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的第六感覺和潛意識

從有法到無法是由必然感覺到自由感受的二次飛躍，是從共有感覺到獨有感覺的一次革命，是從一般可言傳可表達的感覺到不可言表的感覺的一次登攀。這就是藝術的“第六感覺”，也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並無時不在變幻着的潛在意識的基礎。

第六感覺不為法所制約。它是超出正常法則之外的'藝術的獨特感，是屬於個人獨有的心靈閃光，是稍現即逝的瞬念，是語言中之神妙，丹青中之奇異。沒有它只能畫出“能品”，畫不出“精品”和“神品”。

要把握住一幅作品完成時的火候，還要靠第六感覺去判斷。羅馬尼亞油畫家巴巴，在完成一幅人物肖像畫時，不知要在畫布上翻來覆去地畫多少遍，刮掉了畫，畫了不滿意又刮掉。他所追求的不是正常的“意料之中”的效果，而是要達到“意料之外”的火候。你要問他如何完成的，他一定會説：我也不知道。我沒有預想也沒有計劃。我感到什麼時候該停筆了，那就完成了。看來沒有這種感覺是不能出傑作的。

第六感覺既模糊又精確。這裏的模糊是藝術的必然，精確是藝術的非機械性的準確。這就如同畫一條直線時，畫得越直越感到不直，畫得不直反而感到直一樣。畫得越直越沒有味道，越無藝術性。

第六感覺在思維中是飄忽不定的，是超思維的一種視覺感應。它具有偶然性和意外性。

既要善於抓住自己的第六感覺，又不可忽視潛意識的用。真正的藝術往往是説不清楚的，把什麼都能説得一清二楚，也就一般化了。只重視道理，過分強調理性的作用，會扼殺自己的第六感覺和潛意識的發掘，會失掉靈氣，而藝術性越高的作品越是靈氣橫生、奧妙無窮的。

無法的特性是超有法、超科學、超理性、超感覺、超意識的。在藝術領域中，感覺從來是高於理性和共性的。理性較強的素描訓練、意識很強的素描基本功，在學習中隨着各種能力的提高，要使理性溶化於第六感覺和潛意識之中，成為無法之法。

無法是經過有法的熔爐長期地反覆地精煉出來的最高之法。它是最特殊的感覺，但是絕不可忽視有法的基本功訓練，誰忽視這種“枯燥”的基礎練習，想輕而易舉地走捷徑，誰就永遠達不到無法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