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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的流年高中優秀作文

作文1.04W

序 言

重慶的流年高中優秀作文

好些曾經去過的地方,許多景象都在記憶裏越來越雷同了,就象一張相紙,上面經過許多次底片的曝光,層層疊疊起來,直叫人分不清誰是誰,哪是哪了。

在這樣一種模糊的視界裏,唯剩有一種印記,會清楚地標識着曾經走過的記憶。這種感覺有些如同你多年前的某個假日正在翻閲的一本書,由於其他事情的發生,你丟開了它,只記得在合上書的那一瞬間匆匆夾入了一張書箋,此後由於無心地淡忘,就一直在那高高的書架上擱置了許多時間的寂寥。某一天陽光很燦爛,你重新翻開書,拾起那書箋,它竟然讓你能很快就找到那歇讀的扉頁,接續上一個清晰的記憶。

我想,某一個地方的名字,就是那個地方的書箋。一個優美的地名,就是一張引人回味的書箋。

如果不考慮書箋也有各種風格與內涵,把地名比作一個地方的標箋可能更準確,但這樣畢竟會少了些文化的韻味,多了些生硬和冷漠的商業氣息,而”行商”似乎在中國的歷史印象裏是無情重利的代名字,我寧願就這樣變通一下罷。書箋的氣息畢竟還沾着一些墨香,拂開那些世間日漸濃郁的銅臭,我們終究還是能聞到一點清氣。

(一)北 碚

翻開字典,查閲一個”碚”字,地名字,重慶北碚(音beibei),位於重慶北部的一個區,傍依嘉陵江小山峽。北碚是盛產青石的,所出硯台雖然沒有四大名硯的名氣響亮,卻因其石硯發墨快,石質温潤,墨質細膩,保濕長久,而倍受歷代文人推崇。

北碚亦因其風光秀美寧靜,氣候温潤清爽,加之曾是常住人口中所佔大學生比例僅次於北京海淀區的一個文化區域,而被許多文人謄為中國少數適合做學問的優美地方之一,這個清靜的地方,如同一張學院派風格的書箋,清高,淡泊,與世隔絕在重慶的北部,喧囂的解放碑是位於北碚的南邊的,所幸北碚是在嘉陵江的上游,竟然沒有沾染上燈紅酒綠一江的迷離。

這座小城,許多年前蘇軾來過,陸游來過。沒多少年前,郭沫若來過,並且為之留下了以“桃園花盛開”為起興的深情詩篇。

到如今也只留下我無知的年少時光,北碚這個因石頭和地理方位而得名的地方太小了,小得容不下我想飛的夢。就這樣,四天後我揮揮手,比志摩還瀟灑地離開了它。

在離去一年後的一個雨夜,我路經北碚,那是與它分別後的初次相逢,夜行車飛速穿過空無一人的滿城燈光,一些曾經似曾相識的阡陌竟然有些相忘了,道路兩旁還是那聳立的巉巖,在雨裏寂靜默立,卻不知道車窗裏有個人正在痴痴地望着它們,竟然對它們呼喚着——啊,友人的北碚,我又來了!可就在那時,車倏然就掠過了,我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已不能再在它的懷抱中徜徉了,甚至無法小駐片刻,自己只不過成了這片土地上永遠的過客罷了,唯有歎息一聲。

(二)翁同和舊居

那天午後,在房間裏看了一會兒書,覺得倦了,於是獨自一人出來閒逛,過了那座兩岸皆是粉牆黛瓦飛檐民居的小拱橋,就是書院大街,這條街因兩朝皇師翁同和御賜狀元第的舊居而得名。

書院大街的慢車道至今還是不平的青磚,但磚質分明已是現代人鍛造出的了,除了想保留當年這種石板的感覺,也許令人別無其他猜度,一種對於歷史的懷念,讓每一個經過這條街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狀元第藏在窄窄的青石板小巷裏,窄窄的小巷兩旁是高高的粉牆,僅能容小轎通過。和許多普通的中產人家一樣,翁同和當年為祝福母親的生日而為之獻上的這座綵衣堂,開着兩扇寬大的木門,卻非硃色。令人遙想當年貴為浩命的翁母不過就是住在這條距小河不遠的幽深巷陌裏,摒棄了繁華,坐在日復一日斜射入深巷的陽光裏,數着緩慢的流年,蒼茫地等待着學富五車的兒子有告老還鄉的一天,能夠陪她一起靜看故鄉的流水。

這位慈母終究是未曾等到那一天,就在這江南的小城故去了,當她的兒子於八十多高齡終於告老還鄉後,那傳説中的風水寶地裏不過是一個青冢獨對向晚的斜陽。

生而何歡,死而何憂?貴至公卿,識垂青史,綵衣堂終不能了一位母親的小小願望。幸之,不幸,光陰無語西去。

(三)曾 園

在書院大街另一邊沿着小巷進去,則是明清四大遣責小説之一《孽海花》作者曾樸的舊居曾園。一座典型的江南園林式建築,除了園中巧妙精緻的景物,更借用了遠處開門即見的常熟虞山作為曾園的遠景,做到園外亦布美景,這樣的構築自然天成,意境和諧曠達,色彩濃抹淡掃,虛實諧和,實得中國山水園林構建之精髓而創意乾坤。

曾園的佈局與構思有些地方竟然與魯訊先生評價《孽海花》寫作藝術的“結構工巧,文采斐然”呼應起來,當然,其風格的“高增飾而賤白描”也是情理之中了。

早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曾樸就與其長子虛白在滬創辦過“真善美”書店,曾樸致力於介紹法國文學,尤其對法國的'浪漫主議大師雨果的作品介紹最為有力,那蜚聲中國的《歐耶尼》、《巴黎聖母院》、《克林威爾》、《笑的人》等都是曾樸最早介紹到中國的,透過雨果的文風具有進步的反叛精神和反古典主議的強烈傾向,再看曾樸的《孽海花》選題,似乎註定了曾樸也是抱着“四百兆同胞,願爾早登覺岸“的創作主旨而作;似乎也預示着曾樸在這樣一所父輩留給他的園子裏住不安穩長久,而他終究是會走出去,去流離,去吶喊,摒棄舊學,提倡一種純淨的大眾化白話文和平民文學。作為一位舊舉人,在中國內外交困,新舊嬗變的時代當是如此難能可貴。

我去的時候,歲月的風雨早已打得曾園的牆壁斑駁點點了,一座小閣樓歪歪斜斜的立着,驚得我不敢抬足去踩那朽木的梯子,庭前的雨水還在浸染着相思樹的葉子,有些説不清道不明的,那份對於這園子裏充溢着的沒落貴族氣息的相思卻越發葱鬱了。

滄桑過後,物換人非,只有名字留下來了,當年那朵孽海花怕是也被人們的淡忘埋藏進故園深處了,除了極少數人會偶爾翻翻,看看那個名叫彩雲的美豔女人都做了些什麼?在那個現代人無法想象得更清楚的年代!

讀曾樸的書,只不過如此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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