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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全詩翻譯賞析

校園2.84W

夕陽牛背無人卧,帶得寒鴉兩兩歸。

《村居》全詩翻譯賞析

[譯文] 夕陽西下老牛歸來時,牛背上不見有人卧,卻馱着個寒鴉,老牛與寒鴉一起回來。

[出自] 北宋 張舜民 《村居》

水繞陂田竹繞籬,榆錢落盡槿花稀。

夕陽牛背無人卧,帶得寒鴉兩兩歸。

註釋

陂(音“悲”)田:積水塘附近的田地。

榆錢:即榆莢,形如錢,色白成串,故俗稱榆錢。

槿花:又稱木槿,夏秋之交開花,花冠為紫紅色或白色。鄉村多以之為籬,花早開晚落。

兩兩:成雙成對。兩兩歸:指牛馱着烏鴉一同回村。

譯文:

村居的遠處是流水潺潺,環繞着山坡的田地。住宅外的小園,青竹繞籬,綠水映陂,一派田園風光。槿花稀疏,一樹榆錢早就隨風而去了。暮色朦朧,老牛緩緩歸來。牛背上並不是短笛橫吹的牧牛郎,而是佇立的寒鴉。

賞析:

這首詩以淡墨寫生的手法描繪了一幅靜謐清寂的山村晚歸圖,表現了詩人閒適恬淡的心境。

“水繞陂田竹繞籬”,遠處,淙淙溪水環繞着山坡上的層層梯田;近處,搖曳的翠竹環繞着短短的籬笆。由遠及近寫來,竹、籬之內的茅舍宛然在目。首句寫景中已點了“村居”之題。兩個“繞”字用得妙,把水、陂田、竹、籬非常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音韻流美,情味悠長。

“榆錢落盡槿花稀”,那籬邊榆樹枝頭的串串榆錢早已落光,籬上的木槿花也只殘存稀疏的幾朵了。筆觸由籬外轉到籬內,寫出山村農家庭院內的風光。這句景物描寫中已表現了季節特徵。

“夕陽牛背無人卧,帶得寒鴉兩兩歸”。夕陽西下,在暮色蒼茫中,一頭牛緩緩歸來。牛背上沒有短笛橫吹的牧童,隻立着兩兩悠閒自在的寒鴉。“寒”字,點出這是深秋季節。夕陽牛歸,這是前人詩中多次出現過的景象。《詩經王同君子于役》:“日之夕矣,牛羊下來。”王維《渭川田家》:“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這些詩句都描寫了這種田園風光,而且都用了以動寫靜的手法,以得得的牛蹄聲襯出山村的靜謐。此詩在牛背上點出兩兩寒鴉,就更富詩情畫意了。同時期的'幾位詩人都寫過這種景象。例如蘇邁的斷句説:“葉隨流水歸何處?牛帶寒鴉向遠村。”(《津逮祕書》本《東坡題跋》卷三《書邁詩》)、賀鑄《快哉亭朝暮寓目》詩説:“水牯負鴝鵒”(《慶湖遺老集》)。寒鴉本是易驚善飛的,而現在竟然兩兩悠閒地立於行走中的牛背上,這是內藴極為豐富的一種境界。蘇軾《高郵陳直躬處士畫雁》一詩説:“野雁見人時,未起意先改。君從何處看,得此無人態?無乃枯木形,人禽兩自在!”鴉立牛背正是寫出了“兩自在”的“無人態”。畫面上雖只出現了牛和鴉,但值得注意的是這裏還有一位沒有入鏡頭的“人”——“村居”的詩人。因為牛的怡然自得,牛和鴉的相得無猜,這種“自在”,“無人態”的鏡頭的拍攝人正是這位“村居”者。牛和鴉的“自在”,恰是看牛和鴉的“村居”者的“自在”,所以,牛背寒鴉這個鏡頭中融進了村居者——詩人的閒適恬淡的心情,從而構成渾融和諧的動人意境。

總起來看,此詩景真情真,給人以恬靜的美的享受。詩風疏野沖淡,自然而又自然。孫聯奎《詩品臆説》説:“有真性故有真情,有真情故有真詩。”對於此詩,我們也可作如是觀。

賞析二:

《村居》是張舜民其代表作之一。詩裏所描寫的是一幅靜謐談雅,又帶有一縷清寂氣息的秋日村居圖。

“水繞陂田竹繞籬”,選材如同電影鏡頭的轉換,由遠景轉到近景。村居的遠處是流水潺潺,環繞着山坡的田地。住宅外的小園,青竹繞籬,綠水映陂,一派田園風光。“榆錢落盡槿花稀”,槿花,又稱木槿,夏秋之交開花,花冠為紫紅色或白色。槿花稀疏,表明時已清秋,一樹榆錢早就隨風而去了。所以院落內儘管綠陰宜人,可惜盛時已過,殘存的幾朵木槿花,不免引起美人遲暮之感,清寂之意自在言外。

“夕陽牛背無人卧,帶得寒鴉兩兩歸”。牛蹄聲打破了沉寂,詩人把鏡頭又轉換到小院外。夕陽西沉,暮色朦朧,老牛緩緩歸來。這景象早在《詩經》中就被詠唱過:“日之夕矣,牛羊下來”。(《王風·君子役》)然而詩人並不去重複前人詩意,而是捕捉到一個全新的藝術形象:老牛自行歸來,牛背上並不是短笛橫吹的牧牛郎,而是佇立的寒鴉。寒鴉易驚善飛,卻在這寧靜的氣氛中悠閒自在,站立牛背,寒鴉之靜附於牛之動,牛之動涵容了寒鴉之靜,大小相映,動靜相襯,構成新穎的畫面。宋人詩力求生新,於此可見一斑。“無人卧”三字是不是贅筆呢?為什麼不直説:“夕陽牛背寒鴉立?”這正是此詩韻味的所在。“無人卧”是頓筆,引起讀者提出問題:那麼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牛背上呢?於是引出“帶得寒鴉兩兩歸”,形象宛然在目。沒有這一頓挫,則太平直,缺少韻致了。牛揹負鳥這一景象,與張舜民時代相近的詩人也曾描寫過。如蘇邁的斷句:“葉隨流水歸何處?牛帶寒鴉過別村”(見《東坡題跋》捲上《書邁詩》),賀鑄的“水牯負鴝鵒”(《慶湖遺老集》卷五《快哉亭朝暮寓目》)。張舜民此詩顯然意境更高。一是融進了自己的感情色彩。牛背寒鴉,體現了鄉村生活的寧靜和平,但作者使用“夕陽”、“寒鴉”來渲染氣氛,在靜謐之外又籠上一層淡淡的閒愁。二是刻劃形象更為細膩生動。“帶”與“兩兩”相互配合,則牛的怡然自得,牛和鴉的自然無猜,神態畢現。看似淡淡寫來,卻已形神兼備、以形傳神。

寧靜,是這首小詩的基調。前兩句選擇的是綠水、田地、翠竹、屋籬、榆樹、槿花等靜物,以靜寫靜。後兩句卻是變換手法,以動寫靜。牛蹄得得,行步遲遲,有聲響也有動態,但是沒有破壞環境的和諧統一,奧祕就在於動作的遲緩,聲調的單一。這顯然與王維的山水詩如《山屋秋瞑》、《鳥鳴澗》等手法相同,以動寫靜,更顯其靜。

此詩通過細緻地觀察生活,以清雅自然的語言,勾勒出新穎的形象,表達了詩人悠閒寧靜而又略帶清愁的心情,構成了渾成和諧的意境,給人以優美的藝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