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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時情動處優美散文

文學1.41W

約人樓上憶吹簫,鬢雲姣,信迢迢。

記得當時情動處優美散文

雁字不傳、無語對今宵。

記得當時情動處,梅染袖,雪凝袍。

夢來杯酒把魂銷,應無聊,數鮫綃。

飲盡寒霜、繞指化妖嬈。

不管人間多恨事,邀明月,御風飄。

——江城子?雪花飄/伴雲來

梅開的季節,她説她在天涯。她淡淡地語氣,若雪。

南方的天空許久沒有下雪了,盛開的疏香孤單地搖曳着,已不懂得遙遠的美麗,是一種簡單的冰涼。風在時光的沉默中凜冽,每一絲都拉長成利劍,刺入我記憶中所有能夠喚起的疼痛。心微微顫抖着,有沏骨的液體緩慢地滴在靈魂深處,發出歎息一樣低沉的回聲。我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我還認識她嗎?

是的,這個冬季很怯生,駐留在骨子裏的憂鬱,總是充斥着懷疑。若即若離的温暖,偶爾會以陽光的姿勢,聚集在心的出口,看我鋪陳在筆尖上的年華,一點一點在苦愁中消磨。但更多的,依舊是並不陌生的寒冷,挾帶北方的悲情,毫無顧忌地破碎永晝、長夜以及每一寸寂寞的時光。

這一天,來得很突然,我感覺到自己好無力。不是我記不起那些短暫的流殤,惘然於回憶的清貧,而是這別離後偶然之間的邂逅,終究又讓寂寞張狂成淚,淹沒了那些許久以來想説而終究未能説出的話。她是否明瞭,這一場風花雪月的往事,還帶着她指尖的餘温,以及散落在指縫間的瓣瓣香魂?

或許,差一點就可以忘記她的存在了。很多年以來,對着她凝固在相紙上薄薄的温柔,我總是試圖強迫自己説不認識,期望那張笑臉泛黃,再泛黃,直至陌生;而無意間想起她的名字,我又會刻意地讓自己的記憶變得模糊,並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這不是她,這不是她。以為這樣,便可以讓遠去的腳步淡而又淡,永遠不再回來。可是,我可以欺騙風,欺騙雨,欺騙所有可以欺騙的東西,我卻無法欺騙自己。越是想忘記,心便越是疼痛。那些念念不忘的相忘於江湖,竟然會是一千年的跋涉,註定我試圖刻意的忘記,終是不能拗過心底那一片不捨的歲月。

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也有一張傾城的絕世容顏。在煙花三月的暖香中,她以天使般無瑕的舞蹈,傾倒南方的天空。一袖一眼之間,江南純淨的旖旎,便在她那露濃香泛的高貴典雅之中,半卷空濛的煙雨。第一眼看到她,便驚得幾乎窒息,她是那樣的出塵,彷彿不染一絲人間煙火,周圍的空氣似乎瀰漫着神祕的氤氲,讓人慾近不得,欲罷不能。聽過江南的吳音軟語麼?她輕啟紅脣的時候,彷彿有清澈透明的泉水從嬌俏的嘴角絲絲溢出,那麼柔軟,那麼幹淨。而清純搖曳的樣子,讓我常常想到亭亭玉立的白蓮,在水一方,清香滲透了她周遭的清氛,她斜欹的微笑,惹人憐愛。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越是走近她,便越是感到傷心。她幽深的眸子後面,偶爾會閃過憂傷的痕跡,如一隻斷翼的蝴蝶,把自己包裹在寂寞的藍曛之中,在天空與滄海面前,她的柔弱,彷彿是淚雕刻的無奈。隱約感覺到,她在紅塵的樊籬中尋找一個出口,還自己一片蔚藍的童話世界,讓自己夢幻的顏色,擁有一種湛藍的自由。她會使氣,她也會噘嘴,她蹙眉的樣子,亦如出水的芙蓉。有時,看到路邊的美女,我會故意咂着嘴,發出讚美的聲音,然後偷偷看她那雙盈着淚的美麗的大眼睛,聽她輕輕罵我討厭。那些日子,我開始懂得痛並快樂着,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其實,我無法斷定我到底能給予她什麼。面對她的美麗,我總是感覺到那不是人間應有的芳華,似乎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她推向芳草悽悽的彼岸。她一定是一千年輪迴一次的花,她説,我不要開放在高處,你知道高處有多冷嗎?我的心叢生憐愛,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為我愚魯不及的唯唯諾諾,感到臉紅。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也叫緣分。

