這一“哀”字,恰切地摹寫了風吹松林所發出的低沉悲壯的聲音。用“千”寫“峯”,用“萬”寫“壑”,極盡形容,從縱向描寫北固山奇險變幻、充滿生機的景象。這兩句寫近景,對仗工穩,用筆細膩,文字跌宕生姿。

三、四句寫遠景。詩人來到甘露寺原是為了住宿歇息的,可寺外千山萬壑的松濤聲和不盡江流的喧譁聲,攪擾着他,輾轉反側,不能安眠。詩人情緒激動了,索性披衣起牀,打開窗户,迎風佇立,憑欄遠眺。天空沒有月色星光,地上熄了萬家燈火。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看不見山,看不見樹,也看不見遠處的城廓。只有橫躺在北固山下的長江,這條水的巨龍,力的.怪神在沒日沒夜、無休無止地掀起驚天的狂瀾,發出動地的長吟,不甘沉默,永無睡意。詩人雖然看不清,但能想象出它那洶湧澎湃的壯闊氣象。於是掉轉詩筆,將描寫對象由千峯、萬壑轉向長江、巨浪,開拓出一個奇麗廣闊的新境界。“銀山拍天浪”是寫得很精彩的景語,氣勢警拔,形象生動,層層修飾,詞約義豐。“銀山”從色、形、質等多方面細緻入微地刻畫波濤的光彩、巨大以及沉重感。“拍天”則狀波峯的突兀和高峻,使人感到驚心動魄,惶惶不安。不用“玉山”而寫“銀山”,用詞是雕琢的。銀是僅次於金的貴重金屬,色白而燦爛。用鮮亮的詞把平凡的波濤寫得十分美好,格外顯豁,寄寓着詩人高潔的情懷。“開窗放入大江來”,從橫向展現了長江挾風劫雷奔騰而來的雄姿壯採。“放入”可説是再平常不過的詞了,“開窗”不是看到大江,而是“放入大江”,當詩人把它置於一個特定的環境中時,就產生了不平常的效應,化死景為活景,變平淡為神奇,使人眼界一新。同時又塑造了一個氣魄非凡、偉力無窮的“開閘引流”的巨人形象。最後一句振起全詩,豪邁而奔放,是傳神之筆。把長江的洪波巨浪寫得如此壯美,如此撼人心魄,在古今詩詞中是並不多見的。

中國人和大自然的關係一向是親和的。此詩寫居於寺中,但覺枕中雲氣繚繞,似乎門前千峯都在向自己靠近,甚至萬壑鬆聲就像生於牀底。前兩句極雄壯,卻也有驚險之感。但詩人好像覺得還不過癮,於是要打開窗户,去迎接如排山而來的銀浪。這些向詩人靠近的自然景物並不是擠壓過來,而是受到詩人心靈的召喚,換句話説,就是“萬物皆備於我”,被詩人所欣賞。動極之景和靜極之心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照,非常生動。這,或許與詩人居於僧寺之中,因而思與境諧,身在景外不無關係。

中國詩人非常喜歡從窗中攬景。如下面這些句子:“雲生天地間,風出窗户裏”(郭璞);“窗中列遠岫,庭際俯喬樹”(謝朓);“山月臨窗近,天河入户低”(沈佺期);“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杜甫);“客來夢覺知何處?掛起西窗浪接天”(蘇軾);“向來萬里急,今在一窗間”(陳與義)。這種內外通流,小中見大,移遠就近,由近知遠的寫法,實際上表現了中國人的空間意識。《老子》裏不是説過“不出户,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嗎?由此生髮開去,就不僅是自然空間的從有限到無限,而是反映了一種人格精神的張揚。陶潛《飲酒》寫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正是從“東籬”之下感受到自己與宇宙精神的相融相合。從這個意義來看,曾公亮的這首詩給我們的感受,就決不僅僅是寫景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