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的胃病散文
已经二十七岁的大毛还没成家。看到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或放牛了,大毛的母亲对儿子的婚事很着急。她到处托人做媒,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大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嫁到大毛家会吃不饱饭。
那时候,农民的口粮是生产队在完成上级分派的`公粮指标之后,按人头分配。年成好,大家勉强够吃;年成不好,需掺杂红薯野菜才能度日。无论年成好坏,大毛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因为他家的五个“和尚头”正是长身体最能吃的时候。
大毛的爹死得早,是母亲艰难地拉扯着五个儿子。大毛的母亲是个能干的女人。孩子小的时候,她总能想办法让孩子们填饱肚子。可近几年,孩子们的饭量越来越大,原来的磨米糊糊汆菜丸子等办法已“糊弄”不了他们。这可愁坏了大毛娘。她用好不容易攒下的半年卖鸡蛋的钱,偷偷到江北买了一点黑市米,可还没到家,就被大队的民兵发现了,米被没收。那时候,私自买卖粮食被当作“投机倒把”,是违法行为。好在她家是正宗的贫农,大队书记只是口头批评了她几句,没让生产队开批斗大会。
大毛十六岁就参加生产队劳动。没过几年,他就成了生产队里为数不多的能挣十分工分的好劳力。大毛是家里的老大。前些年,弟弟们还小的时候,大毛任劳任怨,自觉帮助母亲撑起这个家。现在,二弟三弟也在生产队上工了,大毛觉得可以成个家了。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大毛娶媳妇的愿望非常强烈,他经常梦见女人。
为了儿子能娶到媳妇,大毛的母亲在外面宣传:大毛的饭量并不大,在家里还吃不赢小弟。在生产队上工的时候,只要有机会,大毛的母亲就央求女伴们,以后如果有姑娘家打听大毛的情况,就说大毛有力气能干活但饭量不大。其实,女伴们心里明白,大毛块头大,做事肯卖力,肚子里又没油水,饭量怎会不大呢,能吃才能做嘛。
每年冬季,公社或大队都会抽调部分强壮劳力,利用农闲时间兴修水利。被抽调的人,生产队记满工分,伙食由公社或大队负责。大毛总是有幸被抽调。为了证实母亲的宣传,面对难得的可以敞开肚子吃的公家饭,大毛竭力控制自己的饭量。本来他每餐可以吃三大碗,现在他只吃两碗。
大毛在工地上很卖力,可因为总没吃饱,收工前,大毛的肚子常隐隐作痛
打到“四人帮”的时候,大毛不仅没娶到媳妇,还落下了较严重的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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