有誰可以告訴我,緣分到底是何物?若説有奇緣,為何我會早生若許年,虛度無為的光景,寂寞地看這世界的地老天荒?若説沒奇緣,為何偏又遇着她,讓我時時痴着一雙渴望的眼睛,饒有興趣地羨慕別人的天長地久?在與生俱來的憂鬱裏,我美得淒涼的味道,是不敢相信。淡淡地自嘲過,因為我知道,即便我是五百年凝結的頑石,鍾靈了山川的疊翠和江河的流碧,也很難將一千年的美麗,鐫刻在飽浸憂鬱的頑劣之上。我不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巒中,一塊容易被風沙掩埋的石頭。至少我清楚,我比她早五百年來到這個紅塵。而五百年的歲月,已然將無盡的滄桑烙滿我的一切。

她説,寶玉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吧?我明白,她能説出這樣的話來,已經超出了她能夠矜持的範圍。她把她的花期,明媚地纏繞在指尖上,她在等待停勻的芳醴,盛放一片幸福的美好來。然而,我無法説出任何理由,來回答她的自信,我卑微而躑躇的靠近,卻止步在她美麗的脣邊。

那年,她説,寶玉哥哥,他來看我了。我有些忐忑不安,他很帥麼?嗯,她沒有停頓地回答我。沉默良久,我強忍着快要湧出的淚水,很爽快地説,祝福你們!説完,竟有些如釋重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多年來,我養成的隨緣性格,總是會在不強求、不奢望、不爭奪的淡泊中自然流露。許久,無言,她説,哥哥,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沒有再説什麼,因為我再也説不出什麼。也許,她並不知道,我能夠給她的,或許僅是貧窮的文字而已。

那年,在很多地方,我看到了她粉飾的甜蜜和幸福。那年,在有意無意之間,我默默地遠離了她的視線。那年,聽説她飛過滄海,到了很遠的地方,風中飄着孤單的落葉。

而此時,她就在那邊。她説,你知道天涯有多遠嗎?那聲音,有如隔世,像一隻孤獨的天堂鳥,讓我無法握住她的飛翔,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沒有回答我,她説,天涯或許就是永遠,永遠有多遠,天涯就有多遠。哥哥,許久以來,你從未説過一個喜歡我的字,但我知道,你已經把我深深地刻在骨子裏了。我把自己的憂傷放逐到了天涯,可心,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痛在她輕輕的哽咽聲中,你不是已經結婚了麼?她淡淡地説,哥哥,你真笨,你怎麼到現在也不明白?我從來就未離開過你!

蒼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你給我愛情,卻給了我憂鬱;你給我緣分,卻給了我傷心。我怯懦地張望,終究傾覆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離騷之中。我希望逝去的,永遠都不是愛情。可離去又回來的,又算什麼呢?她説,寶玉哥哥,假如十年以後,我回來找你,你還會接受我嗎?我會!我不再遲疑。她説,無論我變成什麼樣?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顫抖着問,可是,那時我已經老了,而你還年輕,你會嫌棄我嗎?她沒有猶豫,我不會嫌棄你,能和你在一起,那怕一天,我也情願。

我緊扣十指,將額頭支撐在難以抑制的哀傷之中。我們為什麼都那麼要強,貽誤了那麼多本該屬於我們的快樂時光?窗外,飄着痴情的歌曲,站在海邊望着天,想你的容顏,不知今夕是何年,飄洋過海的思念,飛到你面前,夜夜夢見那一天。天蒼蒼水茫茫,任天高海深也不能擋。天不老地末荒,兩情長久何懼天各一方。愛不了忘不了,縱然你在天涯我在海角。愛不了忘不了,若真心想要不怕等不到。

假如這執意的許諾,是開了又散的煙花,我依然相信愛有天意,十年之後,即便那一天南方的天空下着北方的雪,我會捧一束梅花,在執手相約的原地等她從天涯歸來。

告訴我,天涯,真的很遠嗎?

後記:一直就答應朋友,要將《江城子?雪花飄》的意境寫成一篇散文,因俗事繁忙,始終未能真正下筆。曾經在若塵的博裏即興作過一篇同題文字,雖是真情杜撰,卻依舊不盡人意。前不久,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愛不了,忘不了》這首曲子,立即觸發了我心底那一根柔軟的弦,遂也潛伏下來,完成了這篇文字,希望能讓朋友們滿意。

標籤:情動處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