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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石處士序》翻譯及賞析

校園2.86W

《送石處士序》作於公元810年(唐元和五年)六月。作者韓愈。石處士名洪,有才德而不做官。文章的結構僅為兩段:上段寫烏公與從事討論求賢之事,透出石處士其人。下段寫處士的應聘與眾人的餞行。重點在一個“義”字上。下面是小編為大家帶來的《送石處士序》翻譯及賞析,歡迎閲讀

《送石處士序》翻譯及賞析

  《送石處士序》

作者: 韓愈

河陽軍節度御史大夫烏公為節度之三月,求士於從事之賢者。有薦石先生者,公曰:“先生何如?”曰:“先生居嵩、邙、瀍、榖之間,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飯一盂,蔬一盤。人與之錢則辭,請與出遊,未嘗以事辭,勸之仕不應。坐一室,左右圖書,與之語道理,辨古今事當否,論人高下,事後當成敗,若河決下流而東注,若駟馬駕輕車、就熟路,而王良、造父為之先後也,若燭照,數計而龜卜也。”大夫曰:“先生有以自老,無求於人,其肯為某來耶?”從事曰:“大夫文武忠孝,求士為國,不私於家。方今寇聚於恆,師環其疆,農不耕收,財粟殫亡。吾所處地,歸輸之途,治法徵謀,宜有所出。先生仁且勇,若以義請而強委重焉,其何説之辭?”於是撰書詞,具馬幣,卜日以授使者,求先生之廬而請焉。先生不告於妻子,不謀於朋友,冠帶出見客,拜受書禮於門內。宵則沫浴,戒行李,載書冊,問道所由,告行於常所來往。晨則畢至,張上東門外。酒三行,且起,有執爵而言者曰:“大夫真能以義取人,先生真能以道自任,決去就。為先生別。”又酌而祝曰:“凡去就出處何常,惟義之歸。遂以為先生壽。”又酌而祝曰:“使大夫恆無變其初,無務富其家而飢其師,無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無昧於諂言,惟先生是聽,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寵命。”又祝曰:“使先生無圖利於大夫而私便其身。”先生起拜祝辭曰:“敢不敬蚤夜以求從祝規。”於是東都之人士鹹知大夫與先生果能相與以有成也。遂各為歌詩六韻,遣愈為之序雲。

  【註釋】

石處士:石洪,洛陽人。處士:隱士。

玉良、造父:人名,古代駕車的能手。

張,供張,指設席踐行。

上東門:洛陽城北門。

  【譯文】

河陽軍節度使、御史大夫烏大人,做節度史三個月,向手下賢能的人們徵求賢士。有人舉薦石先生,烏大人説:“石先生怎麼樣?”回答説:“石先生居住在嵩邙山、瀍谷河之間,冬天一件皮衣,夏天一件麻布衣服;吃的嗎,一天吃一盆飯、一盤蔬菜。別人給他錢,就謝絕;請他一起出遊,沒有找藉口拒絕的';勸他當官,便不理睬;坐的只有一間房間,左右全是圖書。跟他談道論理,辯論古今的事物的得失,評論人物的高下,事後成敗與否,就如同河流決堤向下遊奔流注入東海,就如同四匹馬駕駛着輕車走熟路,而歷史著名駕御高手王良、造父也與他不相上下啊,聽了他的話就如同明燭高照一樣地亮堂、就如同數目計算了一樣清楚並且可以預卜未來。”烏大夫説:“石先生有志於隱居自在到老,不求於人,他肯為我來當官嗎?”手下的人説:“大夫您文武全才忠孝具備,為國家求才,不是為自傢俬利。當今反寇聚集在恆地,敵軍環視着邊境,農田無法耕種沒有收成,錢財糧草殆盡,我們所處的地方,是迴歸中原運輸的要道,治理的方略征討的謀劃,應該有適當的人來出謀劃策。先生您仁義並且勇敢,如果憑仁義邀請他並堅決委以重任,他能有什麼託詞拒絕?”於是撰寫邀請函,準備好車馬和禮物,占卜選擇好吉日交給使者,找到石先生的住處拜請他。

石先生沒有告訴妻兒,沒有與朋友商量,戴好帽子繫好衣帶正裝接見客人,在家裏拜受聘書和禮物。晚上就沐浴更衣,準備好行裝,書籍裝上馬車,問清楚道路,與經常來往的朋友告別。清晨他們就全到了,在東門外佈置好餞行儀式,酒過三巡將要起身的時候,有人拿着酒杯説:“烏大夫的確能夠憑義理選取人才,先生您的確按照道理給自己責任,決定去留。為先生您餞行了。”有又人敬酒祝願説:“凡是辭官上任離別相處又有什麼長久不變的呢?惟有不變的是以道義作為依歸。這就為先生乾杯。”又有人敬酒祝願道:“願先生讓烏大夫不要改變初衷,不要為了自家富裕而使軍隊飢餓,不要(內心)甘願忍受佞人而表面上尊敬正直人士,不要被讒言矇昧,只聽先生的,因此能有成就,確保天子的寵信和任命。”又有人祝願道:“希望先生不要在烏大夫那圖謀利益,而為自身的私利方便圖謀。”石先生起身拜謝道:“怎敢不日夜敬忠職守來做到遵從你們的祝願和規勸!”於是東都的人士,都知道烏大夫和石先生果然能夠互相合作而有所成就。便各自做十二句的詩歌,讓我為這做序。

  背景

古代稱有才德而不願做官的知識分子為處士。本文於元和五年(810)六月間。元和四年(809),河北恆州成德軍節度使王士真死,其子五際宗統率軍隊不服從朝庭詔命,唐憲宗命令吐突承璀率兵討伐。烏重胤於元和五年(810)四月就任河陽軍節度使,其地處轉運要道,責任重大。烏上任不久即訪問賢才,渴望共濟國事。石洪為洛陽人,德高望重,頗具才略,一度為黃州錄事參軍,後歸隱洛北十年之久。當烏氏以國之大事相邀,石洪便欣然出山就任其幕府參謀。東都人士作詩餞別,並請韓愈寫序以贈之。序中期望烏氏與石洪以道義為歸依,並祝兩人合作成功,兼寓箴規之意,具有豐富的現實與理想意義。

  評析

本文的主旨一為闡明石處士此次出仕不違初衷,為行其所當行;二為藉此時機,對他作一些規誡,並且通過此事對節度使烏公也含蓄地有所規誡。韓愈主要就是在這兩層上作文章。但從表面上看,文章卻無處不在讚揚處士的“惟義之歸”與烏公的“求士為國”,贊之正所以規之、勵之也。文章的結構僅為兩段:上段寫烏公與從事討論求賢之事,由兩人之間的問答,寫出石處士其人。筆法活絡,控御自如。既贊處士之賢,同時也贊烏公之能知賢、求賢。雙方的共同點在一個“義”字上,並以此“義”解眾人對處士出仕之疑。下段寫處士的應聘與眾人的餞行。寫其應聘之果,赴行之速,可以看出行事自有決斷,與前面寫其議論古今人物之當、料事成敗之神頗能呼應,讓我們感到此人果非常人。規勸處士與烏公的話,則通過送行者口中各各道出,委婉而得體。古文家筆法之妙,在於貌似自然地隨物宛轉,對材料似乎毫無取捨,而實際上極文心結構之能事。讀韓愈文章正應該從這些地方加深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